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時間之前,拓跋烈和姬清還在猜測留下石碑的人究竟是敵是友,沒想到一炷香之後,幾人便見到了剛纔還在猜測的三個人。
站在修煉寶地陣法之外的三個男人皆十分的出色,只不過他們匆匆而來的時候面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很有可能衝擊天級修煉寶地一事和拓跋烈猜測的一樣,並沒有成功。
在天級修煉寶地沒有奪下來的情況之下,幾人面對地級修煉寶地也被人奪走的事實,一下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起來。不過好在都風度極好地保持了沉默,並沒有着急跳腳。
“幾位趁虛而入,可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之舉。”穿着靛青色長袍的男子冷眸看向拓跋烈,再怎麼表現得沉着冷靜,聲音中也還是透出一絲火氣。
從三人的站位來看,兩個穿着月白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又以穿着靛青色長袍的男人爲首。
一身靛青色錦袍的男子眉清目秀,面容俊逸,一身乾乾淨淨的氣質飄然出塵,然而眉目之間那一絲冰冷淡漠的矜貴卻讓他看起來氣質凌厲了幾分,看上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樣的男人,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久了的樣子。
自從男人這一句一處口,氣氛便變得冷凝起來。
穿着靛青色長袍的男人站在修煉寶地之外,一身玄黑色錦袍的拓跋烈站在平臺之上,兩人就像是感應到了對方身上那種與衆不同的氣質,皆是用凌冽的目光打量着對方,似乎在掂量對方和自己實力的差距。
冰冷的視線從男子身上收回,拓跋烈語氣淡然地做出一個結論,“你打不過我。”
“打不過你?”男子冷笑一聲,明顯被激得動了幾分火氣,“不如打過一場,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打得過你?”
“可以。”拓跋烈頷首。
“現在?”
“你先回答我一件事,若是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你想要開打,我隨意奉陪。”
“什麼事?”男子皺起眉頭。
拓跋烈冷冽的鳳眸緊盯着男子,一字一句地問道,“龍魂谷……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知道?”男子駭然,瞬間神色鉅變。
一瞬間,他身上的淡然全都褪去。
下意識地朝着石碑的方向看去,他果不其然地發現石碑上的陣法已經被破解,上面是三個他極爲熟悉的字……龍魂谷。
“老大,我們的身份被發現了!”圓臉白衣青年神色焦急,“怎麼辦?”
另一個容長臉的白衣青年也開口,“老大,我們先離開天域,等……”
“住口!”男人猛然打斷了兩人的話。
兩個白衣青年頓時聲音爲之一頓,像是被人硬生生掐住了脖子一般,聲音突兀地消失不見。
面對神色平靜的拓跋烈,對上拓跋烈那雙平靜幽深的鳳眸,靛青色長袍男子的情緒也緩緩平靜了下來,淡而又淡地問道,“是敵是友?”
“怎麼可能是友?我……”圓臉白衣青年又要開口,被身邊的容長臉青年扯了一扯,這纔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
“是敵是友?”拓跋烈冷然反問了一句,鳳眸中卻
倏地浮現一絲複雜的意味,“五爪金龍一族的殘血,如今還有所謂的友人嗎?”
“走!”幾乎在拓跋烈話音剛落的一瞬,穿着靛青色長袍的男子便伸手抓住了兩個白衣青年,身形朝後退了一步,轉身便要朝着遠處飛縱。
竟然是果斷打算離開。
可拓跋烈又怎麼會讓他們離開?
剛纔的一番試探,他已經得到了讓他滿意、甚至是驚喜的答案,如今更不可能因爲一個誤會就讓三人離開。
“蘇言。”拓跋烈淡淡開口。
蘇言會意將陣法的禁錮解除,而拓跋烈不滿不忙地揮出一道靈力象徵性地攔了一攔三人的去路,沉靜的聲音淡淡問道,“不打算和我打上一場嗎?”
“如果不想打的話,想不想看一看龍魂谷的祖地?”
什麼?
原本被拓跋烈揮出的靈力攔了一攔,三人的身形就停頓了一瞬,現在聽到拓跋烈淡然口氣問出要不要看一看龍魂谷祖地的話,靛青色長袍的男子頓時猛地轉身,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拓跋烈。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厲聲問道。
知道龍魂谷的祖地,說明知道五爪金龍一族的存在,並且還牽連極深……如果不是牽連極深,他又怎麼會知道龍魂谷的祖地……
拓跋烈淡淡回道,“是友非敵的人。”
“你……”
不等男子再問,拓跋烈緩緩讓開了身子,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如果你敢進來的話,不如進來一敘?”
沉靜湛黑的鳳眸看向男子,無聲中顯露出來的氣勢極爲強大,這是一種壓迫。
進,有可能死。
退,不一定能活。
然而在生死之中的選擇,卻叫人分外煎熬。
“你怎麼證明?”男子看着拓跋烈問道。
“我不會給你任何證明,因爲對你來說這是一場賭注。”拓跋烈淡漠地說道,“你贏了,將會拿到你不願意丟棄的東西,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你輸了,命給我。”
久久的沉默。
兩人相對的視線之中,彷彿充斥着刀光劍影,明明沒有動手,卻是一場心理上的無聲較量。
“好!”突地開口,靛青色長袍的男人擲地有聲地說道,“就算是死地,我吟葬也闖了!”
“請。”拓跋烈勾脣淡笑。
第一試,試身份。
第二試,試膽色。
結果……他都還算滿意。
“老大!”
“老大,不可!”
兩個白衣青年都想要勸阻,可惜穿着靛青色長袍的男人卻已經帶着淡淡的傲氣朝着拓跋烈走去,走到了拓跋烈的面前,他雙手抱了抱拳,行禮說道,“在下吟葬。”
拓跋烈凝眸看向吟葬,鄭重行禮,“拓跋烈。”
溫暖的燭光將樹屋照亮,有一種極爲溫馨的感覺。
坐在椅子上,吟葬皺着眉頭看向拓跋烈,猜不出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原本以爲的刀劍相對並沒有出現,現在反而茶水點心招待,難道還真的是……
想到那個可能,吟葬的眉心頓時
一跳。
“你和五爪金龍一族究竟有什麼聯繫?”觀察了吟葬許久,拓跋烈終於開口。
吟葬謹慎地看向拓跋烈,卻並不開口。
“我是五爪金龍一族的族人。”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不出意外地,拓跋烈看到吟葬的眉心又跳了一跳,“如果你也是,能不能給我一滴你的血?”
“如果我不給呢?”吟葬問道。
“我會自己動手取。”拓跋烈淡淡說道。
給也得給,不給,他強取也得給。
只要能拿到吟葬的血,他便能通過血液中微弱的血脈之力確定吟葬的身份,這樣是最快的方式。
“呵……”吟葬冷笑一聲。
不過縱然面上有些不愉,他卻沒有再遲疑,痛快地凝靈爲劍在指上劃了一道,將指尖流出的殷紅鮮血朝着拓跋烈彈去。
拓跋烈隨意揮出一道靈力,便將半空中的殷紅鮮血一網打盡。
手指捻了捻,拓跋烈神色微變。
沒有錯。
的確是五爪金龍一族的血脈。
雖然拓跋烈早就有猜測,但是讓他吃驚的是,吟葬身體之中的血脈非常的純淨,雖然比他要差上一些,但是卻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證明了嗎?”吟葬問道。
“是。”拓跋烈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地打量了吟葬片刻,從椅子上站了身來,“我剛纔問過你要不要去龍魂谷的祖地看一看,現在這句話還有效。你的決定是什麼,告訴我?”
“我去!”
冒着風險走到這一步,便是爲了這一刻,他又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候退縮?
“好。”伸手揮出一道光門,拓跋烈認真地看向吟葬,“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祖地,順便看看我們已經點燃了的火種。”
“火種?”吟葬震驚地看向拓跋烈,卻發現他不似玩笑,心底翻涌的情緒頓時更加激動。
“你究竟是誰?你是五爪金龍一族的嫡系血脈,五爪金龍一族的火種是你點燃的?你……請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點燃火種的。”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甚至有些顫抖,可說道最後他已經平靜了下來。
極度激動之後的平靜。
當年五爪金龍一族在靈界被衆多勢力圍攻,在那血腥一夜之中五爪金龍一族被滅,生存下來的族人極爲稀少,而擁有嫡系血脈的更是少之又少。
失去了嫡系血脈的支撐,五爪金龍一族的火種也在重重打擊之下熄滅,甚至就連祖地所在的地方也被抹去,變成一個巨坑。
祖地被憑空挖走,只留下一個可悲的巨坑。就像是從身上硬生生剜下一大塊肉一般,留下了一個永遠不能癒合的傷疤,是五爪金龍一族的恥辱。
然後,原本在靈界高高在上的族羣再也不復當初的榮光,成爲了灰頭土臉的被驅逐者。
這些事情都是祖輩一輩輩傳下來的,口口相傳,從小他便銘記在心。
他不知道散落在其他地方的五爪金龍一族族人有多少,但卻知道他們這一支血脈從來沒有斷了要重回靈界,重回巔峰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