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嘩啦啦”
細小的雨滴打在大理石版鋪就的皇宮地板上,片刻間已經在這空中揚起了一片水霧。
感受着溼潤的氣息縈繞在全身,冰冷的雨水讓董平的思緒瞬間清晰了起來。
“怎麼……可能?”
映入董平眼簾的,是一個紅裙女子的高挑身影。
那半截幾乎肉眼看不到的引線,從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連帶着一小部分炸藥飛到了遠處的金軍人羣中。
“轟!”
一聲巨響過後,地上倒下的,是數十個被炸成碎塊的人。
地上留下的那個彈坑足有數米寬,看上去相當駭人。
“你是……什麼人?”
董平用劍支撐着身體,迅速站了起來,望向女子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疑惑。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轉身看了看董平,便向着完顏兀朮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踏、踏、踏……”
女子每走一步,那回盪開來的聲音幾乎讓在場每一個人心中,都大爲震驚。
這個女人只是落到地上,那塊炸藥居然就憑空消失,然後就飛到了人羣中?
完顏兀朮剛從劫後餘生的情緒中完全清醒過來,一看這個女子,眉頭皺了皺,右腿往後一撤,昆鋙劍早已握緊。
“站住!”完顏宗堯這才反應過來,拔出劍來走上前去,看着那個女子語氣兇狠喝道:“你這娘們是什麼人,居然敢來管大金的事!”
附近的金軍士兵見三皇子已經動了,也不好意思退縮,紛紛拔出刀槍,氣勢洶洶地圍上前來。
“讓開。”
紅裙女子的話語似乎帶着一股深深地寒意一般,尤其是在這冰冷的雨夜裡,讓人覺得更加不寒而慄。
完顏宗堯愣了愣,正想再罵時,女子眼中的那抹神色卻讓他猛地一震。
即使透過面紗,也能看見後面那雙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
完顏宗堯嚥了一口唾沫,直覺告訴他,現在得逃。
必須馬上逃,逃得越快越好!
然而,完顏宗堯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一步也挪不動!
“噗!”
隨着一聲慘叫,在所有人大驚失色的眼神下,那個女子只是把手微微擡了起來。
而下一刻,完顏宗堯沉重的身軀已經轟然倒地!
女子頭上的面紗落了下來,在剛纔的動作下掉到了不遠處的地上,露出一副年輕的面龐。
這時候,衆人才看清楚,這居然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
“什麼?”
“怎麼可能,這……這還是人嗎?”
離完顏宗堯最近的一些金軍士兵嚇得渾身顫抖起來,他們剛纔可是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完顏宗堯怎麼說也是大金軍隊中的頂尖高手之一,剛纔那一瞬間他們可是什麼合乎情理的事都沒發現。
這個少女,不用任何武器,就能讓大金的三皇子瞬間斃命?
“程小姐,是你?!”
完顏兀朮瞳孔劇烈抖動了一下,很快,又多出了一絲興奮的神色。
“完顏兀朮,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愚蠢。”程婉兒轉過身來,看向完顏兀朮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凌厲。
“你要是把他殺了,誰能拿到中央玉璽,來複興你的大金?”
中央玉璽?
董平越聽越糊塗,自己怎麼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
“婉兒,你怎麼會在這裡?”董平大步跑上前去,語氣激動說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安心在東平城養傷嗎!”
出乎意料的是,程婉兒一個字也沒說,只是那麼冷冷地盯着董平。
“婉兒,你到底怎麼了?”董平嘴角微微抖動了幾下,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別被完顏兀朮這畜生給騙了,他是在利用你!”
“別把我說的像你那麼不堪!”完顏兀朮冷笑一聲:“上次是誰救下程小姐的?我整整照顧了她三天,你居然一來就要對我下殺手!”
“我看,你們漢人都是些孔孟之道的虛僞之徒!”
完顏兀朮一邊向董平走去,一邊冷笑道:“你們這些漢人不過都是些懦夫,廢物!等我們大金統一了天下,才能把百姓拯救於水火之中!”
董平雙目血紅盯着對面的完顏兀朮,一直不曾開口,只是死死地咬着牙。
“嘩嘩譁……”
幾陣冷風颳來,暴雨越來越大,每個人的全身早已經淋得溼透,雖然打着寒戰,但是,對這些普通士兵來說,心中的震撼纔是最大的!
今天這些人,一個比一個不像凡人,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神仙親自上場?
“董平,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完顏兀朮面色陰沉了下來,一字一頓說道:“自覺交出中央玉璽,我還可以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給你一個痛快!”
說完,完顏兀朮把昆鋙劍收進了劍鞘,又往後揮了揮手,示意金兵退下去。
“呵呵,威脅我麼。”董平仰天大笑了幾聲,雙目盯着完顏兀朮,嘴角彷彿帶上了一絲冷笑:“我董平從來不是那種卑躬屈膝的人啊!”
“就算中央玉璽真的在我手裡,你也得拿這條命來跟我換!”
從這雙眼神中,只能看到來自深淵中的寒意,儘管完顏兀朮見識過人,此刻也是心中猛然地一震。
呼嘯的寒風從四面八方灌來,董平卻彷彿一堵牆一般佇立在那裡,好似亙古以來不曾動過。
“你既然以你的民族爲榮,我們就賭上各自的信仰來戰個痛快!”董平高喝一聲,抽出背後鐵劍來,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
“來啊,你既然選擇了弱肉強食的世界,就讓我來看看,你引以爲豪的大金究竟有多麼了不起,我們漢人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一樣!”
董平看完顏兀朮一直不說話,又是冷笑一聲:“怎麼?只會說大話的傢伙麼?”
董平冷哼一聲,手中鐵劍猛一劈下,直取其要害而去。
“鏘!”
“噗!”
薊州,二仙山
東北方向氣象突變,風雲已經迅速變動了起來。
老者望了望遠處的異象,沉默了半天,還是開口說道:“一清,你可以下山了。”
“師父,您何出此言?”公孫勝眼神一震,語氣疑惑問道:“不知東北邊出了什麼事?”
“呵呵,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居然會是那個寶貝?!”老者捋了捋鬍鬚,面色卻是沉了下來。
下一個瞬間,老者的身影已經憑空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金國皇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