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葉非凡的眸子裡深幽不見底,卻薄脣親啓,似笑非笑:
“沐雪小姐,你還沒有主動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男伴給我認識呢!”
賈斯丁主動的朝葉非凡伸出了手,微微一笑,自我介紹:
“葉先生,你好。我叫賈斯丁!”
葉非凡的手只是同他輕輕碰觸了一下,便立即嫌棄似的縮了回去:
“不知道賈斯丁先生是做哪行的呢?”
“哪行?呵呵,我是一個無業遊民。”
“無業遊民?這個職業好啊,我也想做,只可惜沒有那個機會,天生就是勞碌命……”
葉非凡嘲弄的彎了下脣,似飢非飢。
無業遊民會有這樣深藏不露的眼神?
看似溫柔深情,可那帶着笑意的眸子裡,分明有着狡黠在一閃而過……
“我的家族,在美國有着世襲的爵位,所以祖輩們遺留給我的精神財富和身份地位,讓我不用爲了吃穿住行而擔心。當然,我這樣遊手好閒的人,偶爾也會羨慕葉先生你的自幹自強。”
賈斯丁簡短的一句話,便已經謙遜的將自己的尊貴身份顯露無疑。
在中世紀直至十九世紀裡,“黑手黨”這簡單的三個字,或許還只是一個民間的“犯罪組織”,是一種結合暴力、陰謀的西西里的地方勢力而已。
而到了20世紀初,大批黑手黨分子移居美國時起,以政黨爲依託,以暴力、陰謀等不擇手段的方式左右着當局政府的選舉、工會、貿易、甚至政府的決策,滲透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而到了賈斯丁的祖父輩開始,官商結合,當勢的政黨已經和他們黑手黨的新型勢力互相扶持,互相牽制。
也正因爲如此,賈斯丁的父輩接受了美國當時的政黨特別頒發的“世襲爵位”。
一方面,各類型的犯罪分子層出不窮,爲了表面的和平,當局要和黑手黨交好。
而另外一方面,卻又不得不隨時防着他們會一家獨大。
簡單來講,在黑色帝國裡面,政府永遠不可能會讓任何一種黑勢力成爲一家獨大的領袖。
當然,任何一種黑勢力的存在,也是相當有必要的!
因爲黑幫與黑幫之間,纔會形成相輔相成、相互制約和牽制的現狀。
國際黑幫、國際大毒梟和軍火商、鑽石走私商之間,政府會隨時看管着他們。
如果一旦發現哪一股勢力現在強的要冒頭了,那麼政府就會讓其他幾股勢力去牽制他們,引發黑暗帝國之間的鬥爭……
直到打消那股勢力的獨大獨強……
只有這樣,我們的社會才能在表面呈現出一片和諧的環境,欣欣向榮……
葉非凡淡淡一笑,眼裡的揶揄越發的濃厚了:
“原來還是個世襲的爵爺……沐雪,你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沐雪的眼中有着仇恨的火花在跳躍,可她的臉上,卻依然是帶着一貫得體的微笑:
“謝謝!沒有你之前的種種恩賜,我現在又怎麼能破繭成蝶?”
“你謙虛了。之前我是小看了你!”
沐雪捂嘴輕笑:
“瞧你說的這麼生分客氣……怎麼,你的那個新歡夏雨晴呢?她沒陪你來麼?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們之間又……”
“我當然是在這裡了!剛纔只不過非凡念着我怕吵怕悶,所以才讓我去外面透透氣……沒想到沐雪小姐你也來了!”
一襲黑色晚禮服的夏雨晴高貴而性感,穿着銀色鑲鑽的高跟鞋,正帶着滿臉幸福而滿足的微笑,款款的向他們走來。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自慶幸;
還好,不算太遲到!
至少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是及時趕到了!
葉非凡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的詫異,不過好在他將情緒控制的很好,並未讓人看出來。
死丫頭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這時候,他主動攬起了夏雨晴的腰,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一副恩愛無比的樣子:
“是啊,我的小雨晴平時就不喜歡應酬。要不是爲了我,她是不會拋頭露面的來參加這些無聊的慶功宴的!她爲我犧牲了這麼多,我自然要好好的心疼她了!”
“非凡,別說了……人家臉都紅了!”
夏雨晴主動的將自己的身子緊緊靠在了葉非凡的懷中,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摸樣……
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唱雙簧氣自己,可沐雪還是控制不住的咬緊了下脣……
你們,欺人太甚!
感覺到沐雪的手腕在輕微的顫抖,賈斯丁的臂彎稍加有力,掩飾住了沐雪的失態。
他微微一笑,藍綠色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夏雨晴:
“這位是?”
“我未過門的妻子,夏雨晴。雨晴,這個是沐雪小姐的朋友,賈斯丁先生。”
葉非凡主動爲他們做了介紹。
夏雨晴稍稍離開葉非凡的懷抱,主動伸出了左手:
“賈斯丁先生,你好!明……周先生,你好!”
這時候,她才彷彿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這裡沒有吭聲過的周明軒。
周明軒雖然依然是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樣子,可那面容卻是憔悴不少,身子也越發的清瘦了……
從一開始夏雨晴出現,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卻沒有想到,到了此刻,夏雨晴纔會注意到自己!
呵呵……
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心底響起。
哀,莫大於心死!
他微笑,可那笑容很明顯是帶着自嘲和苦笑:
“夏小姐,你好!”
一聲淡淡的“夏小姐”,讓夏雨晴瞬間有些傷感!
沒想到好久不見的他們,曾經最親密的朋友,再見面卻已經生分到了這種地步!
她微笑,點頭,再也沒有說話了!
賈斯丁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裝作無意的問道:
“葉先生,不知道六年前,你是不是曾經去過美國的紐約?”
葉非凡眉頭一挑,反問道:
“賈斯丁先生何出此言呢?”
這個人是在探自己的底細?
六年前的自己,的確是在紐約的唐人街裡混……
“呵呵,看到葉先生,忽然覺得很面熟,所以隨便問問。”
“那你能那麼肯定是在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