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默璃在心裡咆哮，老孃是人，既不是鬼，也不是妖。
不過，默璃的面上卻是一片溫柔，笑意盈盈。“我乃神華山長老，今日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心有所感，許是你我有緣吧。”默璃文縐縐的說道。
“現在的長老都這麼年輕了嗎？”季未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可願隨我修習長生不死之道，移山填海之術，騰雲駕霧之法？”默璃誘惑意味十足的問道。
季未如曜石般的眼睛亮了亮，隨即又警惕的看着默璃“先生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是想得到什麼？”
默璃的眼角狂抽，這個孩子還真是不可愛，不過，她還真是有所求。
“你，我說我想得到你。”默璃勾了勾嘴角，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你要吃我？”季未縮了縮脖子“我的味道一點兒都不好，最最重要的是我什麼沒有多少肉可以吃，你放過我吧。”季未眨巴眨巴眼睛，便有了些水汽，多了些楚楚可憐的感覺。
默璃的心情突然大好起來，吃他？或許也可以這麼理解吧。她的重要任務之一不就是好好愛他嗎？
“季未，我等你長大哦。”默璃輕輕地揮了揮手，季未便陷入了沉睡中。
默璃把季未放平，幫他蓋好被子，然後靜靜在躺在他的身邊睡了過去。季未這個八九歲的孩子，在默璃眼裡更像是個弟弟。
第二天，天還不亮，默璃就離開這裡，返回了神華山。
而日上三竿才醒過來的季未，有些懊惱地敲着自己的頭，竟然記不清楚昨夜做了什麼夢了。只記得，有一白衣女子，之後呢？
什麼時候，家裡邊有了一股凜冽的梅花香了呢？如今正直夏季，絕對不應該出現梅花的啊。
季未小朋友迷茫了，難道昨晚那不是夢嗎？
“先生，先生，這個世界上可有妖怪鬼魂這些東西嗎？”季未站在私塾先生的旁邊，仰着小臉，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季未，鬼神之事，實屬無稽之事。身爲讀書之人，心中浩然正氣長存，怎可想那些魑魅魍魎之事。”先生拿過戒尺，敲在季未的手背上。
季未的臉漲紅，眼裡有些不服氣，嘴脣輕顫，似是要說些什麼。
“怎麼，你是對先生的話不服氣嗎？小小年紀，不思進取，不敬師長，沉迷他物，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先生似是氣急了一般，又在季未的手上狠狠地敲了幾下。
一瞬間，季未的手便又紅又腫，眼睛裡蓄滿了眼淚，卻強忍着不落下來。
其實，這私塾先生對於一貫頑劣調皮的季未並不怎麼喜歡，如今便有幾分借題發揮的意思。
季未紅着眼眶回了家裡，整個人悶悶不樂的。
“季未，你是不是又調皮然後惹先生生氣了？”季未媽媽一邊給季未敷手，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先生乃是這方圓幾裡唯一考過舉人的大學問人，所以，人人都會敬仰幾分。
“娘，我問先生世上可有妖怪鬼魂，先生便訓斥與我。可是，我覺得先生所言有所疏漏。”季未睜着圓鼓鼓的大眼睛看着季母。
“神鬼之事常人哪敢沾染，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該打。”季母伸手朝着季未的後腦勺輕輕拍了兩下，然後又神神道道的向老天告罪。
季未抽回自己的手，似炮彈般向外衝去。“娘，我去找二柱子玩兒。”
等離開季母的視線後，才停了下來。揪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向着小河邊走去。
季未躺在草叢上，頭枕着雙手，閉着眼睛，在溫暖的陽光的照射下，放空了思緒。
“誰，誰砸我。”季未連忙站起來，一邊揉着被砸到的頭，一邊朝着四周看去。
可是，周圍一片寂靜，除了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不見一個人影。
季未心下奇怪，難不成這小果子是自己掉下來的嗎？
“啪。”在季未不注意的時候，又是一枚紅通通的果子砸在了他的後腦上。
“二柱子？”季未朝着四周大聲喊道，能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的人只有二柱子了。
可是，不論季未怎麼喊，周圍都沒有一個人。季未心裡開始有些發慌，然後開始朝着家的方向狂奔。
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季未有點兒疲憊，想停下來歇歇的時候，才發現這麼久竟然一直都在原地跑。
“噗嗤。”暗處傳來一陣兒笑聲，聽在季未的耳朵裡多了幾分熟悉。
“神仙姐姐？”季未試探着喊道。
“怎麼，今日不叫白無常，不是妖怪了嗎？”眨眼的功夫，默璃便出現在季未面前。
季未有些呆了，原來這個世間還真有仙子。
“看呆了？”默璃伸手在季未面前晃了晃，而季未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你的手怎麼了？”默璃一眼便看到了季未那紅腫的老高的手，驚訝的問道。
季未不好意思的縮回自己的手，聲音低低的回道“被先生打了。”
默璃先是一怔，隨即嘆了口氣，從儲物戒指裡拿出藥膏，拉着季未坐在地上，開始輕輕的抹上。
“季未，你是想走科舉之路嗎？”默璃很是隨意地問道。
對於如今這種情景，季未有些迷惑。“母親說，農家子弟想要光宗耀祖必須參加科舉，方能封侯拜相。”
默璃把藥膏往季未手裡一塞“拿着，一日兩次，不出三日便可恢復如初。”
“神華山是什麼地方。”季未拉着默璃的袖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默璃。
“修仙問道，追求長生之所。”默璃的聲音淡淡的，她本就是魔教之人，就算再怎麼掩蓋遲早有一天都會被揭開。
“這世間真有長生不老之術嗎？”季未半信半疑的問道。
“自然是有，只是從來沒有人能夠到達那一步罷了。如今所謂的修煉之術也不過就是延長百年壽命罷了。其實說來也甚是無趣。”
默璃心中突然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個念頭，若是季未不拜入神華山，那麼之後不論正魔兩道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波及到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