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突襲劫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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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杲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聽見馬蹄聲衝到大帳門口,幾乎同時幾聲慘叫響起,隨即黑影一晃,一個騎士竟然騎馬衝進大帳來。饒是完顏杲勇悍非凡,驟然看見這樣的景象還是大吃了一驚。此時,大帳中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也看不清楚來人的樣貌,只覺得對方肯定來者不善,下意識地便抓起放在行軍塌邊的狼牙棒。

只見那騎士衝了上來,完顏杲心中冷笑:‘你這是送死來了!’這樣想着,身體便已經動了,右腳踏前一步,雙手運動狼牙棒朝着對方馬腹橫掃過去,這一下若是打中,戰馬固然絕無倖免的可能,而它背上的那個騎士也將被摔落馬下。就在這時,完顏杲突然看見對手雙手一動,同時寒光一閃,隨即便看見鋒利的馬槊鋒刃直朝自己的右臂挑來,速度快得驚人!完顏杲沒想到對方應變如此迅捷狠辣,心中一驚,眼看自己若繼續這樣打下去,固然可以擊斃對手的戰馬,可是自己的一條右臂也必然會送掉,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地剎住了前衝的勢頭,向左側彈開,感到對手馬槊鋒刃的寒氣就從面前咫尺之處掃過,不由的寒毛直豎!

完顏杲掄動狼牙棒想要攻擊對手的後背,卻沒想到對方速度更快,使了一招回馬槍朝自己面門直刺過來。完顏杲急忙揮動狼牙棒,兩人兵器相撞,鏗鏘一聲大響。那騎士猛地勒轉馬頭,右手揮舞馬槊朝完顏杲橫掃而去,這一招與剛纔那一招回馬槍之間可謂間不容髮,完顏杲一時之間難以格擋,只好矮下身子就地一滾躲過了這勢力萬鈞的一招橫掃!

還來不及站起來,便看見對方已然策馬衝了上來,試圖利用戰馬的衝擊力撞擊自己。戰馬嘶鳴一聲人立而起,擡起兩隻前蹄便去踩踏完顏杲。完顏杲來不及舞動狼牙棒,百忙之中扔掉狼牙棒,雙手分別抓住了一隻馬蹄,勁力爆發,怒聲狂吼,戰馬沉重的雙蹄竟然踩不下去了,一人一馬相互頂住形成對峙。

騎士驚咦了一聲,想要用馬槊刺殺完顏杲,可是此刻完顏杲整個人幾乎緊貼着馬腹,騎士手中的馬槊根本無法攻擊。

喝!!突然,完顏杲發出一聲驚雷般的怒吼,以全部力氣往前一推,戰馬倒退開兩步,完顏杲也退了兩步。

馬上騎士笑道:“好個完顏杲,不愧是金國第一勇士!”

完顏杲一聽到這個聲音,眼睛一瞪,無比驚訝地喝道:“陳梟!你是燕王陳梟!”

就在這時,大帳門口人影涌動,衆親兵吼叫着奔進來救援他們的大王了。陳梟見沒有機會了,立刻調轉馬頭撞入那些親兵中間,馬撞槊擊,殺得衆親兵東倒西歪,單槍匹馬破出重圍。

完顏杲追了出去,這時營地裡的金軍都已經反應了過來,步軍騎軍潮水般向這邊匯聚。完顏杲遠遠看見陳梟等幾十個戰騎一路殺出軍營,己方將士居然無法阻擋。完顏杲惱怒大叫,翻身上馬,接過親兵遞上來的狼牙棒,大聲叫道:“陳梟,不要跑!”隨即便率領無數將士追趕過去。

雙方一在前一在後,相繼奔出了軍營,陳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領着幾十騎在前面縱馬狂奔,清冷的月光下只見人影閃爍;而完顏杲的大軍則如同潮水般在後面追趕,怒不可遏的完顏杲恨不得將陳梟生吞活剝了!

眼見陳梟他們見過穿過兩座樹林之間的空地,奔上前面的那座小山坡,停了下來。完顏杲見陳梟停下了,心頭一喜。就在這時,旁邊韓常突然驚聲叫道:“小心冷箭!”幾乎同時,完顏杲看見一道寒光從那座山坡飛射而來,簡直快若閃電!完顏杲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勒住戰馬,戰馬嘶鳴一聲人立而起,幾乎同時,一支利箭噗的一聲穿透了戰馬的脖頸貼着完顏杲的面頰飛了過去,把完顏杲的帽子也給擊飛了!

戰馬悲鳴一聲翻倒在地,把完顏杲摔落在地,衆金軍將士大吃一驚,紛紛勒住馬,也不知是誰牽的頭,衆軍將士紛紛彎弓搭箭朝山坡上射去。然而距離了兩百多步遠,金軍將士射出的狼牙箭還未飛上山坡便已經墜落地上了。

就在這時,山坡上又閃現出一道電光,金軍將士大驚,有人驚叫道:“小心!”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慘叫響起,衆人連忙循聲望去,只見達懶大將軍手下的大將厄川正四腳朝天摔下馬去!金軍將士不由的心驚膽戰人人自危,想要逃走,卻覺得被對方几十騎嚇走,真是太也丟人,因此人人都感到左右爲難進退維谷!

咻!山坡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至極的響聲,金軍將士一愣,隨即才明白那是響箭發出的尖嘯聲。韓常等幾個反應快的將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面色陡然一變,驚叫道:“不好!……”然而話音還未落,兩邊森林中便殺聲驟起,馬蹄聲如雷。金軍將士嚇了一跳,循聲望去,月色下只見無數戰騎奔涌而出,好似可怕的狼羣一般!

兩支燕雲戰騎猛地撞入金軍中間,金軍猝不及防,立時被殺得人仰馬翻陣腳大亂,與此同時,陳梟率領那幾十騎倒衝了下來,如同山洪奔瀉勢不可擋,當頭的金軍將士都不禁心生恐懼!

陳梟率領幾十騎猛地撞入敵軍叢中,奮勇向前,馬槊大開大合虎虎生風,揚起漫天血水,金軍將士擋者披靡,無一合之將,血肉橫飛,人仰馬翻!陳梟他簡直就像是一個可怕的殺神,而燕雲戰騎則好似猛虎羣狼,揮舞着鋒利的爪牙,肆意收割金軍將士的生命!

金軍抵擋不住如此兇猛的衝殺,敗退下去。陳梟率領騎兵一路追殺,又殺死殺傷金軍無數,亡命奔逃的金軍就好似驚弓之鳥一般。燕雲軍早已經停止追擊了,可是心中惶恐的金軍將士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狂奔猛跑,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直到跑進了營寨,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完顏杲驚魂甫定,回想剛纔的經歷,覺得敵人不過只有兩三千騎,己方兩萬餘人馬居然被殺得大敗虧輸狼奔豕突,真是太也丟人,怒聲罵道:“都是廢物!都是廢物!”衆將羞愧不已,垂下了腦袋。

完顏杲對韓常喝道:“去統計一下,看損失了多少兵馬?”說完這話便回大帳去了,衆將緊隨在後。

來到大帳中,完顏杲猛地轉過身來,十分氣惱地道:“沒想到陳梟竟膽敢率領數十騎突襲我軍大營!”看向達懶,“達懶,你是怎麼值夜的,陳梟已經殺到了我的大帳,你居然還無知無覺!真是飯桶!”達懶心中惶恐,連忙跪下請罪:“是末將失職了,還請大王恕罪!”

完顏杲眼睛一瞪,“恕罪?哼,沒那麼容易!你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造成了這麼嚴重的損失,若不殺你,軍法何在!來啊!”門外的親兵立刻進來了,齊聲行禮道:“在!”

完顏杲指着無比惶恐的達懶喝道:“把達懶拖下去,砍了!”衆親兵立刻上前,扭住達懶的雙臂便要往外面脫去。達懶惶恐得不得了,掙扎着求饒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非是末將大意,實在是敵人太狡猾了!”完顏杲哪裡肯信,冷冷一笑。衆將都不禁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紛紛向完顏杲求情,婁室道:“大王,達懶將軍確實沒有疏失的地方,我等都看到達懶將軍在事發之前還親自帶兵巡夜!雖然此次損失不小,但達懶將軍畢竟沒有過錯,若就這麼斬了達懶將軍,只怕會令將士們心寒啊!還請大王三思!”衆將紛紛附和,達懶眼巴巴地看着完顏杲。

完顏杲見衆將竟敢替達懶求情,更是勃然大怒,一拍案桌,喝道:“本大王軍令,你等也敢違抗嗎?”衆將心頭一凜,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

不過完顏杲自己轉念一想,覺得就這麼斬了達懶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可是要放了他,這口惡氣可就沒發泄處了,於是揚聲道:“我暫且不殺你,先打你二百軍棍讓你知道軍法威嚴!”達懶心裡一喜一憂,喜的是總算保住了這條性命,憂的是不知道二百軍棍自己是否熬得住。

完顏杲一揮手,喝道:“拖下去,行刑!”衆親兵將達懶拖了下去,這時韓常正奔進大帳,看見眼前的情景,一時也不敢向完顏杲報告傷亡了。隨即噼裡啪啦棒打皮肉的大響便傳來了,與此同時,達懶殺豬似的慘叫聲也一下一下傳來。

完顏杲聽到達懶的慘叫聲,心中更恨,忍不住罵道:“真是飯桶!大金國的勇士死都不怕,挨幾棍子有什麼大不了的,居然如此慘叫!”隨即大聲喊道:“給我重重地打!重重地打!”登時噼裡啪啦的響聲更響了,達懶叫得更加淒厲,聞者都不由得心驚膽戰。漸漸地,達懶的慘叫聲小了下去,到後來幾乎都聽不見了!衆將面面相覷,都不禁想:達懶不會就此死了吧?!

片刻之後,一名親兵進來報告:“大王,達懶將軍已經昏迷過去,剩下一百棒還要不要打?”

完顏杲的怒氣已然消了大半了,說道:“算了,帶下下去治傷吧。”親兵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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