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最後一道守衛之後,董平藉着夜色的掩護,一個箭步衝入了地牢裡。
出乎意料的是,門口並沒有獄卒,而只有幾個囚犯坐在桌子前在那喝酒划拳,聲音那叫一個大,估計外面的人都能聽到了!
“這什麼情況?”
董平皺了皺眉,但是時間緊迫,眼下也沒空管這些了,想到這裡,他的手指又搭上了扳機。
“唰唰唰唰。”
四聲微弱的機括聲音過後,那四個囚犯是應聲而倒,
“這……這什麼東西?”那最後一個囚犯嚇得站都站不直了,口中不住哆嗦着。
董平冷哼一聲,電光火石間已經衝到了那人附近,拔出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低喝道:“不想死的話,就告訴我柴進在哪裡!”
“這……這位好漢,柴進就在直走再往右拐倒數第二間屋子裡,還望饒小人一命啊!”
那罪犯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哪裡還敢反抗?
董平冷笑一聲,鬆開匕首便往那方向走去。
那囚犯看董平走得遠了,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就要衝上去。
“嗖。”
那人什麼都沒看到,只覺得頸部一涼,低頭看時,一支弩箭已經赫然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囚犯臉上帶着痛苦的神色,雙手想要捂住脖子,但還是倒了下去。
董平收回了手中的金燕弩,頭也不回便往柴進的監牢走去。
一拐過這片監牢,就見幾個獄卒已經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羣廢物,倒省去我很多功夫了!”
董平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又往右邊走了幾步,只見盡頭處有一間監牢,與其他監牢大不一樣。
監牢裡面的環境雖然不算太奢華,但也是應有盡有,牀鋪和地板都是上好的材質,如果不是外面的木欄杆,估計沒人會認爲這是監牢。
監牢裡面,一個八尺上下的漢子正面對着牆壁,雙手背在身後,一聲黑色勁裝,忖托出幹練的氣質,只從背影上看,就並非一個平凡之人!
“何人來此!”
那人聽得門外的腳步聲,迅速轉過了身,看來者是個面生的,又冷笑一聲:“我以爲是誰,高廉那廝終於要動手了麼?”
董平沒有回話,只是將對面之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只見此人生的劍眉星目,年紀約三十四五上下,端的是一表人才,有詞《憶江南》讚道:
先朝帝室之後,皇朝龍子鳳孫,名揚山東河北,萬里招賢納士,通文善武精馭射,四海馳名小孟嘗,丹書鐵券聲名振,青史留得鏗鏘音,橫海郡上留英名,小旋風當號柴進。
“這柴進的名望估計不在宋江之下!”董平右手拖着腦袋,思考了一會,還是打開系統,照常查詢了下柴進的能力值。
很快,一幅光屏在董平眼前浮現,當然,只有他自己能看見。
姓名:柴進
武力:80
謀略:86
統兵:90
名望:95
這柴進不愧人稱“小孟嘗”,名望值居然能達到95!
估計在整個天下,也是數一數二了!
好個柴進,連朱武也能被此人的人格魅力打動!
董平暗道一聲,此人在牢中還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不是朱武的暗中幫助怎麼可能?
“柴大官人,閒話不多說,要是信得過我,就跟我走,我會帶你去個安全的去處。”
董平說完,也不等柴進迴應,大喊一聲:“退後!”拔出身後匕首來,在柴進驚異的目光中,一刀便把那鐵鏈鎖劈成了兩半。
“且慢。”
柴進左臂一揮,將董平打在了一邊,嘴角帶着一抹冷漠地說:“我如何信得過你?”
董平微微搖了搖頭,伸手從袖中摸出一塊木牌,“哐當”一聲,落到了大理石的地磚上。
柴進遲疑了片刻,還是伸手撿了起來,等看清楚木板上的字樣後,口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疑惑:“你怎麼會有這塊梁山頭領的身份牌?莫非……”
“我是奉公明大哥之令前來。”董平面無表情,語氣中帶着一絲漠然:“怎麼樣,柴大官人這會可信了?”
這木牌自然不是宋江給的,出發前爲了避免萬一,董平準備了一些物品,這會倒派上用場了。
“董兄弟,剛纔是誤會,還請不要往心裡去。”柴進的臉色瞬間轉變了過來:“兄弟的救命之恩,柴某謹記在心。”
柴進的話明顯沒有底氣,現在的他雖然有着萬貫家財,但普天之下,早已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若是以前,就算有人能幫得上自己的忙,一句“柴某欠你一個人情”就足夠讓別人感動大半天了。
而現在,自己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了,就算上了梁山,錢也成了別人的,自己連一個嫡系都沒有,在山上能有什麼分量?
不過,是梁山的一個錢袋子罷了。
其實柴進的心裡,對於上梁山是談不上情願的,這個人內心深處,仍舊希望在大宋安安心心做一個員外,而不是一個整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強人!
所以,在水滸傳中,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宋江,他也沒有什麼表示。
柴進可不像盧俊義那種被賣了還幫着別人數錢的蠢貨,雖然名義上是梁山救了他,但他原本並不打算跟高廉起衝突,而是李逵打死殷天錫,才導致了自己被高廉報復。
“行了,先出去再說。”董平將匕首收回腰間後,便循着階梯向地面而去。
“待我出去了,還勞煩在宋公明面前,替柴某表明叔父一家仍陷在監牢中一事。”柴進看着董平的背影並沒有動,只是沉聲說道。
現在要走,肯定是帶不走一大幫人的,也只能等宋江趕緊破城,再來談救人了,想到這裡,柴進也微微嘆了口氣。
“這是自然。”董平頭也沒回地走着,他的聲音卻打破了這地牢中的沉寂。
柴進稍一遲疑,還是擡腿走向了那片階梯,這幾個月他受朱武的關照,在牢中不但沒有什麼傷損,反而有時間練武,他也是個愛習槍棒之人,身體自然保持在最佳狀態。
兩道身影在建築之間的陰影中飛速穿梭着,就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也未必能看清,更不用說高唐州的這些飯桶了,片刻間,二人已經出了牢城外城門。
目光從遠處高大的城牆之上迅速掃過,董平心中估算了一會,離半個時辰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左右,完全可以安全出城去!
“怎麼樣,身體可還行?”董平看了看身後的柴進,輕聲笑了笑。
“對付幾個人不成問題。”柴進面不改色,視線往四周轉了轉纔開口:“我看現在直接去梁山如何?”
董平點了點頭,二人便上了酒館附近的馬,只見唐斌早已等候在此,三匹馬高大健壯,看起來日行幾百裡不成問題。
董平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都弄完了。”唐斌壓低了聲音:“朱武方纔派心腹前來告知,讓我們儘快從西門走,不要遲疑。”
董平眉頭皺了皺,沒有說什麼,只是狠狠抽了一鞭,那馬嘶鳴一聲,向東邊飛馳而去。
兩人愣了愣,不知道董平什麼意思,等反應過來,也只能各自騎馬往東門邊飛奔去。
三匹馬一前二後,在城內飛速奔馳着,沒用多久就已經能看到另一端的城門了。
“大哥,到底出什麼事了?”唐斌總算追上了董平,語氣急促道:“朱武不是叫我們從西門出城麼?”
“這個待會再跟你們解釋!”董平擺了擺手,示意柴進和唐斌注意隱蔽,又對城門上大喊道:“我奉朱大人之命出城求援,速放我等出城!”
城上守夜軍士早被朱武安排了親信,看是董平前來,立即下令放下吊橋,讓下面三人出城。
“轟隆隆。”
隨着城上軍士的操縱,吊橋開始逐漸放下,而董平心中卻涌起了一絲不安,他一直覺得,在吊橋聲的覆蓋下,後方似乎還有什麼聲音在逐漸靠近。
錯不了,是馬蹄聲!
“梁山草寇速來受死!”
董平頭還沒轉過來,就聽到了後方傳來的喊殺聲。
而城牆上的衛兵也混進了許多人,只見一個軍官在到處拿鞭子抽人,又一邊大吼道:“反了,都反了,沒有我於直的命令也敢開門,看老子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附近的幾個士兵一聽,急忙上前踢翻了那幾個放吊橋的,又要把吊橋往上拉。
“不好!”
董平看情況緊急,雖然現在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他也只得右手取出金燕弩來,一咬牙,就扣動了扳機。
兩支弩箭,在黑夜中帶着破空聲,一瞬間就飛向了吊橋繩索。
“啪——”
兩支弩箭,剛好擦着繩子,把繩索射斷!
如此巧合之事,世所罕見,吊橋在城上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居然又快速倒了下去!
“趕緊走!”
來不及絲毫猶豫,話音未落間,董平已經一馬當先,如同烈火蔓延一般,向門外飛馳而去。
柴進唐斌二人也一抽鞭子,那馬猛地隨後跟了上去,三人不過轉眼間,便消失在了這黑夜裡。
城上守軍怒罵不已,往下方萬箭齊發。
然而在黑夜中面對飛速奔跑的馬,這些人的攻勢就算再兇猛,自然也是無能爲力。
“前方狗官留下性命!”
董平正要往城外西山而去,不料又聽一聲怒喝從前方傳來。
這裡還有追兵?
不對,聽他說的話不可能是官兵,難道是梁山軍來了?
董平想到這裡,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確保不會發生意外。
“嗖!”
一道利箭帶着破空聲,轉眼已經到了董平的瞳孔前面幾寸處!
儘管董平身手過人,心中也驚出了一身冷汗,身軀往後猛一栽倒,那道箭順着頭皮上方飛過去了。
董平坐直身來,才感覺衣服已被汗水浸地透溼。
一股肅殺的氣氛蔓延開來,遠處,一員大將橫矛立馬於對面,冷峻的神情中帶着陣陣殺氣,手中的丈八蛇矛在慘白的月光下,併發出森森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