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把一臉強顏歡笑的岳飛按倒在了董平面前,在這片寬敞的馬車車廂內,劉贇和武松二人拼命強忍着笑意,似乎這是什麼天大的難事一樣。
“呵呵,兄弟啊兄弟。”
托住了身前岳飛的下巴,董平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雙眼,微笑着說道:“你可是把我風頭全搶了,你說,我要怎麼處置你啊?”
“哥哥,這事也不能怪兄弟是不?”
勉強地微笑着,岳飛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你在那裡啊!”
“我看你就是狡辯!”劉贇按着岳飛的肩膀,直接笑出了聲:“要不是你這個路癡把曾頭市給看成梁山了,能搞出這麼一大攤子事嗎?”
“我不也是爲了快點來救哥哥他嗎,再說了,要不是你上次把我的梁山地圖給在逛青樓的時候弄丟了,我會搞錯嗎?”岳飛委屈地喊道。
“呃……”劉贇一臉黑線,再也忍不住了,撒腿就想往外跑。
“你又……去逛青樓了啊?!”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劉贇只覺得身後傳來了一陣寒意,他勉強笑着轉過了身:“大哥,娘子,我發誓,我只是去看戲的,絕對沒有其他任何接觸!”
“那行,回頭我們來切磋切磋,正好好久沒比武了。”董平按着拳頭微笑地說道:“當初把紅玉介紹給你的時候我就說過讓你好好練武免得吃虧,現在你又天天逛青樓,我倒要看看你這身手退化到什麼地步了。”
“哥啊,你就饒了我吧。”
“沒事,我回去後晚上再跟你好好算賬。”梁紅玉微笑自若地看着眼前的劉贇,雖然什麼也沒做,卻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劉贇用求情的委屈眼神看向了董平,試圖能讓他說些好話。
“兄弟,別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我可不能對不起紅玉妹子。”董平笑着,雙手抱在了胸前說着。
“岳飛兄弟這事暫且放下,倒是你們……”
董平看了看身上,這兩個一直抱着他手臂的,甚至勒着他脖子的人,只感覺有些哭笑不得:“你們放開我啊,是不是非得勒死我才肯停手啊。”
“哎呀,人家就是想讓你答應嘛,早點幫我弄那個大型飛行器。”南宮未死死地抱着董平的右臂說道:“你不答應,我就不放開你了。”
“妹子,我不是說了嗎?”董平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那個東西危險性太大,你看看你的這些發明,解體幾次,崩潰幾次了?”
看着南宮未嘟了嘟嘴,明顯不在意地樣子,董平只是笑着說:“我也不是要你放棄這些東西,這樣吧,你現在就去把去梁山督促運糧的事辦好,等回來後,我就幫你一起完善那個飛行器,怎麼樣?”
“真的?”
“當然。”
“好,那我去了,你可不要反悔啊董大哥!”
看着蹦蹦跳跳地出了馬車的南宮未,董平只是鬆了口氣,便看向摟着他脖子的小明月說道:“我說,小公主,你真的要我死是吧?”
“沒有嘛,人家只是想哥哥了,這麼多天沒看到你,人家想嘛。”小明月天真無邪地笑着,美眸微微眨了眨,手卻不肯放下來,輕快的笑聲卻把馬車內的衆人都給逗笑了。
“我說,你玩了這麼久,也該回暹羅了吧?”
“哥……哥哥你要趕人家走,你討厭明月了嗎……”
說着說着,小明月就要哭了起來,董平連忙把她給放了下來,抱到了懷裡笑着說:“沒有,我只是怕你母后擔心你,再說以後想來哥哥這裡玩,不是隨時都可以嘛?”
小明月此刻卻是突然陷入了沉思,隨後,她那白哲的小嘴卻是微微笑了笑:“哥哥,明月上次把你那個什麼真氣雞的東西給算出來了,你要是趕緊用那個什麼雞給明月造出來一千架玩具,明月就聽你的話回去。”
“一……一千架?”
董平嘴角微微地抖了抖,雖說小明月她如果真的把蒸汽機的製造公式給算了出來,快速搞生產線也不是沒可能的。
但是,現在打完了仗肯定得全速恢復生產,怎麼可能把心思花到造玩具上去啊?!
想到這裡,董平只是笑着把抱在身前的小明月給放了下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你可真是人小鬼大,我承認我輸了,你愛在這玩多久就待多久吧。”
“明月,聽話,別打擾哥哥他了,來。”
李清照說着,把小明月給抱了起來,又看了看一旁的梁紅玉和扈三娘二人說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董平哥他還得和各位將軍商量軍機呢。”
“我說大哥,你可真是,明明沒有那個想法,女人緣都快上天了……”
看着還抱着董平的小明月和身邊的扈三娘李清照等人,劉贇只是雙手抱在胸前,靠在馬車邊緣上嘆着氣說道:“你看看我,真是血虧啊,怎麼就沒你這個福氣,要不早就三妻四……”
“咔——”
劉贇後背一涼,剛擡起頭就看見眼前的馬車地板……已經被梁紅玉給用刀劈開了一個大洞。
“老孃忍你很久了劉贇!”梁紅玉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瑟瑟發抖,正準備逃走的劉贇,拿着雙刀就撲了過去喊道:“今天別想再跑,我非得好好收拾你這個風流成性的混蛋!”
“唉,這兩個冤家……”
看着已經追了出去的梁紅玉和劉贇兩個人,而林沖和孫立又走了進來,董平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兩位兄弟不是在青州駐守麼,可有要事?”
“我們擔心曾頭市和蘇定等人會內外勾結有謀,對大哥不利。”林沖沉聲說道:“雖然他們現在還沒動手,但也難保萬一,至於青州,有蕭公子守着,還出不了事。”
“對了,大哥,你沒事了吧?”
衆人看着馬車內端坐着的董平,也表情嚴肅了起來,顯然,這個時候纔是會談的開始。
“沒事,我已經恢復了。”
眼神在四周掃了掃,董平猛地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眼前的幾個人,他只是笑了笑:“既然岳飛兄弟已經告訴了我,這次這件驚天動地之事的始終,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得開始反擊了。”
“反擊?”
岳飛眉頭皺了皺,沉聲說道:“哥哥,陛下不是已經封你爲神武都護使了麼,聞煥章他們也被全天下通緝,大仇已報,我們名利雙收,你還想怎麼樣?”
“呵呵,可沒這麼簡單解決。”
董平說着,走到了岳飛的面前看着他的雙眼,沉默了半天,還是語氣低沉地開口了:“敢阻擋我兄弟前途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得讓他脫層皮。”
“你想怎麼做。”出乎預料的,岳飛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他只是一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董平。
“一個都護使,還遠遠不夠,我要的,是王,實實在在的王。”
雙手背在身後,董平陰沉着臉看向前方的所有人,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帶起了一絲冷笑:“這一次,我要讓那些傷害我兄弟的人,通通付出代價!”
“雖然目前我不會動用武力手段,但是,我會讓皇帝自願這麼做的。”
輕輕拍了拍岳飛的肩膀,董平也露出了一絲微笑:“兄弟,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尊重你選擇的道路,我會用合法的手段,讓你安然無恙,重登舊位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兄長了。”岳飛嘆了口氣說道:“兄弟這一次犯下這麼大的罪孽,光是內心也深受煎熬啊。”
“好了,想開了就行,兄弟。”林沖也笑着走了過來,語氣輕鬆地說着:“不管怎麼樣,聞煥章這一次被通緝追殺,怎麼說也是朝廷的旨意啊。”
“好了,不說這些了。”孫立隨意地坐了下來,搭着二郎腿笑着看向董平說道:“對了,這一次唐斌和柴進兄弟可是白跑一趟了。”
“誰能想到,朝廷居然這麼輕易封你爲都護使了啊大哥。”孫立大笑道:“原本還以爲要兩位兄弟和趙構好好商量,才能洗清我們的冤屈,看樣子,你這封王也是遲早的事了!”
“就你這點志氣,也只能做個都護使了。”林沖瞥了孫立一眼,語氣似笑非笑地說着。
“喲,林大哥,你也學會開玩笑了。”笑着站起來摟住了林沖的肩膀,孫立隨意地說着。
“好了,這一次,可是我們要佔主動了。”董平也笑着看向了衆人說道:“我自有辦法,等這一次把山東初步整頓好,大概半個月之內,我會去一趟東京。”
“呵呵,那幫人,恐怕很期待我和他們的交易吧。”
說到這裡,董平也活動了下全身筋骨,隨即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了馬車上,開始了閉目養神。
“大哥,那我們就先走了。”
林沖和孫立,扈三娘,武松,李清照等人說完話,董平只是閉着雙眼微微點頭示意,衆人便依次退了出去。
“董平哥,你真的沒事了麼?”
看着懷裡已經睡熟的小明月,李清照擡起頭來望着董平,微微笑了笑說道:“要不你在馬車裡休息吧,這些事等林大哥他們處理就好了。”
“我真的沒事了,你們都去休息吧。”微笑着摸了摸小明月那細長的睫毛和柔軟的長髮,董平也看了看四周笑着說:“岳飛兄弟,你也去吧。”
李清照點了點頭,便抱着小明月先下去,回自己馬車裡去了。
“哥哥,他們都走了。”
瞥了一眼車窗外面,岳飛也坐到了董平對面的座位上,語氣淡淡地說道:“怎麼樣,你該跟我說實話了吧?”
董平眉頭微微皺了皺,只是一臉平靜地盯着眼前的岳飛,一言不發。
“你的傷,沒這麼容易恢復吧?”
“果然是瞞不住你啊。”董平擡起了頭,臉色卻是凝重了起來:“說實話,這一次,確實還需要一些時日,不過,我已經猜到,是誰對我下手的了。”
“哦,什麼人?”岳飛的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來,連董平也一時眼神劇烈閃爍了一下。
實際上,岳飛一開始也不相信,他那一撞,能讓董平昏迷那麼久,安道全也救不醒。
果然,前一陣子那個東平的醫生就指出了問題的根本所在,有人下了慢性毒藥!
“首先,你不要擔心。”
看着眼前一臉緊張地岳飛,董平只是一咧嘴笑了起來:“有叔父他的青靈引,我徹底恢復只是時間問題了,至於那個人……”
聽董平這麼說,此時,岳飛的眼神也徹底沉了下來,他的眉頭,幾乎是擰成了一股繩。
“就是半年前夜裡偷襲我,逃走的一個女刺客!”
董平眼神陰沉地說道:“然後,另一個人就是,前些日子投奔我的,東王慕容復!”
“東王?”岳飛眼神猛地一震,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這人我也有所耳聞,傳聞他是中原一等的高手,乃五胡時燕國後人,時刻不曾忘記復國之事,因此自稱“東王”,乃是取“獨霸東方,唯我爲王”之意。”
“哐啷——”
“是啊,只不過後來據說他失蹤了,而這下,他在梁山似乎是漫無目的地破壞了一陣,又不知蹤影了。”腳下的山路讓馬車劇烈地搖晃了幾下,董平卻是一動不動,眉頭皺了皺說道:“正因此,我才懷疑這個一身謎團的慕容復,和那個女人是一夥的!”
“你是說,他們聯合對你下手了?”岳飛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了出來,幸好,這一次自己來了曾頭市,要不然,董平那一次沒人撞也早晚會失去意識,估計直接就被曾頭市給殺了!
“好了,這事我會注意的,他們還要不了我的命。”
笑着雙手搭在了附近的椅背上,一絲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上了董平的嘴角。
“對了,鵬舉,這一次,多虧你救我性命了。”董平望着馬車的天花板,緩緩地說着:“我,又被你救了一次啊。”
“沒……沒什麼的,我們是兄弟啊……”岳飛說着,卻只是勉強着笑了笑。
“不過,你以後得注意點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岳飛才發現董平已經坐直了身子看向他,對着他說道:“你看看我,用兩個身份潛伏了這麼久,還沒被任何人發現,你這剛開始就被識破身份了,也差距太大了吧?”
“兩個身份,難道說……”岳飛睜大了眼睛,幾乎是不敢相信。
“沒錯,河北董雙就是我。”董平笑着說道。
“……”
沉默了好久,岳飛才苦笑着搖了搖頭:“哥哥,你真是個天才,就是神仙,也做不到你這個程度啊。”
“好了,不說這些了,馬上就到曾頭市了吧?”
“嗯。”
“對了,鵬舉,你的家人怎麼辦?”
“如今朝廷雖然沒有通緝我,但是他們想必有難,我已經叫人去把他們搬到西軍新上任的宗澤大帥那裡了。”
“……”
“呵呵,聞煥章此人,我沒能跟他交手,倒是一大憾事啊。”
“哥哥快別如此說了,這一次爲了贏他,我們可是損失巨大,這種對手,少遇到一個也是好事了。”
“回去後,我會查看這一戰的傷亡和繳獲的,而我之所以這麼說,是佩服聞煥章的品格啊。”
“兄長何出此言?”
“這個人,爲國爲民,把氣節和忠君看得比性命還重,明知道出動大軍是抗命,寧願一死也要替皇帝除去我董平這個禍害,如今天下這種人又能有多少?”說到這裡,董平也重重地嘆了口氣:“只是下一次,恐怕只能去他的墓前會會他了。”
“還有他的妹妹,和兄長感情深厚,我能看到他們心中的意志,那只是立場不同,並非絕對的善惡。”微微地搖了搖頭,岳飛沉聲說道:“不管怎麼說,聞煥章和他的妹妹,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兄弟,你說的沒錯啊。”
看了一眼情緒低落的岳飛,董平只是笑了笑:“這也是我爲什麼覺得可惜的原因,沒有絕對的善惡,他聞煥章是爲了忠來殺我,我要是贏了他還把他們趕盡殺絕,倒是我董平纔是惡人了。”
“你做的很好,如果是我在現場,我也會那麼做的。”拍了拍岳飛的肩膀,不知道什麼時候,董平已經到了馬車外面的木板上。
“你知道嗎。”
站在風中,儘管被打亂的長髮已經遮住了視線,董平還是巍然不動,目光直視着前方。
岳飛也出來騎上了馬,微風吹拂而過,看着一旁的董平,他默然不語。
“這一次,聞煥章犯了兩個錯誤,他要是沒有這些錯,我們是必敗無疑的。”
“嗯?”
“一,在青州失守的時候,不應該慌亂地手足無措,那些所謂“董平造反的證據”固然重要,但是隻需派一員大將率領萬人,便可完成。”
“而聞煥章選擇了貿然回兵,還是在大軍久戰僵持不下,極度厭戰的情況下回兵,此乃兵家大忌,更何況,對方的實力還不在他們之下。”
“二,廂兵的戰鬥力差,軍紀散亂,而他聞煥章的本部兵馬戰鬥力強悍不錯,但是在一開始就被我們給集中解決了大半,那幫廂兵被埋伏突襲了數次後早已心怯,在最後盆地決戰時已經兵無戰心,自然一戰而潰,以致最終全軍覆沒。”
說到這裡,董平也坐在了這四匹馬中的一匹身上,笑了笑說道:“要是一開始就把精兵和廂兵打亂順序混雜一起,互相督促齊頭並進,又怎麼會敗地這麼慘?”
“不是聞煥章傻,是他做不到啊。”岳飛沉默了半天,突然大笑了出來:“那幫地方勢力,自以爲天下無敵,又怎麼可能服從聞煥章指派,把軍隊和別人混雜在一起?”
“也是啊。”
說到這裡,董平大聲地笑了幾聲,纔開口說:“至於第一點,聞煥章也沒辦法,實際上他是必然要親自去救青州的。”
“爲什麼?”岳飛一臉茫然。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聞煥章啊,我們可是打了好幾年交道了。”仰望着遠處的曾頭市城牆,看楊再興也已經帶人趕了過來,董平微微笑道:“風逸老兄他這個人,生性多疑,除了家人之外,不可能對手下絕對信任,這是他的身世決定的。”
“嗯,他的身世?”岳飛眉頭皺了皺,沉聲說道:“雖然我不瞭解他的身世,但是這麼說,聞煥章天時地利人和兼無,他爲什麼還要來討伐兄長你,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必敗嗎?”
“我這些年可沒少打探這個恐怖的對手,至於爲什麼,只能說他是來賭博的吧。”微微擺了擺手,董平讓岳飛去接應楊再興等人過來,又讓孫立進馬車車廂來。
“文直,我看你剛纔似乎就有話要說啊。”微笑自若地撐着腦袋在窗戶邊,董平隨意地說着。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大哥你。”
笑了笑之後,孫立也隨意地坐了下來,語氣卻是瞬間嚴肅了起來:“說實話,我叫了兩個兄弟,準備把岳飛兄弟的家人接到山東來。”
“你是希望把岳飛藉着這個機會,逼上梁山吧?”一臉平靜地看着孫立,董平雙手十指交叉着搭在雙膝之間,語氣,卻越發沉重了起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孫立沒有絲毫逃避,直面着董平的疑問。
“我是不會左右我兄弟的立場的。”董平沉聲說道:“岳飛他既然要跟着朝廷,我也會讓皇帝老兒去爲他恢復名譽,放棄仇怨。”
“要是那老東西不願意,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咔——嚓!”
隨着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董平猛地一拳砸下,那碎裂的木屑飛濺,側邊的數尺厚的木板也瞬間爆裂開來,整個馬車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場面極具視覺衝擊力。
那馬車的側面,此時已經被開了一個樹根大的洞,直接給砸穿了。
“我明白了。”孫立站起身來,雙手抱拳鞠了個躬,纔看着董平語氣淡然地說道:“我們只是保護岳飛的家人,絕不會有其他任何想法!”
“好。”
眼看着楊再興等人正在從馬車下撥開簾子上來,董平也只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轉笑道:“各位兄弟,我們就來談一談,這一次,如何迅速解決曾頭市。”
而這個時候,整整七天過去,董平等人擊潰聞煥章,一戰擊潰大宋十餘萬精銳,朝廷封其爲神武都護使,掌管整個山東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五湖四海。
西南,大理。
“沒想到啊,董平,你居然有如此手段。”看着眼前的密信,段譽只是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真是沒想到,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到控制整個山東,他只用了三年啊。”
微笑地看着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段譽,凌雲笑着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段郎,沒想到吧,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這個董平,居然能有這麼厲害,簡直是天下罕見的人物了。”
“這麼說,我也想結實結實這個董平了。”凌雲笑着坐了下來,握着段譽的手說道:“我們的婚期因爲這麼多原因,拖到現在居然還沒開始呢?”
然而,看着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屋子,段譽沉默了半天,還是輕聲嘆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閉上了雙眼。
“段郎,你還在擔心那個玉璽的事嗎?”凌雲咬了咬牙,輕聲地說道:“爹孃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半個月後成婚,他就不會再把你關在這裡了。”
“到時候,你要去找鎮南王陛下了解玉璽的秘密,也不是不可能啊!”
“夠了!”
低聲喝了一句,段譽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一把甩開了凌雲的手,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了窗戶邊,沉聲說道:“那件事,我都已經答應了,你就別來天天煩我了。”
“可是……”
不甘心地看着眼前這個青年,凌雲還是咬着牙喊了出來:“得不到你的心,我要你在我身邊又有什麼用呢?”
“這個問題,你還是留給自己回答吧。”
丟下這一句話,段譽拂袖而過,在凌雲驚愕的目光中,早已經出了大門。
“砰!”
隨着厚重的大門狠狠地關上,凌雲也雙手抱着前胸,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很快,她的眼眶裡,已經閃爍起了微弱的淚花。
“段郎,這一次,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去求那個人,我也會……讓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溼了她的衣服,她也是毫不在意,似乎與自己毫不相關一般。
與此同時,王慶處。
“那個董平,沒想到居然能做到如此快的速度!”
寬敞的王宮中,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公文,王慶面龐之上盡是震驚,連連驚歎道:“居然能擊潰朝廷主力十二萬大軍,此人不過二十出頭,若是再過幾年,真是不敢想象!”
“陛下,如今該考慮的,是如何擊垮宋軍吧?”
眉頭皺了皺,一個長相陰森的中年人沉聲說道:“上次我們原本要趁岳飛失蹤之時攻打延安,爲大遼打開道路,不想反在林中迷失道路,中了西軍的埋伏,可謂是損失慘重啊!”
“是啊,看樣子和西軍硬碰硬我們佔不了便宜。”王慶壓低了聲音,把手上的公文給放到了一邊的書案上,沉聲說道:“如今之計,只有先整備兵力,若是西軍乘勢前來,我們恐怕就難以支撐了。”
“陛下放心,我等數十萬大軍堅守於此,西軍得抵抗金遼西夏,必然無力全軍來襲。”
“唉,早知如此,孤便不該讓柳元和袁朗去冒險攻延安,以致如今只能防守啊。”
“陛下勿要煩惱,且請料理大事,最近有鐘相,田虎二人聽聞董平實力強大,皆駭然不已,要來和我們結盟,準備聯合董平,一起攻宋,陛下先了解一番不遲。”
“唉,也罷,讓他們的人進來,若是孤的心腹上官將軍和杜將軍還在,那該多好。”
“話說,孤上一次能逃出大名府,還多虧了董平在拼死抵擋官兵,孤倒是……欠他一個人情啊。”
而此時,江南,方臘處。
“呵呵,哈哈哈,董平,你乾的真不錯!”
幾乎是瘋狂地大笑着,方臘看着信使發來的密信,在臺階上來回走了好幾圈,仍然沒有任何收斂地在狂笑:“居然能夠擊敗聞煥章那個怪物,還能摧毀朝廷主力,真有你的,比起三年前交手的時候,你長進不小啊!”
“董平……這個小子居然能做到控制整個山東,一個毛頭小子罷了!”
“一個小毛孩,朝廷居然給他如此高的榮譽,那幫老東西真是老糊塗了!”
“聖公,冷靜些!”
明教衆人紛紛勸着,試圖讓方臘先坐下來好好談。
畢竟,今天這是一場宴會,還是慶祝明教已經奪取了整個江南和淮南的地下世界一事。
誰想,還沒開始,就接到了這份潛伏人員送來的密信。
“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方臘卻是沒有理他們,只是看着下方几乎嘶吼道。
“這意味着,朝廷,已經怕了!”
說完這句話後,幾乎是猛地站了起來,曹封只是冷笑一聲:“董平明明擊潰了朝廷大軍,皇帝老兒不但不處置和加緊包圍,居然,反而給他高官厚祿!”
“而且,還是基本自治的。”許貫忠壓低了聲音,語氣淡然地說着:“董平如今,和一個獨立的王國也沒什麼兩樣了。”
“呵呵,不管是不是自治的都不重要,如今有趣的點在於,朝廷已經對地方勢力完全失去掌控了!”
曹封說着,雙手已經背在了身後,看着所有人語氣平靜地說着:“趙賊,已經對地方勢力和反王畏懼到,用土地來割肉補瘡了!”
往前走了好幾步,一直到了方臘眼前,看着他的雙眼,曹封才冷笑道:“聖公,我大哥前些日子潛伏在董平那裡被殺了,我正要尋他報仇,若是今天給我一個機會,我願去一趟董平那裡,暗殺了他,然後,吞併瓦解他的勢力……”
“最後,控制他的勢力,和聖公一起,夾擊官軍,撐着這個機會正式起兵,把意想不到的官兵給打個一頭霧水!”
“曹兄此言不錯,小侄也願去一趟山東,把那董平和他手下高級軍官給清除乾淨了!”方傑在下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也猛地一把站了起來,擡起了手中方天畫戟揮舞了一陣,衆人直叫好。
“不錯,你和我的想的一模一樣。”方臘笑着,拍了拍曹封的肩膀說道:“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錯。”
此時,許貫忠也走了上來說道:“徐州還有宋軍名將韓世忠駐守,我們若是貿然而動,必定受制於人!”
“韓世忠得防着董平的擴張,哪裡有空來管我們!”曹封冷哼一聲走下了臺階,高喝道:“也罷,是你們阻礙聖公大業,可莫怪我曹封!”
“呵呵,你們一個個的這麼畏敵如虎,乾脆做大宋忠臣得了,還起什麼兵!”曹封冷笑連連,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明教衆人看得都是惱火不已,礙着方臘對曹封的敬重,也不敢說什麼。
“大哥,這廝狂妄至極,又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看不如殺了他算了!”厲天佑壓低了聲音喝道。
“呵呵,這個小娃娃,我要對付他辦法多的是,何必在聖公面前明着來。”喝了一杯身前桌上的酒,厲天閏只是笑了笑。
而此時,已經深夜,曾頭市外,梁山大帳內。
“這就是……你們曾頭市的投降書?”
望着眼前這個壯實的中年漢子,又藉着燈光看了看書案上的信紙,董平只是微微笑了笑。
“不錯,我們要大人進來親自迎接我們的降禮,以表達我們的歉意,我也對大人敬若神明,因此,曾頭市派我鬱保四來送上降書!”
鬱保四雙手抱拳看着董平,雙目炯炯有神,眼神堅定無比,一臉正氣稟然,宛如一尊鐵塔一般立在那裡。
董平看向鬱保四時,其人如何模樣?但見:
忠義壯士出山東身長丈二勢如虹
但求人間正氣存軍旗如血身如銅
“好,是個直爽的漢子!”董平大笑道:“不過,我看你似乎話裡有話?”
“哈哈,大人果然是智謀過人!”
猛地一把扯開了身上曾頭市的軍服,鬱保四將董平桌上那張信紙奪了過來撕得粉碎,仰天高喝道:“我鬱保四原爲漢人,爲曾頭市賣命也只是爲其所逼,我是個粗人,如今大人前來解救我等,我若是再助紂爲虐,卻是個畜生了!”
言畢,鬱保四單膝一跪,雙手抱拳道:“大人,小人願爲大人軍中扛旗,爲一小卒也無妨,但請大人同意!”
說完,不等董平回話,他又把一張密信從身上取出丟在了地上,高喝道:“此乃曾頭市準備埋伏,明日害衆位大人性命之計劃,望大人詳查!”
“好,好,好……”
董平一瞬間都被這信息量給弄昏了,他過了一會兒才上前來一把扶起了鬱保四說道:“兄弟,你如今便是我大軍總軍旗長了,統轄五千人馬,往後我們兄弟相稱便是!”
鬱保四大喜,於是衆人連夜研究此圖,思慮破解之法。
第二日。
“都護使大人,您能原諒我們,還親自前來鄙寨,我們這真是蓬蓽生輝啊。”
曾升看着一路從城門外進來的董平一行人,幾乎是大喜過望,又一看他身邊就只有劉贇和武松兩個人,更加欣喜異常,連忙往旁邊使眼神,示意曾密帶好人,到時候聽密令就偷襲。
“呵呵,沒什麼,都是誤會罷了。”
一邊往大寨的方向走去,董平一邊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先坐下,好好喝幾杯再說。”
“好,好……”
不一會兒,衆人已經落座,大寨中氣氛熱烈,所有人各自篩酒互敬,如同聚會一般。
“都護使大人,我這歌舞可還看得慣,酒可還習慣?”
曾升笑着看向對面的董平,端起了酒杯隔空敬了一杯。
“不錯,不錯,我從未喝過這麼好的酒,這歌舞的水平也是聞所未聞地完美。”董平說着,笑着喝下了一杯酒。
融洽的氣氛不知道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把杯子給摔碎到了地上。
“殺!”
幾乎是瘋狂地喊了出來,曾升第一個跳了起來,拿着刀就往董平衝了過去。
他甚至沒注意到,大帳內的其他曾頭市的人,都已經倒地了。
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劉贇給生擒住的,曾升也毫無知覺。
直到有人給他灌下了什麼東西,他才覺得恢復了意識。
“什……什麼人?”
幾乎是猛地跳了起來,曾升看着眼前正想罵,卻發現曾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倒在了地上。
“大人,我願意給你們洗茅房,做牛做馬也好啊!”曾密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抱着武松的大腿哭道:“我錯了,給小人一個機會,留小人一條狗命吧!”
“滾一邊去,狗東西!”
猛地把曾密給踢飛了出去,武松拔出了雙刀指着他罵道:“你算什麼東西,剛纔來暗中偷襲老子,如今又要來認慫麼?”
“武松兄弟,留他一條命無妨。”董平走上前來,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說道:“抓緊時間,外面還有麻煩得處理。”
“既然大哥這麼說了,我就留你一命!”
猛地一拳砸向曾密,直到他嚎叫着在地上打滾,武松才冷哼一聲:“你經脈已斷,以後將手無縛雞之力,就來東平洗茅房吧!”
說完,武松也懶得看地上的曾密,隨便叫了幾人把他綁了,隨手提着曾升,就跟着董平往曾家大寨外走了出去。
剛到外面,曾升就被武松給隨手扔到了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曾升正想開罵,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曾頭市的大廣場內,蘇定和曾塗兩個,還有受傷的秦明,也被捆地牢牢實實的,坐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混……混賬,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着整個曾頭市轉瞬間已經沒有了一個抵抗的人,曾升忍不住怒吼道:“我明明在你們的酒裡放了迷魂藥,爲什麼你們還能跟沒事人一樣!”
“呵呵,女真人的走狗,老子早已經叫人把迷魂藥全給換到你們的酒裡去了!”鬱保四衝過來一腿踢翻了曾升,破口大罵個不停。
“董平,想不到這麼厲害,我們潛伏了這麼久也能被你看出來,居然派了這麼多人埋伏在這裡!”
蘇定咬着牙看了看附近,數萬大軍在林沖和孫立楊再興岳飛等人的帶領下,已經把曾頭市給擠得水泄不通,他再看了看跟隨自己而來的一萬多人,繳械的繳械,投降的投降,便冷笑一聲道:“也罷,我們既然計劃失敗了,你殺了我們吧!”
董平只是笑道:“殺了你,恐怕某些人要不高興了吧?”
“大哥,這種畜生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好可憐的?”武松拔出了雙刀指着蘇定等人喝道:“曾頭市的走狗,虧你也是個漢人,幫着蠻夷殺自己同胞還很光榮是麼?”
“少廢話,別血口噴人!”
猛地掙扎着站了起來,蘇定衝到了董平身前罵道:“我蘇定自幼流落街頭,全家被狗官爲了區區花石綱血洗,差點活不下去,是曾長官給了我活命的機會,我自然當忠於他!”
“沒錯,我師父做了什麼,要被這麼對待,而這幫漢人的狗官畜生比我們還噁心千萬倍,哪有臉來罵他殘害同胞!”曾塗咬着牙擋在了蘇定面前,高喝道:“你們要殺我師父,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好,還挺有氣節!”
劉贇冷笑着,揮舞着金槍走了過來笑道:“我今天就給你們個痛快,讓你們去地獄敘舊吧!”
話音剛落,只見劉贇大喝一聲,整個人飛身而起,猛地一槍就往這邊刺了過來!
“鏘!”
“你……”
猛地往後跳出了幾丈遠,劉贇將金槍往地上一插,喝道:“張軒轅,你來攪什麼渾水,莫非和曾頭市是一窩的麼?”
他這話一回盪開來,東平大軍頓時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準備隨時上前制服這個恐怖的怪物。
張軒轅卻是一言不發,他只是那麼站在蘇定的前面,宛如一尊屹立千年的豐碑,所有人都沉默住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主動上前來,做第一個送死的人。
“住手!”
往後方擺了擺手,董平目光堅定地看着眼前的張軒轅幾人,他只是昂着頭高喝一聲:“沒我命令,任何人不準動手!”
“董平,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的,士可殺不可辱,我蘇定今日但求一死!”蘇定咬着牙怒喝道:“來啊,動手啊!”
“別磨磨蹭蹭的,你們殺了我的父兄,還毀了我們的計劃,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曾塗血紅着雙眼,渾身儘管被麻繩綁地嚴嚴實實,骨骼也氣的發出咔咔的脆響。
然而,董平只是一臉平靜地盯着張軒轅,附近的戰士們看董平不動,也是巍然不動,軍紀森嚴。
“好啊,你不動手,老子要死還死不了是吧?!”
蘇定怒吼着,就猛地腿下發力,一頭往附近的巨石上撞去。
“逆子,給老子住手!”
突然傳來的一聲怒吼,和一股千斤巨力,讓蘇定口吐鮮血,徑直飛了出去。
“混賬,什……什麼人……”
勉強着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蘇定咬着牙正想罵,卻看那人是張軒轅。
“你想做什麼。”蘇定冷笑一聲:“東昌的叛徒,如今要來殺我麼?”
“主人,你還不明白嗎?”
羅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了過來,拽着蘇定的衣領罵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入贅蘇家的,張軒轅啊!”
而此時,董平一眼望去,跟隨羅文而來的還有黃信,他正要救被捆住的受傷的秦明,卻被衆人給圍住架了起來。
董平揮了揮手,示意不要管他。
“這些,都是我最近纔打探到的事,因爲戰況緊急,我也沒來得及告訴你!”羅文扯着蘇定的衣袖吼道,說完他又看向了曾塗:“還有你,你也只是個漢人,和曾雪他們三姐妹一樣,只是個認賊作父的罷了!”
“什……什麼?!”
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曾塗一下摔到了地上,整具身體就像靈魂被抽空了,在那裡動彈不得。
“什……什麼?!”
瞳孔猛然間劇烈地放大,蘇定雙手抱着腦袋,眼神空洞地喊道:“不……不可能,我……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我娘說我出生前他就被仇人殺了,怎……怎麼可能有這種荒唐的事?”
“主人,你傻啊,我們自幼相識數十年,我有必要來捉弄你麼?”羅文低喝道:“你可記得小時候,分開的兩塊翡翠?”
蘇定顫抖着,因爲他看見張軒轅已經拿出了半塊翡翠。
蘇定不敢動,他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爲什麼要走,蘇家全家被殺,你又熟視無睹嗎?”猛地站了起來,蘇定看着張軒轅,咬着牙怒吼道:“你也配做蘇家人嗎?”
“你以爲我傻,家人死了不傷心嗎?這三十年,我沒有一天好好地睡着過一次!”
張軒轅的一聲怒吼,讓蘇定瞬間沉寂了下來。
“我在隱忍,尋找機會啊。”張軒轅死死地咬着牙,語氣卻低沉了下來:“直到後來我發現我得了重病,早已經活不過五十歲了。”
“至於這一次爲什麼要對官軍出手,是因爲我這些年已經調查到了,史文恭和曾頭市就是當年朝廷派出血洗蘇家的神秘勢力,那是他們爲朝廷表忠心的一次上好機會。”
“誰會想到,官軍裡的曾頭市部隊居然是你統率的,這實在是讓我震驚。”張軒轅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
“你……你是說……你只能活一年了嗎?”蘇定咬着牙說道,手臂卻有些微微地顫抖了起來,他更加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個仇人勢力的內部賣命了這麼久,而且還一直沒有發現!
“我早就找過安神醫了,他說我這是多年仇恨積累而成的心病,人力不可救之。”張軒轅苦笑着:“呵呵,我已經時日無多了,能知道你還活着,我這三十年的隱忍也足夠了。”
說着,張軒轅大聲喊道:“東昌的所有人聽着,從今日起跟隨神武都護使,不得有誤!”
“遵命!”張軒轅身後的八千大軍高舉着兵器,怒吼聲震懾寰宇,響徹雲霄!
“等等,給我站住!”
猛地喝住了那個要離開的張軒轅,蘇定嘶吼道:“你就不想爲家人報仇,滅了這個昏沉的世道嗎?”
“呵呵,你一個人的不公平遭遇,就要報復整個世道麼?”
猛地轉過了身,張軒轅大吼了出來:“我告訴你,男人活着,當爲國出力,護國安民,誰能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誰就能代表正義!”
“難道這個狗屁朝廷能代表正義嗎?”看着繩索已經被人給解開了,蘇定猛地撲了上去,拽着張軒轅的衣領罵道。
“我離開江南,到江湖上闖蕩後,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什麼纔是人生的意義,我該把我的人生交給一個什麼樣的人,誰才能代表天下正道,朝廷不是,在底層屈沉一世更不是,所以我一直在東昌府渾渾噩噩。”
張軒轅仰望着天空,半天過去了,他才緩緩地說道:“而現在,我找到這個人了……”
“沒錯,你們應該也猜到了,那個人,就是神武都護使,董平他。”
這時候,蘇定已經徹底沉默了下來,他的眼神中複雜而凌亂,似乎在進行着什麼劇烈的掙扎。
苦笑了幾聲,張軒轅又看向了衆人說道:“不斷地報仇,是沒有意義的,我現在只願去山林中以了餘生,任何人也不要勸我了,這就是我選擇的道路。”
說完後,他猛地一轉身,大步往外面走了出去,又看了一眼秦明黃信二人,揚起右臂對着所有人擺了擺,大聲說道:“黃信,秦明,你們要是想在以後的人生中活的有意義,就跟着董都護吧。”
“我話已至此,各位,鄙人與各位,再不相見!”
“給我站住!”
蘇定的這一聲大吼,只讓張軒轅放緩了速度,並沒有停下來。
不過,蘇定並沒有怎麼煩躁,他只是笑了笑,在沉思和麻木了半天后,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從他的嘴角所蔓延開來。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讓我陪你走完這最後一程,如何?”
“呵呵,隨你便。”
“那麼,師父,也帶上我吧。”
“任從你心。”
“主人,讓我也去吧。”
“不,你留下來,我讓你輔佐董都護,這是我蘇定的命令,要不然,你就不要叫我主人了!”
“張將軍!”
猛地喝住了張軒轅,董平大聲說道:“你已經決定了自己的道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是嗎?”
什麼也沒說,沉默了片刻後,張軒轅只是大笑了數聲,隨後,繼續踏上了通往前方的道路。
……
“呵呵,那麼,一路順風吧……”
看着已經漸行漸遠,很快就要消失不見的張軒轅三人,董平最後望了一眼落日餘暉照耀之下的那片森林,只是微微笑了笑。
輕輕地拍了拍羅文的肩膀,董平往秦明和黃信的方向走了過去,什麼話也沒有對羅文說。
就像失去了靈魂一般,羅文佇立在那裡,看着遠處三人消失的地方,半天過去了,他只是搖着頭苦笑了幾聲。
“那麼,二位是怎麼想的?”
董平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秦明和黃信,只是隨意地笑了笑。
秦明和黃信默然不語,眼神卻是劇烈地閃爍着,似乎在做什麼極其艱難的抉擇一般。
突然,董平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又看向了側邊的史進喝道:“我不是讓你保護羅先生和黃將軍的安全嗎,你在客棧是怎麼保護的啊?”
“他們這麼出來亂跑,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然而,兩道高亢的聲音從後方異口同聲地響了起來。
“喂,董都護,你打算讓我在這站到什麼時候啊?”
“我們願意誓死效忠董都護使,爲國爲民,效死沙場,若有二心,天誅地滅!”
董平什麼也沒說,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喂,我說各位,馬上要辦慶功宴了,氣氛是不是活躍點啊,非得我劉大俠來撐場子是吧?”
第二日。
“不好了,那個曾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