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再也忍不住,看着郭勤一下子笑出來;郭守業和郭大全也都含笑瞪郭勤;清啞也好笑,由此喜歡上了趙燕。
一家人歡聚熱鬧的時候,清啞便忘記了昨晚郭義求自己的事。
郭義心急,走到她身邊輕輕叫“姑姑”,用滿含深意的目光看着她,她纔想起昨晚上的事,忙點點頭,表示自己記着呢。
她便找機會要問爹孃或二嫂。然家中昨日才辦的喜事,大家都忙着收拾首尾,到處人來人往,沒個安靜的時候。她又不好當着人問,雖然這事可能是郭義多心了,她還是覺得不該當着人問。
直到晚上,清啞在吳氏屋裡吃了飯,郭守業父子翁婿在前院吃罷酒也進來了,清啞還不肯回,和哥嫂們陪老兩口說貼心話。
郭大全很有眼色,見妹妹似乎有事,忙招呼衆人先走,連方初也叫了出去,獨留下清啞,向爹孃問起郭義的身世。
她本是隨便問的,不過要給郭義一個交代,讓侄女安心而已。
結果,郭守業兩口子聽後對視一眼,神情嚴肅起來。
吳氏問閨女:“你怎麼知道的?”
清啞吃驚道:“這是真的?”
吳氏點點頭,對清啞沒什麼好瞞的。當年不告訴她,也是怕她擔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既問起,自然不會再瞞
……
一刻鐘後,阮氏又被叫了回來,還帶着郭義。
郭義先前見清啞姑姑在爺爺奶奶屋裡拖延不去,心有預感,早就忐忑不安地等着,連郭芸兒和她說笑也無心理會。少時吳氏讓人叫她,等返回來,一見阮氏也來了,她心咯噔一下,有不祥預感。
吳氏婆媳便說起當年往事。
清啞和郭義聽得滿面震驚。
最後,阮氏緊緊拉着郭義的手,道:“你親爹叫胡圖,原是湖州布政使司衙門的一個官吏;你娘姓曾,是咱們烏油鎮這邊的人。不告訴你這事,是因爲我和你爹從來就把你當親生的養;再說,你親孃當時跳了江,你(親)爹又下落不明,我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告訴你有什麼用呢;還有就是,你(親)爹身上揹着天大罪名,官府一直在捉拿,說出來肯定連累你,所以才一直瞞着。”
吳氏也道:“你娘留下的東西幫了郭家大忙,搬倒了夏織造,救了你姑姑。你是我們郭家的恩人。我們當你是親孫女一樣的。”
清啞也鄭重道:“我不該幫你問的!你娘說的對,知道了無益。你親生父母都不在了,你就是郭家女兒!忘了這件事吧。”
……
郭義木呆呆地聽着爺爺奶奶孃姑姑說話,心中惶恐不已。
轉眼間,她成了郭家養女,成了孤苦無依的孤女。
她心中並沒有對親爹孃的濡慕和渴盼她生下來就沒見過他們,如何能有親情?然她對郭家的感覺也變了!儘管眼前幾人一再對她說,當她是郭家親生的女兒,可她怎能再像以前一樣,以自己是牌坊郭家的女兒而自豪?以自己是郭織女的侄女而自豪?她陡然間對郭家失去了歸屬感,且有了寄人籬下的恓惶和害怕。
後來爺爺奶奶孃和姑姑說了些什麼,她一概沒聽進去。
清啞擔憂地看看郭義,向阮氏使了個眼色。阮氏點點頭,起身向公婆告退,帶着郭義出去了。她將郭義帶回自己的房間。這夜,母女兩個睡一牀、睡一頭,阮氏變盡方法勸慰郭義。
阮氏走後,吳氏對清啞道:“這孩子心也太細了。怎麼聽了幾句閒話就問起來?我還打算把這事帶進棺材去呢。”誰知被揭開了。
郭守業皺眉道:“真是聽了幾句閒話?這事不是玩的。要是別人知道是郭家把那些賬本送上去的,郭家就要麻煩!”
當初那些貪污賬冊一拋出來,人人都以爲是官場傾軋,是有人指使郭義的親父胡圖乾的;若知道是郭家乾的,郭家將成衆矢之的。
當初倒下的那批貪官勢力太大,便是主要人被抄家流放,殘餘勢力也不可小覷,譬如夏流星這樣復起的更是大有人在。
清啞道:“明天我再好好問問。”
剛纔他們追問郭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郭義還像昨晚對清啞說的那樣,說是聽人說她長得不像爹孃,加上阮氏年年要她去江邊拜祭,所以才懷疑,才求了姑姑來問。
吳氏道:“剛纔我見她都哭了,也不敢逼着她問。老二媳婦是個細緻的人,回去肯定會勸義兒的。雖說不是我們家的骨血,好歹養了十幾年,從沒把她當撿的看。她要是會想,就不該生旁的心思,把郭家當成自家纔對。不然的話,可就是沒良心了。”
又說了幾句,清啞才辭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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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琴心閣的路上,清啞回想剛纔郭義的反應,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她真相。也是清啞沒想周全,以爲郭義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了,就算知道真相也沒什麼。孩子大了,他們的人生該讓他們自主。誰知郭義對此事反應如此之大,平添了一段煩惱心思。
清啞想,等明天好好開解她。
次日,清啞見到郭義,許是阮氏的安慰起了作用,小少女表現要比昨晚平靜不少。清啞才勸了兩句,她就正容道:“姑姑不用說,在我心裡,我就是郭家女兒,一輩子是郭家女兒!我要像巧兒姐姐一樣,努力學習紡織,報答郭家,報答爹孃的養育之恩!”
清啞讚許地點頭,低聲叮囑她不可對人泄露自己的身世,就當沒事一樣,像以前一樣過就好了,郭義都點頭應了。
清啞又問她,是不是有人對她說了什麼,還是她自己疑心?
郭義垂眸,低聲道:“沒人跟我說什麼。是我自己多心想的。”
清啞放心了,微笑道:“往後就別想了。過兩天跟我回烏油鎮。”
這事郭義是知道的,她將和妹妹郭芸兒,還有郭氏族中其他幾個女孩子進烏油鎮研發中心,學習紡織設計等技術。
郭義歡喜地抱着清啞胳膊問道:“姑姑,怎麼這樣急回去?現在正是收蠶繭的時候,好忙呢,姑姑和姑父不在城裡坐鎮?”
清啞搖頭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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