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1)
直到張靜菲沉沉睡去,耶律楚才輕輕將她放在牀鋪上,雖然他對張靜菲和胥晟皓如今的關係有些不滿意,但他也知道,以如今的情況來看,這件事還需放一放,不過眼前的問題似乎已經找到解決之道了,那麼他們的關係馬上就可以公開了,就算胥晟皓再有什麼舉動,大不了帶着她走就是了,想到以後的生活,耶律楚倒是很期待,他不得不承認張靜菲已經改變了他,爲了她。沒有廣告的他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仇恨,不過他想親口對她說。
又看了一眼她,耶律楚知道自己不能久待,開了門,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清晨,張靜菲早早就起來了,經過昨晚耶律楚的點撥,她確實有了些許方向,她收拾了一下,戴上口罩和手套便往陸煜那裡去了。
一進門,正看見陸煜觀察寶兒的病情,四天過去了,寶兒的高熱已經退了,但是身上的黑斑卻迅速的在蔓延,脖子和下巴已經有些淡黑了,陸煜用銀針在爲寶兒診治。
“陸大哥,我有話要多你說,你能不能……”張靜菲抑制住自己難過的情緒,開口說道。
陸煜頭都沒擡,便說:“有話等等說,現在需要保持安靜。”
張靜菲吐吐舌頭,站在一邊,看着陸煜全神貫注地診治,一根銀針扎進涌泉穴,輕輕捻一捻,再彈一彈,然後觀察一下寶兒的表情,陸煜將銀針拔出來,觀察了一下,搖搖頭,又拿起另一根銀針,扎進寶兒的肚子裡,仍然是這個步驟,直到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幾乎都試過了,最後在腦門處的一個穴位紮下去,寶兒臉部的肌肉有些微微抽搐,陸煜面露喜色,便將銀針一直紮在那個地方,這纔回過頭來,道:“好了,我們出去談吧!”
兩個人走出小屋,來到院子裡,陸煜問道:“怎麼了?發現什麼了麼?”
“哦,我昨天晚上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所以來找陸大哥商量一下。??”
“那說吧!”
張靜菲想了想,說:“是這樣的,我們來到這裡就一直在觀察病人,琢磨他們是怎麼患病的,有什麼可以醫治,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地方,那就是和病人接觸密切的沒有感染的人,他們又爲什麼沒有感染呢,一定是有原因的,陸大哥,我們是不是也該看看這些人?”
陸煜聽她一口氣說完,臉上路出一絲驚異,然後陷入思考狀態,良久,才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的確是忽略了,一心只想着儘快治好病人,卻沒想到應該從另一個方面考慮,月影,我現在也發現一個問題,剛纔你也看到了,我給寶兒進行鍼灸,他有反應,所以我想可以繼續試一試,看看鍼灸是不是有了效果。”
“哦,那真是不錯。”張靜菲露出笑容,看來希望已經近在眼前了。
陸煜道:“所以我暫時就走不開,只能麻煩你去查看了,女孩子心細,能發現我們注意不到的地方,你去也合適,月影,你願意去麼?”
“陸大哥,你看你說的,我當然願意了,我正要和你請命呢,那你就留在這裡繼續給寶兒鍼灸,我們雙管齊下,我相信很快就能有好辦法了!”
“好丫頭,那你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千萬別摘口罩和手套。”陸煜囑咐着。
張靜菲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出了門,一下就撞在了胥晟皓的身上,兩個人同時開口:“你這是幹什麼去?”
胥晟皓道:“我正在找你呢,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就亂跑啊!”
“呃,我有要緊的事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張靜菲忙得已經忘了別人的存在。
胥晟皓理所當然地說:“那當然要一起了,走吧,我們去哪裡?”
“呃,到處看看,我要找東西。”
兩個人開始在大街上溜達,這次不去找病人了,而是去隔離開的病人家屬住處,因爲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所以鎮上的人都很配合。
張靜菲隨意走進一家,東瞧西看,發現沒什麼特殊之處,便問旁邊的人:“你家誰病了?”
“俺媳婦。”那個憨憨的漢子老實的說。
張靜菲點點頭,接着問道:“你媳婦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
“呃,大概兩天前吧。”
“那麼你們是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漢子撓頭道:“看小弟說的,我們是夫妻,當然是一起了,除了俺下地的時候分開,幹啥事都是一起啊,而且俺們就一間房,沒有老家兒(土語中老一輩人的意思),所以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果然,張靜菲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地問:“在她得病之前的一兩天內,你們有沒有那個……行房……”
“啊?”漢子傻了,那個年代這個可是最隱私的事情,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問道,當然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胥晟皓也紅着臉低聲道:“你怎麼問這個,要人家怎麼回答啊?”
張靜菲穩住自己的神色,道:“當然有用處了,我又不是閒得無聊。那個,你放心,我也不到處說去,我真的是有用處的。”
漢子踟躕了一下,紅着臉,答道:“有,一天前。”
張靜菲哦了一聲,心想,這麼親密接觸都沒有傳染上,看來確實需要研究一下了。
“對了,你平時和你媳婦飲食或者習慣上有什麼不同麼?”
“好像沒有啊,俺們平時都睡一個炕,用的鍋碗瓢盆也都在一處放着,吃的麼,都一樣,俺媳婦給俺做什麼,俺就吃什麼,沒什麼不同。”漢子一邊想,一邊說着。
張靜菲又環視了一圈,發現確實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是鍋邊上有一尾沒見過的豆狀顆粒,張靜菲捏起來,道:“這是什麼?”
“哦,這是山上的野豆子,陸大夫不是說不讓隨便吃麼,俺就用這個煮粥喝,以前小時候經常吃這個,後來成了親,有了家,就不吃這糙東西了。”
張靜菲用鼻子聞了聞,沒有異味,就隨便擱在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布包裡。
兩個人又出來,大街上人煙稀少,一路走下來也不見幾個人人,生病的都被隔離了,沒生病的都害怕感染上,也都不出門了,整個鎮子的氣氛都十分壓抑,就好像美國恐怖電影《靜寂嶺》那般讓人渾身冒寒氣,即使在陽光明媚的白天。
走着走着,忽然聽見一聲高亢的聲音,好像是一個男人在唱歌:“妹子呦,你別走,哥哥想你到了心坎裡,看見你,淚汪汪,只盼早日把你娶進門呦。”(歌詞純屬自己編的,嘎嘎)
在這個環境下,居然還有人在唱歌,實在怪異,張靜菲詫異的擡眼看去,只見前面霧氣之中歪歪扭扭的走來一個人,歌曲正是這個人唱得,荒嗆走板,十分滑稽。
走近了,發現來的這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也都粘在一起了,鬍子拉茬,臉上黑的幾乎不知道這個人的五官究竟什麼樣子,也沒有鞋,赤腳,兩隻眼睛發直,手裡拿着一根破木棍,十足的乞丐樣子,但是卻不像乞丐那般身子靈活。
張靜菲認得這個人,此人是個瘋子,一直過着乞討的生活,整天笑笑唱唱,居無定所,好像叫孫三,聽說是個孤兒,小時候生病,沒人管,就變成傻子了,不過好歹是活了下來。
“唉,現在也就瘋子毫無畏懼。”張靜菲唏噓不已。
胥晟皓撲哧一笑:“怎麼,你還羨慕他不成?”
“當然不是啦,我是在想,他一個瘋子也沒染上病,看來老天也不願意把他收走,也許他就算死了,也不會明白自己曾經活過。”張靜菲看着孫三那快樂的樣子,發了一番感慨。
“你呀,真不知道你腦子裡都想些什麼。”胥晟皓無奈地說。
兩個人繼續走,突然聽見聲後一聲喊:“孫三,那裡不能去,那屋子是趙二家的,去了你就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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