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空包彈在柴昊後背猛然炸開,冒起一層層的白煙。讓我絕望,讓柴昊笑的更加囂張。
“呵呵...原來是假槍啊...你裝的倒挺像呢差點沒嚇死那兩個孬種...”
手指抓住那隻黑黝黝的髒東西,他戲謔猥瑣的一笑。
“我這可是真槍,裡面也是真子彈,這說不準你女朋友還真就“中彈”了呢?呵呵...”
他繼續手上動作,我只是紅了眼咆哮着滾開繼續往他後背射槍,一邊射,眼淚已經一邊流,我從來就沒有感到這麼絕望過因爲恐怖的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而是發生在我最愧疚對我最好的兩個女孩身上!
灰色的煙霧從老柴後背冒起正如那時我死寂的心,看着他的獸行我真的後悔下午怎麼特麼的沒有照曹四的話那樣去做,就算可能失敗但至少特麼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也就在那時候,門砰的一聲就被人給踹開了。我臉龐一片煞白以爲是那兩個混混重返了回來,那也定然會讓小美趙雅受到更大的傷害。但,不是的...
是凱子...
是曹四還有王雙!!
三人出現在我眼前兩個都是我曾最憎恨的人,但這一刻卻彷彿我生命的救星一樣讓我感到無比興奮和親切。一開口便呼號着讓他們快救救趙雅和小美。
“陳...陳千...你的耳朵...”
“我幹!!”
凱子進來一看到我立馬就蹲倒下來,倉惶的眼一看到我肚子上咕咕冒出的血河半截血呼啦差的耳朵,那眼卻一下子僵硬了。
緊接着一聲咆哮直接從兜裡掏出那把彈簧刀瘋了一樣就要往已經穿上褲子拽起宰豬刀的柴昊撲去。
曹四卻一把把他拽住了。
“別,別衝動啊李凱,他有刀啊!”
“cao!!!有刀怎麼了?我特麼也有!!陳千是我兄弟啊,他把我兄弟傷成這樣...我特麼要他的命!!”
凱子的咆哮只是讓曹四使個眼色和王雙一起把他摁到門外面去,而柴昊看到曹四,卻好像很錯愕。
“曹四?你特麼怎麼...”
但不過一瞬,那錯愕就收斂,轉爲莫名得意的悚笑。
“你怎麼來了?”
我看着曹四、曹四看看我手裡的槍和柴昊的刀,卻一臉的恐懼。他完全無視我臉上祈求般的神色,只是推搡着王雙和凱子往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嘀咕着別衝動,他有刀,等警察來再說。
等警察來...我等、你、個、嗎!!!
都這個節骨眼了還等什麼警察??等到警察來了還有用嗎!??
可不管我怎麼咆哮就是一點用都沒有,纔剛剛帶給我的那股希望和雀躍轉眼間又被他們給親手打破了。只看到老柴聽到警察兩字臉色變了變,回到牀榻目若無人的繼續動作彷彿要將所有不爽發泄在這兩個無辜的女孩子身上;而外面凱子似乎被捂住嘴支支吾吾,曹四則扯着嗓子一直衝我喊,打臉。
“用槍打他臉!那空包彈裡裝的灰能把他眼整半瞎掉,麻痹他看不見拿着刀又能怎樣?敢動我女朋友妹妹,我特麼弄死他!!”
彷彿是懸掛崖邊看見的一縷繩索,聽到曹四的話我壓抑的心又強行振奮起來。我拽住槍對着老柴的臉讓他走開,他卻聞若未聽只是繼續動作。牙一咬,砰的一聲我就扣扳機射過去。
空包彈在他脖頸上炸響蕩起一片煙霧,他緊忙低頭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彷彿似被激怒了一樣拽起刀就對準不知誰的臉龐。
毀容...
一想到這兩個字眼我那時整個人都是昏脹的,舉着槍的手哆哆嗦嗦讓他別亂來,但他卻就是喜歡看我如此難受。挑釁似得將刀身一點一點下壓過去。
“射!射他啊陳千!射眼睛,眯了眼我們三兩下就把他制服了快點啊!?”
憤怒和無力滋生的憋屈就在那時候不斷積壓着,我握槍的手都軟了因爲這毫無用處。只是當那刀刃貼到不知誰的面龐上後,當柴昊歪頭那樣可惡的笑着,曹四彷彿夢魘般的催促不斷在耳畔迴響的時候,我依然飽含絕望和憎恨的,把扳機...
扣了下去!
“bong~~~”
不同...跟剛纔放空包彈截然不同的爆響,從槍口迸出,甚至在黑暗裡還能看出那迸濺的火星...
劇烈的炸響讓我腦海瞬間一片空白,與之前相差甚遠的後坐力也讓我手裡的槍一下子就被崩掉在地上。“哐當”一聲,在那時候我眼裡突然變得好像不那麼假的假槍,重重摔在地上。我看着槍口冒出的淡淡薄煙,眼神已經徹底呆滯,只是下意識,看向了前面的柴昊...
柴昊,也是一臉的錯愕,他眼依舊盯着牀榻似乎還沒緩過神來。但臉色已經慘白,劇痛讓額頭的冷汗唰唰流下...
突然的,血,就冒了出來...
從後脖頸拇指粗細已經血肉模糊的黑紅色槍眼兒裡,一股股鮮紅的血液被黑暗渲染成漆黑徐徐從那裡冒了出來。血液,瞬間染紅了他整個脖頸、衣服,再大股大股垂流在牀榻形成一個猩紅的血灘。跟殯儀館紙人一樣蠟白的臉,僵硬的,轉過首來...
看着柴昊那時已不再兇狠卻更加令我恐懼的眼神,我只是錯愕到全身麻木不知所措,腦海裡只是不停徘徊着兩個字。
真的...
曹四給我這把槍...這把槍裡最後一發所謂的空包彈...
是真的...
是真的子彈!??
心瞬間沉到谷底好似眼前的夜晚一樣漆黑無光,眼瞅着柴昊怔怔看了我半晌噗通一聲栽倒在牀,再沒有任何動作好像已經死了的模樣,我知道,我闖下了彌天大禍;我也只是,下意識機械般生硬的轉過腦袋,看向那從門口一步踏進來的曹四。
“哎呀~~咋回事啊?柴昊怎麼了好嚇人啊,嚇死我了啥聲啊~~”
而他看着地上冒煙的槍,再看看倒在血泊裡生死未僕的老柴,好像很害怕一樣捂住嘴連說了三聲怎麼辦,最後卻突然鬆開手回頭盯住了我的眼睛...
笑了。
笑的那麼得意,笑的那麼陰險、歹毒,彷彿噩夢裡纔會出現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