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能倒流,他還是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爸爸,那個人是誰?你爲什麼要殺他?”裴詩雅心中疑惑,跟父親相認的時間雖然不太久,但是她看出來,父親並不像個大奸大惡之人。
“唉!”樑成濤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是一個壞人,他一直糾纏你媽媽,你媽媽年輕的時候跟你長很像。我是措手的,當時只想保護你媽媽,沒有想到真的把他打死了……”
裴詩雅感覺心裡沉甸甸的,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爸爸,沒事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想媽媽應該早就原諒你了。”
裴詩雅故意輕鬆地說道。她已經沒有了媽媽,不想再連爸爸也失去了。
有爸爸在身邊陪着,裴詩雅的心情很愉快,父女倆有時候回憶着小時候的一些舊事,兩個人的共同話題都是媽媽。聽着爸爸講跟媽媽一起談戀愛時候的故事,裴詩雅心裡對母親的印象又深刻了許多。
窗子前面,每天都會有一束新鮮的百合花。
裴詩雅很清楚,那不是蘇世文送來的,那個人,也沒有再正式出現過,只是花兒每天被早早地換上。
有一天早上,裴詩雅早早醒來,睜開眼睛看着窗臺。
凌晨差點四點鐘,有一道身影從窗外翻了進來,裴詩雅假裝閉上了眼睛。
病房裡靜悄悄的,散發着消毒水的味道,那腳步聲接近她的身邊,停留了很久。
他突然伸出手指,十分溫柔地觸摸着她的額頭,指間還帶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裴詩雅沒有動,良久,才聽到他轉身,擺弄着花瓶的聲音。
她悄悄睜開了眼睛,他正是換花,動作十分嫺熟,新鮮的香檳百合花被他插入了花瓶。舊的花束扔到了垃圾桶,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從病房的門口走了出去。
裴詩雅十分震驚,他居然翻窗子?這裡可是醫院的十樓,他就不怕死嗎?
冷傲天,你這個瘋子,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冷傲天走開後不久,蘇世文溫文爾雅的身影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每天除了照顧裴詩雅以外,還要去公司處理事務,十分忙碌。
不過就算再忙,每天都會抽三四個小時陪裴詩雅。
他本來安排了兩名女傭過來照顧裴詩雅,但被裴詩雅拒絕了,理由是有爸爸照顧就夠了。再說她又不是癱煥,手腳都能動,其實也不需要人照顧。
蘇世文只好讓傭人走了,但是還是在外面有按插了幾名保鏢暗中保護着裴詩雅的安全。
“小雅,今天有沒有好一些?”
蘇世文臉上永遠帶着溫柔體貼的笑意,他伸手撫過裴詩雅打針的小手,十分心疼。
“一會拔針了,我給你熱敷一下……”
裴詩雅笑着搖了搖頭,“我沒事了,對了,世文哥,警察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從裴詩雅失蹤之後,蘇世文就已經報警了。
在裴詩雅住院之後,有兩名警察先後來過,但都被蘇世文以打擾爲名拒絕了。
“小雅,等你好些了,我再安排警察過來跟你詳說。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你放心,我在這家醫院裡安排了十幾名保鏢,你沒事的。”
十幾名保鏢?裴詩雅掉頭又看向陽臺那瓶百合花,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而且沒有被保鏢發現!
蘇世文忙於應付,自然沒有注意到陽臺上的花,或者他根本以爲這花是醫院的擺設。
“不行,還是讓小雅先跟警察說說吧。如果不抓住那兩個混蛋,小雅還是危險的。”
樑成濤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
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世文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伯父!你放心,我不會讓小雅……”
“不要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一次了……”樑成濤聲音低沉,帶着不可抗拒的生硬。
裴詩雅看着這兩個愛她的男人要起衝突,連忙微笑着打斷了他們。
“沒事了,爸爸,世文哥!我覺得還是讓警察過來吧,我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蘇世文握着裴詩雅的小手,關切地問道,“可是,小雅,你頭還痛是不是?還有很多片段想不起來……”
“沒關係的,我能想起多少就說多少……”
裴詩雅溫柔一笑,樑成濤眼裡讚許地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安排警察下午過來……”蘇世文終於鬆口了,他不想讓警察過多的介入。
他很怕裴詩雅懷孕的事情會被揭露出來,到時候,她說不定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蘇世文離開之後,裴詩雅看着樑成濤,笑道:“爸爸,你是不是對世文哥有意見啊?”
樑成濤的目光變得深沉,“我只有一個女兒,無論是誰,只要會危及到我女兒的安全,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裴詩雅心裡涌過層層暖流,“爸爸,謝謝你!”
“傻丫頭,來,吃早飯了,爸爸今天做了燒麥,給你換換口味……”
“嗯,好!”
裴詩雅的目光又瞟向那束百合,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怪怪的,她習慣了他的強勢霸道,看着他現在這樣悄悄的出現,讓她很不習慣。
“爸爸!”
“嗯!”
“那百合花我不喜歡,你一會幫我扔出去吧!”
樑成濤的目光遲疑了一會,盯着那百合花看了一會,點了點頭。
“那小雅喜歡什麼花,爸爸明天去花店買過來……”
裴詩雅搖了搖頭,“我不喜歡花。”
“哦,那好吧,爸爸現在就把它扔出去……”
樑成濤將百合花全部抽了出來,抱着一束的百合,走了出去。
醫院的外面,不起眼的角落停着一輛勞斯萊斯,樑成濤徑直將百合花抱到了車子的前面。
冷傲天的身影從車子裡走了出來,目光冰冷地盯着那束百合。
“小雅她說不喜歡,你不要再送了……”
“她看出來了?”冷傲天驕傲地勾脣。
“嗯,我不知道,她說暫時不想看見任何花……”
冷傲天微眯着眼睛看向住院部的大院,十層上面,那個熟悉的窗口,是他心停留的地方。
她不喜歡百合花了?還是在爲他爬樓而擔心?
無論是哪個緣因,這個女人心裡還有他,不然,她不會計較一束沒有用的花。
下午,來了兩位警察。
“裴小姐,我叫周華生,我來負責你的案子,希望你能給我提供儘量詳細的線索。”
周華生警官是一位高大的中年人,另一位警察是位三十左右的女子,應該是他的副手。他在詢問她的時候,那女子拿着筆在記錄。
“謝謝你,周警察,你問吧,我儘量地去想……”
“裴小姐,你還記得那兩名疑犯的長相嗎?”周華生翻着卷宗,之前已經跟蘇世文有了初步的接觸,他提供的仔細資料他都記錄了下來。
裴詩雅顰住柳眉,認真想了一會,“想得起來,其中有一名,臉上有一條明顯的刀疤,從眉梢一直下來……另一名,我想不太清楚了……”
“他們的身高年齡口音還記得嗎?”
裴詩雅搖了搖頭,有些記憶很模糊。
“記不起來了。”
她用力地回憶着,最後連那疤痕的印象也很模糊,彷彿那個人臉上蒙着一層霧,讓她無法真切地想起來。
周華生停了一會,又問道:“如果我們將疑犯的畫面提供出來,你能不能認出他們來?”
裴詩雅歉然地笑了笑,“這個我不知道,要不,等我好一些了,再跟你們回警局去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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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詢問記錄一共花了一個小時,周華生很快就離去了。
半夜裡,裴詩雅一直被惡夢糾纏着,彷彿還在那間簡陋骯髒的樓房裡,那個男人拼命抽打着她,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拼命抵抗……
倏地,她睜開了眼睛,劇烈地喘息着,視線中一片漆黑。
是夢!原來是場夢!
恍然中,覺得有些異樣,似乎有人抱着她,那味道那感覺如此熟悉。
裴詩雅心中一驚,“你……”
雙手被大手給捂住了,“別叫,會招來保鏢的,是我……”
冷傲天慢慢鬆開手。
裴詩雅驚魂未定,難怪剛纔會做那樣的夢,原來是真的有人在她的身邊。
“你,你出去……”裴詩雅用力推脫着他。
冷傲天冷笑了一聲,從牀上跳了下來,“做惡夢了?”
裴詩雅低聲道:“關你什麼事情?”
“是啊,不關我的事情,你死心踏地跟着那個男人。爲他死也在所不惜是吧!”
冷傲天的聲音帶着淡淡的譏誚。
“你什麼意思?”裴詩雅警惕地看着他。
“沒什麼意思,當我沒有說過,我走了!”
冷傲天從容走到窗子跟前,推開窗子,翻身沿着窗菱爬了出去。
很快整個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裴詩雅震驚了,她翻身從牀上爬了起來,直直追了過去,從窗子裡探出頭去看。
突然從陽臺的側面傳來一聲冷笑,“這麼關心我?”
裴詩雅怔然回頭,冷傲天已站在了隔壁房間的陽臺上,衝她嘲弄一笑,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這個男人,居然是從隔壁過來的,她怎麼一點也沒有想到!!
第三天早上,蘇世文一大清早就過來了。
“小雅,晚上睡得怎麼樣了?”蘇世文體貼地微笑着,
裴詩雅笑着點頭,“很好啊,世文哥你以後不用這麼早過來了。又要忙於公司的事情,又要過來照顧我,來回跑很累的。我這邊有爸爸照顧就好了。”
“沒事的……對了,這藥喝了吧!醫生說用中藥調理身體比較好。”
蘇世文將一碗褐色的中藥端到了裴詩雅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