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想到蘇沐沐會提出,想要盤下自己的藥鋪。老叟一臉驚愕的看着她,好半天愣是沒再說出一個字。
蘇沐沐臉上掛着恬淡的微笑,面色和煦的道:“老人家,不知可否帶我們去您的藥鋪看看呢?”
蓉兒和老叟連連點頭,帶着蘇沐沐和碧禾到了離現在不願的一間鋪子。
看得出來那鋪子已經開了有些年頭了,店鋪內的陳設多少有些老舊,但卻收拾的井井有條。藥鋪上方,一塊簡單的木匾上刻着“萬春堂”三個字。
空氣中隱隱的飄着各種草藥混合的香味,巨大的藥櫥,上面分出了幾十個小格子,分門別類的放着各式各樣的藥材。
藥櫥的前面,橫着一個半人高的長桌子,上面放着一摞用來包藥材的黃紙,一本藍皮封面的冊子,和一杆小秤。一道純藍色的舊布簾子,將前堂和後室隔開。
蘇沐沐四顧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偏頭對着碧禾吩咐道:“碧禾,拿銀票出來。”
碧禾自懷中掏出銀票,都是面額一百兩的票子,蘇沐沐從中拿走兩張,遞到了老叟的面前:“老人家,不知這些可夠盤下您的鋪子?”
那爺孫倆這一輩子恐怕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當下就傻了眼,連連搖頭道:“不不不,用不了那麼多,您還是收回去吧!”
蘇沐沐見他們爲人樸實,又不貪財,臉上笑意更深,不由分說將兩張銀票都塞在了那老叟手裡,柔聲道:“老人家,您就收下吧,把欠下的債儘早還了,好過躲躲藏藏的過日子。”
老叟聽了蘇沐沐的話,瞬間老淚縱橫,拉着蓉兒的手跪了下來,哽咽着聲音道:“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爺孫倆真的是無以爲報!若是您日後有什麼吩咐,我們爺孫倆必定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老人家快起來,其實,眼下還真有一件事,不知……”蘇沐沐扶起他們,面上有些爲難,欲言又止。
“姐姐有什麼難處儘管直說,能做到的我們絕不推辭。”蓉兒說的信誓旦旦,一雙清亮的眸子透着難掩的認真。
感受到蓉兒的真摯情意,蘇沐沐心中自是十分感動,這才緩緩道:“若是你們不急着回鄉下過生活,可不可以留下來幫我打理鋪子?老人家您依舊是這間鋪子的掌櫃的,蓉兒也可以繼續留在鋪子裡,幫忙打打下手。”
“老人家您依舊是這間鋪子的掌櫃的,蓉兒也可以繼續留在鋪子裡,幫忙打打下手。就當是我聘請你們的,工錢照給,不知你們可願意?”
爺孫倆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臉上皆露出欣喜的神色,特別是那老叟。
這鋪子畢竟傾注了他幾十年的心血,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將它盤出去。
現在一聽說非但不用離開,而且還能繼續守着鋪子,顯得格外高興:“願意願意,這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蘇沐沐從懷中掏出了兩張紙,攤開了其中一張,是她這幾日倒騰出的藥鋪的佈局圖紙,擺在了他們面前。
蘇沐沐指着那圖紙的一部分,一點一點的說出她的想法:“咱們的鋪子好是好,就是有些老舊了,再加上規模也不夠大。我想着,找南都的匠人來,重新將這藥鋪粉飾裝修一遍,另外再加蓋一層。”
“一樓,做平日的看診之用。”說着有攤開了另一張紙,上面羅列着十幾道菜名,而旁邊則詳細註明這些菜的用料和功效,“這些都是我這些日子鑽研出的藥膳,二樓我們可以隔開一些包廂,做成貴賓區,再加上一些散座,推出一些新穎的藥膳。”
“另外針對二樓,我還想出一個專門的貴賓體制,一次性付清一定數額的銀子,被登記在冊的客人,可以享受一定限度的優惠。至於做藥膳的廚子,可以從鳳來酒樓挖一個過來~”
鳳來酒樓是南都最大的酒樓,每天的食客絡繹不絕。不止因爲他們的菜色齊全,裡面廚子的手藝更是拔尖。
與其重新培養一個新的廚子,不如直接挖個現成,這樣方便上手。
蘇沐沐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其餘三個人則聽着一愣一愣的。如此新穎的想法,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
再看蘇沐沐,一對琥珀色的杏眼泛着狡黠的精光,配上她此刻臉上隱隱約約的笑容,像極了一隻精明的狐狸!
嘖嘖……自家王妃真的是太可怕了。碧禾不自禁的想着,身上配合着顫慄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蘇沐沐又給了蓉兒和老叟幾張銀票,並交待他們,每隔三日若自己不方便出來,也會讓碧禾來查看一下進度。若是到時候銀兩不夠打點這些,也可以讓碧禾彙報上來,及時補空。
一切已經安排妥帖,蘇沐沐和碧禾被蓉兒和老叟送到了鋪門口。
走得離鋪子遠了些,碧禾纔對蘇沐沐小心的問道:“小姐,他們真的可靠麼?萬一……”
蘇沐沐微擡手製止了碧禾接下去的話,她自然知道碧禾的擔心。
她給了那對爺倆那麼多銀兩,若是她們見財起意,自己帶着銀子跑了,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所以她明白碧禾的顧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況且,我讓你每隔三日去查看他們的進度,無形中也是對他們是一種限制,若是他們夠聰明,自然不會胡來。”
碧禾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對於蘇沐沐的崇拜又多了幾分。
回到定王府時,太陽已近西沉,蘇沐沐回到晴蕪院,碧禾差人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又布好了晚膳,這纔算從中一天的忙碌中歇了下來。
但在龍辰閣,現在卻是另一番景象。
疾影正向南慕辰,彙報着蘇沐沐今日在南都大街上的遭遇:“今日在南都城中有幾個無賴,企圖強賣無辜少女。蘇姑娘看不過眼,路見不平,差點也被那幾個無賴……強行調戲。”
說到最後這四個字的時候,聲音幾近蚊哼,微擡了擡眼,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南慕辰的臉色。
果然,在他說完強行調戲這四個字的時候,南慕辰的面色明顯冷了下來,幽暗如深井般的眸子閃爍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