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她再掩飾，危險之下，下意識的動作還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在西遊記那個世界，她跟孫悟空閒的沒事就比劃兩下，孫悟空對她的身法招式可謂是格外熟悉。
“小白？”金箍棒在距離默璃頭頂還差一點點的時候停了下來，孫悟空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敢相信，又特別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默璃的眼睛閃了閃，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同樣都是在修煉，爲什麼孫悟空就給了他一種高山仰止，深不可測的感覺呢。
“小白是誰，我叫妲己，如你所見，是一隻九尾狐。”默璃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嗯她就是一隻九尾狐。
“小白，你爲何不認我？”金箍棒一縮再縮，縮成了一個小小的細棍往默璃手心了一放。
“你看，如意金箍棒還認識你。”
孫悟空殷切的看着默璃，瞳孔深處的緊張似乎是要溢出來。
默璃的嘴角彎了彎，她能夠感受到金箍棒身上傳來的喜悅。
如意金箍棒乃是神器，與孫悟空心智相通，自然可以明白孫悟空的心思。
說實話，一個世界過去就過去了，默璃告訴自己已經過去的事情就最好就不要再糾纏。
雖說大聖是她兒時的偶像，在上個世界中對她也多加照顧，可是恩怨已清，雙方都並沒有虧欠。
“小白……”
“妲己，我名叫妲己，青丘九尾狐一族的少祭司。”默璃打斷了孫悟空的話，認真的糾正道。
孫悟空的眼神一黯，沉默了半晌“你能爲我做一頓飯嗎？自從來到這大商朝，妲己坊的美名如雷貫耳。”
“……”默璃嘴角不停的抽搐，做飯？還是要試探她嗎？
跟上個世界跟孫悟空也相處了幾十年，她做菜的習慣孫悟空一清二楚……
孫悟空看着面前容貌絕美的女子一邊沉思，一邊伸手摩挲的自己的面頰，眼裡的笑意越來越大。
他不知道爲何小白變換了容貌，從一個白骨精變成了九尾狐，但是隻要小白還是小白就足夠了。
可能小白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緊張一猶豫就愛做這個動作。
“好。”默璃想了半天應了下來，做菜的時候稍稍改一下調味品就是了。
大商朝很多後世的食材都沒有，但是飲酒食肉之風盛行，默璃就拿當地的鯽魚和兔肉做了兩個肉菜，絲毫沒有考慮猴子這種生物到底吃不吃肉。
肉質雖然比不上空間裡的那些魚，但是味道也勉強可以入口。
孫悟空看着桌上香噴噴散發着熱氣和香味的飯菜，眼神閃了閃，不是熟悉的香味。
他不理解爲什麼小白不想與他相認，還是說在小白眼裡，那隻手前塵往事了。
他一直都知道小白是個從骨子裡滲透着涼薄的人，就算他們朝夕相處了幾十年，他在小白心裡都是可有可無。
雖說他不知道爲何小白總會拿一種崇拜和憐憫的眼神看着他，但是爲了讓小白能夠把視線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一直都很努力，三界之內再無敵手。
可是，那個時候小白已經不見了。
他找到了小白說的月光寶盒，也見到了小白口中的紫霞仙子，不可否認，紫霞仙子出現的那一刻，他確實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但是，那也僅僅是這樣罷了。
在看到紫霞的那一刻，他一度欺騙自己小白說的故事是真的，他和小白曾經有過一段恩愛的日子。
時間越久，他越無法騙自己。
就算故事是真的，那小白也不是故事中的白晶晶了。
“不嚐嚐嗎？”默璃在一旁安靜的看着孫悟空，自然也感受到了孫悟空身上的悲愴和失意。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她心中，大聖永遠是意氣風發，可以與天一較高下的存在。
孫悟空苦笑，又是這種眼神，他努力的活成她想看到的樣子，可是她卻假裝不識他。
息壤暫且不提，就說這周圍的景緻，無一不是小白的風格。
“當然要嚐嚐，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妲己姑娘。”說道妲己姑娘四個字時，孫悟空的心中有幾分悲涼。
來到大商朝，稍一打聽，除卻商王之外，妲己姑娘這四個字人盡皆知。
甚至在這北境，妲己姑娘這四個字遠比商王有用。
能打聽到這些，自然也能得知她與商王之間的那些過去。
與帝辛相識於微末，危難之際力保帝辛上位，而帝辛也是在剛登基的時候，親自像她提親，只是被她拒了罷了。
至此，帝辛後宮一空就是十年。
妲己來到北境，以一人之力爲帝辛打造了一個富饒北境，大大的緩解了商朝的糧食危機。
帝辛大手一揮，一道聖旨把北境賜給了妲己。
這本是一次對有功之臣的封賞，但是卻被那些才子佳人的畫本子上說成帝辛爲博美人一笑。
以他的本事，知道的遠遠比這些市井流言要多。
他知道，妲己親手教養了帝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帝辛的盛世王朝。
期間妲己消失了十年，帝辛閒置了十幾年的後宮終於派上了用場，納了兩名后妃。
一個事九尾狐妖，一個則是相貌與妲己像了九成的蘇護之女。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的心中竟然有幾分可恥的竊喜。
與小白相處了幾十年，自然是瞭解小白性情的，小白這個人看起來慵懶隨意，其實固執的很。
因爲冷情，所以對待感情這回事也格外的吹毛求疵。
不論帝辛是否有苦衷，小白的眼裡都不會容下沙子。
因爲默璃刻意的調整了調料放置的數量，所以味道並算不上多麼完美，只是比尋常飯菜好了幾分罷了。
但是一直挑剔，並不怎麼喜肉食的孫悟空，硬生生的吃的乾乾淨淨。
依稀能夠吃出幾分熟悉的感覺，這就足夠讓他留戀的了。
默璃隨意的坐在一旁，口中嚼着果子，看着孫悟空用餐。
十幾年不見，孫悟空的動作少了幾分野性，多了幾分優雅從容。
幻化人形的孫悟空容貌俊美，身上的氣質也格外獨特，驕傲，強大，不羈，超脫於外物，傲視於天地，彷彿世間萬物皆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