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亮答應了王建去弄雞公車。他心裡有數,不是太難。他知道這雞公車是百姓家家都有的運輸工具,當然也是木匠坊裡最好賣的產品。
百年郭記木坊。
何方亮敲開木坊的大門,夥計納悶打量他,“老爺你要買啥?很急麼?”
大冷的天,晚上來敲開門者,直接就往裡面闖。
“叫你家老闆來,我要的急,告訴他是大買賣。”
何方亮已經看見院裡擺着的雞公車了,有好幾十輛的樣子。當然桌椅櫃子這些木製品都散發清香擺了不少。哦!還有車,三輛,已經組裝好了,套上馬兒就可用的成品。
夥計去叫老闆這麼一會兒,何方亮溜達了一圈,還看見了幾具壽材。
“客官請去坐坐,喝口熱茶,烤烤火。”老闆不過三十來歲,精神抖擻的。
“不用了。我需要你的雞公車,可是這些不夠,你能趕製兩百輛麼?明晚此刻就要。價錢隨你開,因爲是急件,貴些也無妨。”
“這個不難,你瞧瞧,木料都已經是制好的,組裝而已。價錢麼,哎,你也知道天太冷,我的木匠得夜裡就開始幹活才能明日此刻交貨,嗯,平日這雞公車也就六十個錢,可你要的急,咱們今夜就得趕着做,一兩銀子一輛吧~~?”
老闆眼珠一轉出價一兩銀子。
何方亮點頭,“那麼這三輛馬車呢,我也要了,多少錢一輛?”
他是想着既然去偷搶一回,乾脆就多弄點回來,不然,興師動衆的不划算。
“馬車?”老闆樂的笑眯了。看來是個肥羊,連討價還價都不會。
原本賣十兩銀子的馬車,這老闆喊價二十輛,何方亮半點價也沒講,付了定金後。黑下臉來。
“因爲我要急用,所以你開價多少我並不計較,那麼明日此刻我帶人來取車時,你若是沒弄出來,可仔細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百年郭記木坊!”
已經做上位者多年,不怒自威的口吻和氣度此刻拿了出來,眼神也狠戾一掃,必須讓他們連夜趕出來,得讓他們心裡有個怕字。
正以爲宰到肥羊,滿心歡喜的老闆和夥計打了個寒戰。
這客官好犀利的眼神。好像說到做到的兇狠。
立刻的夥計飛奔着喊木匠去了。
老闆點頭哈腰送走了今晚遇見的財神爺。也趕緊的吆喝起來。
“都幹活啦,今晚別想睡覺,每人夜班費五錢。”
搞定雞公車後,何方亮去了製衣坊,嗨呀~!無論他開價多少,威逼利誘,那老闆都苦笑着,無法滿足。
“這可是得一針一線縫的,我的裁縫累死他們也趕製不出來兩百件黑色夜行衣的,我巴不得賺你這大錢,可是賺不到哇。寬限個三五天還可以商量。”
看看逼死他也是沒辦法。何方亮只好回了。
……
這邊林鳳鳴就容易多了。他去了軍營附近的一條小巷子。
羅鍋巷。
因爲靠近軍營,這條小巷子漸漸的衍生成專門爲軍人服務的各類店鋪了。酒館和妓院賭坊最爲衆多,士兵們休班時需要消遣和放縱一下嘛。
林鳳鳴有些爲難的是小酒館很多,自己又是所有士兵都認識的人。總不能挨家進去找吧?那就被士兵們都看見了。
有妓院的地方怎麼少的了脂粉鋪?
林鳳鳴看見脂粉鋪還沒關門,想到了辦法。
一支眉筆而已。
林鳳鳴將自己的眉毛塗抹的如同兩條毛毛蟲般粗醜,又胡亂的給自己畫了兩撇八字鬍子,反正酒館裡燈火幽暗,這樣一來,那個帥氣的帥哥林帥,就基本沒人正眼看他了。
果然見效,林鳳鳴連連進了幾個小酒館沒有人發現他是林帥。但他也沒能找到廖大新。
死哪去了?
不由焦躁起來,買了一罈酒,先喝了幾口,又撒些在衣服上,他決定裝個醉鬼嚷嚷幾嗓子。
小巷裡沒人,他踉蹌着腳步跌跌撞撞走着,喊。
“廖~~~!廖大新~~~,廖大新~~~,你他媽躲哪兒去了?出來,出來,你,你還欠,欠我 ,一,一罈酒呢。”剩下的小酒館起碼還有十家,挨家找麻煩。
所以林鳳鳴乾脆喊叫起來,讓廖大新自己個跑出來多好。
連喊了幾遍。
廖大新醉醺醺從一家小酒館衝出來了。罵罵咧咧上前就揪住了林鳳鳴的衣領。
“你奶奶個雄的,我廖大新是欠人酒的人麼?你誰呀,敢胡說八道的叫我大名。”
還好。還沒有喝醉。
林鳳鳴樂的直笑,嘿嘿,自己這一招好使。廖大新細看這人不認識嘛?
也沒穿軍服,不是軍營裡的弟兄。
林鳳鳴假藥醉的厲害,撲進廖大新懷裡,無恥的摟住他脖頸。
細聲道:“別聲張,我是林鳳鳴。你小子,喝,喝多了,就忘了咱們打賭的事兒了麼?兌現,兌現!欠酒,還~~~酒。找個地方說話去。”
廖大新做過林帥的親衛隊,自然跟他很熟,此刻借路邊街燈細看,撲哧樂噴。
聲音肯定是他啦。這眉眼?“哈哈哈哈,是你呀,走,我還你酒,管你夠!”
廖大新明白林帥定有緣由才把自己的帥臉蛋弄成花貓樣的。
兩人摟抱着去了酒館,“老闆,開個包間,我最要好的大哥喝多了,歇息。”廖大新吆喝着扶着林帥進了包間。
看清林帥眼神清亮機警。廖大新更加相信他有大事來的。
跪地就要行禮,被林鳳鳴扶起。
“我聽說你被派去看守糧倉了?”
“是啊,林帥,你走時我自己知道身份不夠追隨的,所以老老實實看你們走了。”
“我都聽說了,你得罪了晉輝,所以被貶去看守糧倉了。很苦吧?聽說還總是夜值?”林鳳鳴真誠關心問道。
“是啊,以前無論白日訓練多麼苦累,夜裡可以安睡一覺,現在跟老兵油子一塊夜裡當值熬夜的滋味難受啊,尤其今年這雪夜,凍的受不了。”
廖大新替林鳳鳴到酒。嘴裡訴苦。
“林帥可是有事找我?不然這喬裝打扮的來這下三濫的地方?”
林鳳鳴看此人還算是仗義的,看見自己的驚喜也不是裝出來的。
開門見山,不墨跡了。
林鳳鳴摸出王建給的銀票,遞給廖大新。
“不是我找你,是少城主王建找你,他希望你爲了都城百姓幹件大事情,這,是他替都城百姓給你的謝禮!”
見錢眼開,此話不假。就見廖大新雙眼瞪的牛鈴鐺般大。拿起了銀票一看,唉呀媽呀,這輩子沒看見過這麼多錢!
隱隱約約,廖大新有些感覺到這大事是什麼事了,跟自己看守糧倉有關聯?
將一萬兩銀票揣進壞裡。一口喝乾了酒。
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
“林帥請講,既然是林帥和少城主能用的上我,刀山火海我全然無懼。而且,你們都是正直善良的人,用我乾的不會是傷天害理的壞事。”
廖大新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少城主英名在外如雷貫耳,而林帥爲人正派,正氣稟然。都是廖大新打心眼裡愛慕之人。他們行事絕不是爲己,定是爲了百姓。
“好樣的廖大新,你不愧是我親衛隊的一員,雖然你被我派去餵過馬,你也沒有記恨在心。是條真漢子。”
當下,林鳳鳴把米價和商家的無恥以及少城主的想法都統統告訴了他。響鼓不用重錘,明人不說暗話,這樣漢子不用動員哄騙。
……
王建跟雪芙說說話,讓她先睡。自己騰身御劍飛去糧倉方向,他要夜裡去偷偷看看情狀。
記的曾經來視察過糧倉的。在城中心一處叫老城皇廟附近。每隔一里有一個。
夜深了,冬天冷,基本不可能有人出門。王建大膽飛去。遠遠看見了糧倉尖尖的倉頂。
三個糧倉都飛饒了一圈,最北邊的一個他落地靠近了看看。
所有的看守都在圍着糧倉巡視,三人一組,很是認真,若是想來偷搶,會被發現,因爲每個糧倉都有三個人保護着。
或許下半夜他們會凍的去屋裡烤火?現在也已經午夜了,每個糧倉的守衛都沒有停下腳步的繞圈巡視呢。
靠近糧倉,王建咋聽見了一個熟人的聲音?
“呵呵,因爲白天忙着給百姓們賣米,都快斷頓了,民以食爲天嘛。所以只好夜裡加班加點來運糧食。呵呵,來來,官爺們辛苦了,幾個酒錢。”
是李鐵的聲音!
王建一驚飛身而起飛上了糧倉尖尖的頂部,他趴在屋頂往下看。
竟然是三輛馬車停在那裡。李鐵正給守護們塞銀票。而守護們開了倉們,有人搬運麻袋出來裝車!
而一名守護手裡拿一字條細看呢。
王建用腳丫猜也能猜到,那紙條是楊剛烈的城主令,老傢伙肯定以都城缺糧食爲藉口,批給他小舅子糧食了。
然後由錦記賣高價給百姓,趁亂讓楊家發大財。
蛀蟲,專門啃噬國庫的大蛀蟲!
王建恨不得跳下去直接揭穿這件事的醜陋本相。
小不忍則亂大謀!好吧,既然你楊剛烈都開了頭了,我王建效仿你一回這是沒錯的。
三大車裝的滿滿的,李鐵帶人離去了。
媽媽的,歹人挖國庫的牆角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的用車來拉。老子爲救百姓還得偷偷摸摸來偷搶。用雞公車來推!這天理何在呀?
看見了李鐵偷偷來拉走糧食,王建更加覺得自己計劃搶偷糧倉沒有錯!
回了浣花苑,看見何方亮和林鳳鳴都還等着自己呢。把自己看見的事告訴了他兩個,“何大哥,你現在還覺得偷國庫是犯法的麼?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在偷!因爲人家可以利用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