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衛子芊站在蓬頭下,任由熱水從頭上淋下,手撫過脖子上小巧精緻的頸環,眼瞳猛的一縮,下一瞬,又若無其事的移開。
紅腫的雙脣,脖子與鎖骨掩蓋不了的紅痕,在雪白的肌膚的映襯下,顯得尤爲刺目。
這個澡,衛子芊洗了將近一個小時!
再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軍校服。
卡蓮站在門口的位置上,在看到她出來後,紅眸微微一顫,並未開口。
“別在意,並沒有什麼大事。”她笑着說道,“倒是你,我聽藍斯說,他的六名近衛官都在圍攻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說話的時候,衛子芊已經走到了牀邊坐下。
因爲並沒有穿束胸,也沒有系領帶,襯衫釦子散開了兩粒,露出脖子上的頸環,也同時將脖子上鎖骨處的印記給露在外面。
卡蓮看的很清楚!
“主人!”卡蓮走上前,請罪一般的跪在她面前,低聲道:“非常抱歉,讓您身處險境,這是身爲騎士的失責。”
“不,並沒有,相反,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衛子芊伸出手,輕輕的拂過他漂亮的紅眸,呢喃道:“主人的實力太差,連帶着也牽扯到了騎士。卡蓮,你做的很好,已經很好了!最後,你不還是趕到了?救了我。我應該說謝謝的,卡蓮,真的謝謝你!”
今天晚上,她深深的感覺到她和藍斯之間的差距。
藍斯真正動手,她就彷彿一個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毫無自救的能力。如果不是卡蓮及時趕到,她都不敢想象,藍斯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貴族,平民!
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距,權利與地位,就如林楚一樣,只有不斷的往上走,讓那些人,沒有辦法,沒有膽子在對她出手。
想到昨天的那一吻,衛子芊的眼中升起淡淡的霧氣氤氳,遮擋住了眼底真正的心思。
如果說,她真的殺了藍斯,會怎麼樣?
卡蓮擡起頭,紅眸幽深卻難掩溫柔,道:“主人,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將永遠陪伴在你身邊,永不背叛!”他將他的身體,靈魂,一切,全部都獻給他的主人。
騎士最高誓約,對其主人獻出身體,靈魂,全部的一切,都只屬於主人!
就仿若荊棘的束縛下,這名騎士將永遠無法掙脫主人的枷鎖。
騎士系統,其實也是一個極爲殘忍的系統。
這屆主人身死之後,就會重新挑選下一個主人,而騎士系統本身附帶的騎士們,也會被封印全部力量,進入下一個主人的身邊。隨着下一個主人的覺醒,騎士纔會慢慢的一個一個的甦醒,身上的封印纔會慢慢的解開。
但是,騎士的獻祭禮,卻少有存在。
那是因爲,騎士是將自己無限的生命交給一個脆弱的人類,一旦主人死了,那麼這個騎士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這種獻祭禮,也就只有擁有騎士系統的人才明白,瞭解其中的利弊。
當然了,對於主人來說,確實是非常有利。
做出犧牲的只是騎士而已!
卡蓮並沒有將最後的誓約念出來,而是在心中默唸了一遍。
當他的話音落下,輕柔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自那一吻落下,以兩人爲中心的黑紅色的六芒星陣一閃,竟然是被紅色完全覆蓋,然後開始延伸,逐漸開始在整個宿舍樓往外延伸……。
雖然只是一瞬間,甚至連捕捉咒力波動的機器都沒有察覺到,但是剛剛返回軍情9處大樓的林楚和千銘,卻是在剛下車的那一瞬間突然一頓。
迎面,藍斯冷着臉走過來。
“呀,藍斯……”在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後,突然莞爾,“這是特地等着迎接我嗎?只是這模樣是不是有些……”
藍斯冷冷掃了眼林楚,又看了眼她身邊眉眼彎彎的千銘,冷聲道:“別以爲這樣就可以了,千銘,千家的一切,我會讓她想起來,也讓她想起我,到底是誰!”
千銘淡淡笑了笑,伸出手,擺了一個請的姿勢:“如果,你真的有這本事的話!藍斯,我還是那句話,逼得太緊的話,可是會推得越遠哦!”
藍斯勾起脣,冷冷笑道:“千銘,一個月後的試煉臺,你該祈禱,凌會不會被我折了那想要飛起來的雙翅,永遠的禁錮在我身邊。”
試煉臺?
千銘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去,若有所思的注視着藍斯遠去的背影。
“嗯?試煉臺?看來,這一次的排名賽有些意思了。”撫着下巴,林楚勾起趣味的笑容,“看來,這一次的校內排名賽,我得去看看了。”
“千銘,剛剛子芊的騎士系統,真正的完成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林楚走上臺階,肩上披着的外套隨着風擺動,她背對着千銘,淡聲道:“以子芊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駕馭完整的騎士系統,所以,千銘,從明天開始,你就作爲她的私人教官,盡全力的激發她的潛力。”
“我?”
“對,你!”她迎着風,站在臺階上倏地轉過身,長長的髮絲從臉頰拂過,在夜空中飄揚。林楚揚起下顎,“你有着優秀的教官資格證,學校的課程,如果她能快速的完成,那就提前畢業,如果不能,就繼續的留在學校中,一直到畢業爲止!我會給她特別出入證,隨意的進出學校與軍情9處。只是需要利用休息時間而已,不會耽誤她真正的學習上課時間!”
千銘站在原地,詫異過後,眼眸一柔,對於她的考慮,他大約是明白什麼意思的。
“你就這麼相信我?對於擁有騎士系統的人來說,我的教學是不是顯得有些枯燥乏味?”他輕聲問道。
“嗯,確實有一點,當初差點死在你手中,你的教學能力,我可不敢苟同。不過,你要明白,你的手中,出現了我,藍斯,這樣優秀的學生。相信,這個世上沒有比你更加適合成爲子芊教官的人選了。”
想想當初的訓練,林楚覺得,她當時是真的小看了千銘,更是錯誤的將他當成了無害的睡貓,但實際上,人家壓根就是一個裝貓的老虎。
千銘彎起脣,他是真的很喜歡她有時候難得抱怨的神情……
第二天,五點半晨練完的衛子芊,衝了個澡過後,就去了醫務室。
她聽說那個校醫的事情了,忽然心中就有一種期待,如果是悠米婭的話,該有多好……
站在門口,她有些躊躇,畢竟,可能性太低了。
“磨磨蹭蹭,遲疑不定,千凌,果然是你,沒有一點果決的氣場。”背後傳來嘲弄諷刺,冷哼的說道,但話語中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激動。
聽到熟悉的挖苦話語,衛子芊突然就鬆了口氣,慢慢轉過身:“啊,是啊,在你的心中,我不就一直都是這麼沒用……”剛剛轉過身,眼前一閃,就被人抱了一個滿懷,力氣大的險些讓她喘過氣來。
她並沒有推開悠米婭,伸出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輕笑着:“什麼,咱們美豔冷傲的女王悠米婭,這麼的感性了?難道是因爲很長時間沒見到我,所以感動的嗎?”
話音落下,猛地就被人推開,悠米婭眼眶紅彤彤的,惡狠狠的瞪着她:“誰會想見你?我巴不得永遠都不要見到你!每次都那麼突然,如果不是羅伊的話,鬼才來見你。哼,做討厭的人就是你了。”
聽着熟悉的違心的挖苦話語,衛子芊苦笑,她真的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有被虐傾向?否則怎麼總是湊到悠米婭的面前,讓她挖苦嘲弄,還一副心甘情願隨她罵的蠢樣。
坐在嶄新的醫務室中,看着悠米婭擺弄着她心愛的醫療器械,衛子芊奇怪的問道:“悠米婭,你是怎麼來的這裡的?按照年齡來說,似乎你已經失去了進入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資格啊!”
“那應該感謝千銘,他前段時間去問了我的意思,我覺得,反正留着你這個生活白癡在這裡,我也擔心,所以就同意了!”
悠米婭嫌棄的斜睨着她,彷彿纔看清楚她的模樣,漂亮的眼睛中的嫌棄更甚了,“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材有些……沒什麼看頭!可是,也不至於變成和男人一樣的平坦吧?你變性了?這是什麼鬼樣子?”
衛子芊的嘴角一抽,咱能不提身材的事情嗎?
“羅伊他們現在怎麼樣?”僵硬的轉移話題,她關心的問道。
“你當這裡是菜市場,誰想來就來?拐了人家的妹妹,你還有臉問!”習慣性的刺激她,但在看到她眼底的落幕之後,悠米婭又覺得心疼,佯裝不耐的解釋道:“行了,其實千銘也詢問過他們的意思,他們都選擇留在奧蘭多卡!你也知道,我除了會醫療術之外,並不會其他的東西,戰鬥上,也沒有多麼出色,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想來這樣的一個比奧蘭多卡的水更深的地方!不過,我應該也待不了不多長時間,羅伊他們身邊如果沒有一個新人的醫療官,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安心!等你徹徹底底的在這裡站穩了,我就會回去的!最重要的是,羅伊他們捨不得放下你努力那麼長時間得來的果實,無論你身在何處,總是得有一個歸處。”
說到最後,悠米婭美豔的臉上露出溫溫笑容:“千凌,你的歸處,我們會爲你守護!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我的歸處……嗎?”衛子芊低下頭笑起來,“這麼感性的悠米婭,我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不過,我真的很高興,謝謝!”
“我們之間需要謝謝?”悠米婭危險的眯起眼睛,“那這樣的話,就當我剛剛的話都是廢話,我也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衛子芊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微微笑着說道:“嗯,我的錯,再也不會說了。”
說完,醫務室中突然就寂靜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好一會兒,悠米婭長長的吐了口氣,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你和藍斯……”
“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想聽到無關緊要的人!”聽到了刻意遺忘的名字,衛子芊的臉整個一沉,眼底透着排斥與厭惡。
悠米婭心中嘆氣,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厭惡着藍斯啊!
“米琳被關起來了,據說是因爲你上次逃跑而被牽連的。你什麼時候和那種女人有這麼好的交情,竟然爲了你得罪藍斯,連命和前途都不要了,也要放你走?”
“你覺得是她心甘情願放我走的?”勾起涼薄的笑意,衛子芊歪着頭說道,“各取所需而已!她將我視爲情敵,看不慣我,我便就給她這個機會,讓她待在沒有我的藍斯的身邊!只是這樣而已!至於她被關起來,那也是藍斯的事情。”
悠米婭聽了這話,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尖銳的問道:“難得你不是?她的情敵,不就是你?”
既然知道米琳將她當作情敵,那應該就知道藍斯對她的感情纔對,怎麼反應卻這麼的……
“雖然我不喜歡藍斯,覺得他就是個瘋子,不擇手段的傢伙。可是我得承認,他對你……。”
“夠了,悠米婭,我不想從你們的嘴中聽到關於藍斯的任何事情!”對於藍斯的印象已經降至低谷的衛子芊,現在每次聽到藍斯,就會覺得心裡面翻騰的厲害。不知道是噁心,還是受傷,反正就是不想聽到。
“千凌,你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悠米婭氣怒的吼道,“鬼才希望提到他,你至少得先服軟一下,將你脖子上的狗圈拿下來再說,硬挺着的話,你打算帶着這個狗圈過一輩子?”
一直心平氣和的等着衛子芊自己張口和她說的悠米婭,說來說去,繞來繞去,她壓根一點往這上面說的意思都沒有,好脾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在之前她從婕西的口中知道的話,衛子芊一定不會告訴他們,藍斯竟然那麼對她。
她原本是打算好好的勸勸衛子芊,讓她別那麼倔,至少得哄的藍斯將她脖子上的東西給摘了,一切都好說。
可這貨就是個死腦筋,提都不讓提一下!
“……這是頸環,不是狗圈……”雖然都不是什麼好詞,可頸環總是比狗圈要好聽的多。
“有差別?”睨着她,悠米婭冷笑反問。
衛子芊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沒關係的,悠米婭!我記得這種頸環,只要是主人死了,就會自動脫落!你說,如果藍斯死了,頸環是不是就跟着掉下來了?虛僞的討好,我可做不來。”勾起脣,她的笑容很冷,很涼,讓站在一旁的悠米婭一顫。
所有人都看錯了衛子芊!
善良?婦人之仁?這些都不過只是不瞭解的人對她的印象。
千凌,對待敵人,尤其是威脅到身邊人的敵人,從來就沒有心軟過。
藍斯一直都以爲,她對敵人過於的仁慈寬容,可實際上,一個對自己都能心狠下來的人,真正心狠下來的時候,只會比一般的人更加的狠辣!
悠米婭深吸了口氣,站起來又坐下,如此反覆幾次後,才低聲說道:“千凌,最近我才知道,藍斯竟然是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高級軍官,不說顯赫的貴族血脈,就只是單單的一個軍官的身份,也不是你想殺就能殺了的!”
“我不知道你和藍斯至今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句實話,當初我也恨不得殺了他。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的讓我去做的話,我做不到。”難得的,悠米婭低聲輕語,彷彿是在輕勸一般,“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做什麼,但,千凌,我相信,如果你想要殺了藍斯的話,你有很多的機會,足以殺了他!”
只要她稍稍的對藍斯好一點的話,恐怕藍斯都會高興很多天,哪還能防着她?
如果她真的有這方面的企圖的話,對藍斯來說,是最大的災難!
衛子芊的手搭在額頭邊上,紅脣微微勾起,眼角輕挑,這個時候的她,顯得有些詭異莫測。
“是嗎?沒想到我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能力?”
“千凌,哪怕是千銘,大概也沒有我們只到你的詳細。可是,無論做什麼事情,我不希望你以後會後悔。”悠米婭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抱住,“同樣的,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們也會在背後支持着你!”
“在這之前,如果你真的要殺藍斯的話,那麼……請在殺他之前,去一趟奧蘭多卡的軍部元帥辦公室……。”
……
元帥辦公室嗎?
這已經是她第二個聽到讓她去那裡看看了。
第一次是哥哥,而第二次是悠米婭。
她相信這兩個人不會騙她,也不會害她,那麼,到底裡面藏着什麼秘密?
殺藍斯嗎?
坐在偌大的教師中,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真的會殺了他嗎?
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
看着看着,突然就覺得手掌心被鮮血覆蓋住。
猛地攥住,她咬着牙,這雙手殺了太多的人,也對太多的人見死不救過了,難道現在對身邊的人也要動手了嗎?
雙手交握抵着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很髒,很髒。
今天一整天,衛子芊都是失魂落魄的,上課也是很不專心,昨天和藍斯的一幕,以及藍斯話裡話外的含義,甚至於今天和悠米婭的話,在腦海中不斷的交織着,讓她的腦子一片混亂。
甚至於,到了下課,千銘就站在不遠處望着她,她也是失魂落魄的狀態。
如果不是千銘提醒的話,她差點還撞上了他!
“哥哥?你今天怎麼來了?”
“阿千,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關心的伸出手貼着她的頭,千銘問道。
“沒有,只是想事情,有些入神了!”扯了一個牽強的微笑,衛子芊遲疑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哥哥……”
“嗯?”
“哥哥,關於父親母親……”
千銘眸光一閃,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忍不住的皺起眉來。
難道,阿千是想起了什麼?
“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父親母親已經過世了。”千銘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堂而皇之的離開了學校。
“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那就與從小到大一直困擾的事情相吻合了,哥哥是真的不想告訴她關於父親母親的事情,那麼,那些夢,那些血腥的屠殺,是真的嗎?
千銘低頭看着陷入沉思的衛子芊,抿了抿脣,提醒道:“對了,都忘了告訴阿千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將是你的教官!我會教授你一切你想要學得,我能教的,衛子芊同學,從今天開始,請多指教。”
教官?
突如其來的話,讓衛子芊瞬間的從一個世界跳到另外一個世界。
哥哥,成了她的教官?
似乎察覺到她的懷疑,他將授權書給她看了,發現推薦人上面竟然寫着林楚的名字,而校方許可,則是寫着校長的名字。
“爲什麼之前沒有聽說過?”
“啊?因爲是臨時起意啊!”千銘回答的相當無辜,彷彿覺得這顆炸彈給的還不夠重,他接着說道:“對了,我知道你的格鬥術,與近身戰鬥,都是藍斯教你的!爲了更好的達到完美,這兩項的課程授業,還是交由藍斯。不能拒絕哦,這是准將大人與哥哥商量後定下最好的方案,一定會讓阿千成長起來的!”
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衛子芊坐姿非常端正,實際上,從剛剛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這算不算是被賣了?
被自己的親哥哥給賣了?
林楚和千銘以及從出現開始,就將視線定在她身上的藍斯,三個人就這麼非常愉快的決定了,她的教官人選。
千銘只是擔了一個劍術,以劍術來說,他如果自稱第二的話,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至於藍斯,就像千銘所說的那樣,畢竟她的格鬥術近身戰之類的戰鬥技巧,都是藍斯教的,已經養成了習慣,臨時突然改變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
而作爲在場之中唯一的除了衛子芊之外,擁有騎士系統的林楚,則是負責她的騎士系統的操作訓練。
“嗯,這樣的安排挺好的。”作爲一切的始作俑者,林楚撐着下巴煞有介事的點頭,“因爲子芊還是學生,所以一切都要按照學生的作息時間來!子芊放心,學校的課程一個都不會耽誤,利用的也只是休息時間而已。”
“子芊覺得怎麼樣?我這樣的安排!”
這真的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嗎?明明都安排好了的。
“子芊看來也是非常滿意我的安排呢!”見衛子芊嘴角直抽的不說話,林楚就當做沒看到,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藍斯,“那麼藍斯呢?至少這樣的話,這段時間,應該就不會有特殊的任務,你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教導子芊!我和千銘一般情況下都是比較忙的,所以在授課上,可能會多多的麻煩你,放假,怎麼樣?”
“沒有,我接受!”這大概是藍斯接的最乾脆的一次任務了吧,一點也不猶豫,反而是充滿了興味。哪怕不算是假期,哪怕是一邊出任務,一邊來擔任衛子芊的教官的話,他恐怕也是非常情願的。
“那很好!”一拍手,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了,林楚站起來,披在身上的外套隨着她的動作微微擺動,卻沒有要掉下來的跡象,顯得頗爲的灑脫肆意,“那麼子芊,如果你能夠在一個月內,從我們三個人的手中畢業的話,你的這份申請,我就准許通過!”
一份申請赫然出現在他們四個人的面前,那是關於試煉臺上的校內排行榜的挑戰申請書。
千銘拿起那份申請書,眼底的笑容淡了些許,輕聲道:“我竟然不知道,阿千還報了這個名字,阿千當初怎麼沒有決定挑戰我?不是一樣的可以?”
“哥哥,這份挑戰,是生死挑戰,我可不想和哥哥進行兄妹相殘。但是,藍斯已經答應下來了,哥哥!”一改之前的不情願,衛子芊站起來,露出挑釁的笑容看向藍斯,“准將大人,如果我順利的從您與哥哥以及藍斯的手上畢業,那麼就能通過了?”
林楚意味深長的點頭:“如果,到時候你還堅持的話,我當然可以通過!如果,中途的時候,你有打算撤銷這份申請的時候,也可以,隨時歡迎。在最後排名賽開始之前的一天,一小時,哪怕是一分鐘,你如果想改變主意的話,我都隨時歡迎。”
擺了擺手,她低聲的笑起來,轉過身道:“對了,子芊,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哥哥當初是我的教官,更是藍斯的教官。你覺得,我們兩個越居他之上,靠的是什麼?你真的有本事從我們的手中畢業嗎?”
衛子芊一愣,卻很快回過神來,站在她面前的是學校排行榜上的前三名,更是軍情9處特別行動組的頂級王牌。想要從這三個人的手中畢業,而且還是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她都能想象的出來裡面的艱辛。
但她並沒有感到沮喪,反而是更多的躍躍欲試,更多的興奮充斥心頭。
“當然,我相信我可以!”自信,她需要的不是自卑自棄,要的就是戰勝一切的自信。
聞言,林楚微微側頭,嘴角勾起,轉身離開。
“阿千,我的教學很嚴厲的,在我手上的人,最快的也是三個月得到了肯定。阿千,即便是你,到了訓練場上,我也不會防水!那個時候,你是學生,我是教官,明白了嗎?”
千銘臨走前的話讓衛子芊一愣,卻很快露出笑容點頭。
她需要的本身就不是防水,哥哥如此說,正好!
千銘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靠在牆邊等着他的林楚,走過去:“我以爲你應該走了的。”
“放心嗎?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在裡面!”她問道。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或許會擔心。是藍斯的話,我卻反而很放心。”
“嗯?你這個哥哥做的真矛盾,一會兒警告別人不能靠近,一會兒又任由別人靠近,真的是太不好相處了。”
“阿千隻要不刺激藍斯,藍斯就不會對她怎麼樣!警告與縱容,就像是一個巴掌一個糖一樣,得相互交換着來!我一直都是這樣,准將大人不是最清楚的嗎?”
“當然,我喜歡的就是你的這份矛盾,很好啊……”
林楚狀似無心的話,卻讓千銘腳下一頓。
喜歡嗎?
千銘覺得嘴裡像是吃了什麼很苦的東西,瞬間澀澀的,很難受。
他所要的喜歡,不是這樣的……
林楚和千銘離開後,會議室就剩下衛子芊和藍斯兩個人。
昨天夜裡的不歡而散,再次見面,甚至連二十四個小時都沒有到!
藍斯剛一動,衛子芊就如炸毛的貓兒一般,警惕的站起來看着他,低喝道:“別過來!”
藍斯的動作一頓,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凌,我以爲我昨天晚上表達的很清楚了!”
“表達?你確實是表達了很清楚。”顯然兩人的理解不在一個層面上,衛子芊所以爲的表達,是覺得昨天晚上是一場羞辱,是對她自尊的踐踏。
但是藍斯卻認爲是他對於自己感情最好的表達詮釋。
連個人在理解意思上面就差了天地,也就預示着接下來的談話交流就愈發的難以預料。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凌,你就這麼討厭我?哪怕知道我的心意後,你還是如此的厭惡我?”藍眸的顏色逐漸加深,再次見面,他都不知道有多高興,成爲她的教官,能接觸他,就像是一個驚喜一般。可她卻在知道他的心意後,還是如此的排斥着他,讓他的心一起一落,反差特別大。
衛子芊警惕的看着藍斯,腳下也做出了準備動作,隨時隨地的準備逃走。一邊一副驚愕不已與可笑之極的模樣的嗆聲道:“哈?你在說夢話的吧?你覺得我是犯賤呢?還是沒臉沒皮?被你那般的對待後,還能恬不知恥的不厭惡你,難不成去喜歡你,去愛你?”
話語是下意識的出口的,喜歡,愛,她根本就不懂的好吧,只是順口說出來的,並沒有絲毫的意義。
藍斯卻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渾身一震,坐在椅子上的身軀一顫,低着頭反問:“難道不能嗎?凌,你以前並沒有這般的厭惡我,小的時候……奧蘭多卡軍校時候,你都忘了嗎?”
敏銳的捕捉到了‘小時候’這三個字,衛子芊眯着眼睛,雖然依舊警惕不減,但卻又忍不住的疑惑問道:“小時候?你認識我?”
藍斯卻不再開口,突兀的起身,走向她。
察覺到他的動作的那一瞬間,衛子芊就非常快速的跑向門口的位置。
然而,還是慢了兩步,被藍斯攥住手腕,拖到了懷中。
“藍斯!”憤怒不減,現在藍斯的碰觸,對她來說,就像是極爲噁心的東西碰觸到她一般,讓她反胃。
“相比較這個你叫了那麼多年的名字,我更加期待的是你叫我皇。”他不容許她反抗,他說過的,他不會再慢慢等待。既然她想不起來,他就幫着她想。
“凌,以前你都是叫我皇,從來沒有叫過我藍斯!”他禁錮着她的腰,“你怎麼能不記得呢?你怎麼能這些年來,一次次的將我隔在你的心門之外?明明最親近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纔對,明明我認識你最早。你卻反而不願意相信我,寧願去相信一些和你沒有多少關係的人?”
“最沒有關係的人是你吧!”每次見面,他們除了爭執就是爭執,衛子芊真的覺得有些累了,“你是現實和夢境弄反了吧?你也說了,我只是一個低賤平民,可高攀不起你這位含着金勺子長大的貴族大少。藍斯,別欺人太甚,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四年前的衆議院將你派遣到我身邊成爲我副官的那一次吧?我承認之前你的成績優秀的讓我關注。如果我知道你早已經在管理總局取得這麼好的成就的話,我一定不會去使喚你。我想,你真的需要去好好的整理一下你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的腦袋了。藍斯,我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你,也一點也不想認識你!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瓜葛。”
藍斯的一張俊臉整個就黑了下來,頑固不化,他真的高看了衛子芊的情商了。
就如同林楚說的那樣,衛子芊是一個高情商低智商的人!
當然了,藍斯沒有說的是,當時他聽到這番話後,第一想法是,這句話本身也應該送給林楚的。
“那麼,你覺得我昨天晚上那麼對你,是因爲什麼?”他想起之前的話題,捏着她的下巴,銳利森寒的眸子看着她,一字一頓道:“你是覺得,我在羞辱你,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羞辱你?是不是?”
被這麼的對待,衛子芊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嫌棄厭惡,扭着頭不說話的想要掙脫。
可惜,只能是自以爲是的多想!
“回答我!”他緩緩的低下頭,靠近她。
下意識的向後倒,努力的想要避開他的靠近,她瞪大眼睛,一直沉靜的眸子劃過利光,突然擡起腿,以藍斯熟悉,卻根本沒有辦法防範的格鬥技巧,終於迫得藍斯鬆開禁錮着她的手,獲得了短暫的自由。
“回答什麼?藍斯我深深的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以交流的,如果可以接受做我的教官的我,我無所謂。如果不能的話,可以直接和准將大人說清楚,相信准將大人應該會安排別人來!我,也並非就一定非你不可。”
“可惜,我卻是非你不可!”他不在意的拉了拉手腕上的手套,又再次的靠近她,“看樣子,讓你自己明白,是不可能的,那麼凌,你說如果我直接得到你身體,你的心是不是就能定下來?”
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她的靈魂,她一切的一切。
同樣的,他也會給她,他的人,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他一切!
如果她始終是這般拒他千里之外的態度的話,那麼,他只剩下最後的辦法,也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呢!
反正,她已經恨他恨不得殺了他,那麼再做一些什麼事情的話,也頂多還是恨,恨多少都沒關係,一樣都是恨!
不愛,那便就恨吧!
他不會也不允許她將和他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沒有喜歡,沒有愛,至少得留下一樣東西,讓她無法忘了他。
不是都說,恨的越深,那麼就越忘不掉嗎?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藍斯?你是瘋了吧?”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顯然衛子芊沒想到他們之間談話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藍斯慢條斯理的脫下自己的手套,額前碎髮遮擋住了眼睛,他聲音很輕,卻幽冷:“啊,當然,我自己說出來的話,當然知道!凌,怕是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吧!”
後面的話的聲音很輕,但在這種緊張安靜的環境中,卻足以讓人聽得清清楚楚:“凌,我喜歡你,愛了你那麼久,你爲什麼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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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媽如此善良,表白了有米有?額,貌似表白的氣氛詭異了點,表白的話也坑爹了點,但是,至少表白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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