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也沒用。
有些事，即便他是個成人，自己也不想說。
何況是小孩，解釋不清楚。
“看你這麼不開心，我陪陪你囉。”夜小九手支着側臉，撐在自己膝蓋上，看着夜爵，“我剛纔說錯什麼話了？你告訴我吧，我下回再也不說了。”
夜爵拍拍他腦袋，視線只看着遠處，“沒事。”
夜小九歪着頭，“那我剛纔的話，保證再也不說了好嗎？我們還是朋友嗎？”
朋友？
夜爵有點失笑。
他抽了口煙，淺淺淡淡的笑着，“行，還是朋友。這些你可以跟我說，但是不要跟素素說。聽明白了嗎？”
夜小九悶不吭聲的看着他，眼睛又大又亮的，像會說話似的，但是小嘴巴緊閉着，生怕自己又說錯，讓小爺爺更難過。
見夜爵看過來，他才趕緊點頭表示答應。
夜爵一隻手夾着香菸，另隻手摸着他腦袋，眸子微眯，“怕什麼，你姓夜就該什麼都不怕。”
夜小九眨巴了下眼睛，“但是你……”
“就算是我，也不要怕。”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夜小九哪裡是害怕他，只是覺得自己做錯事，有點擔心。
夜爵臉色登時一變，眼睛瞪着他，“難過？我什麼時候難過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你難過？”
夜小九：“……”
這變臉也太快了。
“沒什麼，我剛纔看錯了吧。”他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再重新看向夜爵，“好了小爺爺，你剛纔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夜爵其實心裡哪裡不知道他剛纔話裡的意思。
也實在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心思就能這麼聰慧。
能夠這麼快察覺到他的情緒和心思。
如果，素素當初的孩子……
夜爵心裡像是一顆大石頭壓在那。
但凡想到這件事，那種無力去改變的挫敗就彷彿能將他擊垮。
他曾自認什麼也不怕，更不怕什麼失去。
只是有些事真正發生之後，他才知道人必有軟肋。
心裡永遠都有一處柔軟得輕易就能傷到的位置。
連他都尚且如此。
何況是素素。
他不能想象，當初她怎麼一個人熬過來，甚至能到如今的無動於衷。
他的素素竟然比他還堅強。
“小爺爺，你怎麼了？”夜小九難得的發現，夜爵居然在出神。
而且是跟自己說話說得好好的，剛纔還故意沉下臉一副兇相，轉眼就失神了。
“我沒事。”夜爵看着夜小九那張跟夜盛霆眉眼間幾分相似的臉，彷彿看到小時候的夜盛霆，他輕輕捏着他小臉，“差一點，我就有個比你還聰明的小子。”
“恩？”
夜小九其實不喜歡別人捏自己臉。
但是小爺爺的話太突然了。
他一動不動讓小爺爺捏着自己小臉蛋，想繼續聽下去。
過了片刻，夜盛霆才低聲道，“沒什麼，聽不懂就忘了我說過什麼。可惜……”
夜小九其實心裡覺得他也挺好的，還教自己拳腳功夫。
當即就說，“那這樣吧，以後我長大了，也會順便孝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