地上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白色的校服襯衫已經污穢不堪。書墨小心翼翼靠近既期待他沒有傷筋動骨的大傷又害怕真如自己之前所想缺胳膊少腿。
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被人揍得慘不忍睹的臉上雙眼平靜的閉着。難道是昏過去了?
那雙眼睛忽然睜開,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徐書墨被嚇得倒抽一口冷氣。隨即臉上表情一舒,還好沒事!
話雖這麼說卻還是被那雙眼睛盯得不自在,用手指頭戳戳他的肩膀:“你還能站起來麼?我送你去醫院吧?”
程安素轉過頭去整張臉埋進了陰暗裡看不清表情,也不回答。良久,當徐書墨以爲他睡着了的時候突然聲音嘶啞的冒出一句:“爲什麼還回來?”
書墨一愣現在追究的不是她爲什麼回來而是他身上的傷吧?
“因爲想看看昨天幫你洗的衣服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徐書墨佯作沒好氣的回答。伸出手試圖扶他坐起來。卻不知碰了他身上的哪些傷口,疼的他“嘶嘶”抽冷氣。
“好了好了。”推開她的手,“我自己來……”
“嗯。”徐書墨也不堅持,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只會越幫越忙。可是這又怎麼能怪她呢?怪只怪他自己惹上了不好惹的人物,最後被打的體無完膚讓人觸碰一下都不得。
“他沒事吧?”江瑾陌問。因爲體力不好他是最後一個到的,徐哲和方惜柳已經站在旁邊多時了。
“恩,還好,沒死呢!”書墨朝程安素伸出手,“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他望着那隻白皙乾淨的手有一瞬的愣神。身體突然被人從腋下托起,手臂從身後穿到另一邊。不粗魯卻也談不上溫柔的動作讓他想罵娘。
“操!疼!疼!他奶奶滴!你就不能輕點?!”轉過臉狠狠瞪着架起他的徐哲。
徐哲冷哼一聲,鳥都不鳥他。
帶着個傷員坐公交是不可能了。方惜柳提議打的到醫院,徐家姐弟倆卻默契的看向一旁的江瑾陌。有免費的專車不用爲什麼還要選擇貴
的要死環境又不怎麼樣的出租車呢?
上了車,徐書墨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向齊叔要了一條毯子墊在程安素身下。擡起頭髮現對方正一臉黑線的看着自己,隱隱有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怎麼,這麼嫌棄我?”冷聲冷調的樣子在徐書墨眼裡說不出的陰森。
“呵呵……”徐書墨傻笑,“哪能啊,我是想拿回來作紀念!畢竟血這玩意兒不是隨時隨地想流就流的。”
“嗯。”程安素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將身體放軟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眼睛。“那我以後想要回想當初時就來找你哦,你可要將這毯子拿出來我們一起緬懷緬懷過去!”
“……”
一上車,江瑾陌就讓齊叔將車直接開到最近的醫院。齊叔從後視鏡中望了眼渾身泥血、鼻青臉腫的程安素,多餘的話一句不問飛速駛進車道。
醫院走廊充滿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徐書墨昏昏欲睡地靠在江瑾陌肩上,兩人頭靠頭窩在椅子上打盹,徐哲也雙手抱臂閉目養神。方惜柳已經讓齊叔送回學校了。
程安素一進醫院就被推進了急診室,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他因爲體力透支和腦袋受襲失了不少血而暈了過去。此時醫生正在裡面給他檢查傷勢、包紮傷口。
急診室的燈終於暗下來,開門聲響起。徐哲最先張開眼睛,然後是淺眠的江瑾陌輕聲叫醒了熟睡中的徐書墨。
三人站起身,看着沉睡在手推牀上的程安素。洗掉臉上的污血和泥印被揍得不成樣子的臉露了出來。
真是,慘不忍睹啊!
原本清秀可愛的臉青紫交加整整大了一圈!眼也腫了起來,頭上還纏了厚厚的紗布,手上吊着輸液瓶,整個人慘兮兮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估計就連他老媽來了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護士將他們領進分配的房間簡單交代幾句就退了出去。
這是個單個獨立的病房,兩張牀和一個單人沙發,還配有衛生間。雖然離豪華還差了好幾步卻已經很不錯了。
門一關,徐書墨就已經
困得一頭栽倒在旁邊另一張牀上。江瑾陌寵溺的笑笑,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到她身上。轉過身看到許哲正在將程安素將牀裡側搬。
徐哲指了指騰出來的地方:“今天就睡這吧?”
“那你呢?”
“我睡這就好。”說着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順勢拍了拍沙發的扶手。
江瑾陌不再說話,眼睛望了他一會就乖乖的爬上了程安素病牀的另一邊……
朝向很好的病房籠罩在清晨陽光中,小小病房中四個人安靜睡着。
程安素卷卷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睜開眼睛有一瞬間分不清身在何處。記憶倒退到昨天的打架事件。
他昨天只不過是爲了悼念自己失敗的愛戀想要同女主角做最後道別,卻不成想在下晚自習後攔住對方的場景被其充當護花使者的男友看見,一個眼神之下,竟莫名其妙的被幾個人拉進小巷中……然後遇到了那個將自己撲倒在廁所的女生,走了又回來說送自己上醫院……
那麼,這裡市醫院了?程安素重新擡眼觀察周圍環境。入眼的卻是一顆黑幽幽的腦袋!大腦還沒來得及接受訊息腿腳卻已經條件反射的踢了出去!
“咚!”
“啊!”
“嘶!他奶奶滴!”
三種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病房安靜的氣氛被打破。
徐哲皺着眉頭睜開眼睛,徐書墨也被吵醒嘴裡嘟囔的埋怨。
“怎麼回事?”
只見程安素一隻腳前伸半坐不坐地僵在那兒,原本和他睡在一張牀上的江瑾陌則坐在地上,揉着被撞疼的腰。
眼前情景不用想就能明白前一刻發生了什麼事。最先氣憤的是徐書墨。她滿臉怒氣的掀被下牀將仍坐在地上的江瑾陌扶起來,一手叉腰伸出另一隻手使勁兒點了點程安素裹紗布的腦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破孩!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可以躺在條件這麼好的病房?”手一指旁邊的江瑾陌又很快移到他腦門上使命戳着。“如果沒有揹你踹下牀的人你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