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劫

1

過了挺長一段時間,約莫有個把時辰,大家都沒有動靜,車伕只是盯着,男寵也安分。有幾個人翻閱着兩邊書架上的書籍,車伕沒有阻止,書籍內的內容多是初級蠱的製作,苗疆人都會。我們也沒被發現,‘隱’不算是耗靈的幻術,我仍能輕鬆維持。

就在一切都相安無事時,有兩個男寵因爲身世的問題起了爭執。

只聽青衣男子不屑地說:“一個小倌還想附鳳了,也不看看你那副賤身子。”

粉衣男子倒並沒有動怒,想必這種無關痛癢的話也聽多了,不過今時不比往日,他也回諷回去:“公子倒是書香門第了,怎麼也跟我混到一般?”

青衣男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立馬氣得臉色緋紅:“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揚手便要打粉衣男子,哪知粉衣男子一躲閃,青衣男子的手正好會在最上面的那隻木匣子上,剛剛毒特匆忙收拾,蓋子沒蓋緊…

頓時,滿地的眼睛在地上鮮活地跳動…

剛剛還爭論不休的男子頃刻安靜了下來,他們甚至還沒來及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車伕臉一沉,他的手上一陣銀光閃過,幾十支長針如花如雨般飛過,接着,那些男寵就永遠沒了爭論的必要。車伕身手十分快,肉眼甚至無法辨析,只能從他們屍體的喉嚨上發現一個小小的紅點,一針封喉,喉骨的存在就像軟泥一樣,完全構不成阻礙,可見其功力之深。

忽然,甬道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是兩個人,金鈴作響。

來者是青雲衣,手裡依舊不捨不棄地牽着南夷王,她一進來看到滿地的屍體,並沒有多問,只是嘆了口氣,我仔細看她的表情,沒有什麼異樣,看來沒有發現我們。

青雲衣小心地安置南夷王坐下,南夷王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化木木的笑容。

青雲衣並沒有怎麼生氣,只是問:“怎麼弄成這樣子了?”

車伕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打架。”

青雲衣也沒有多問,走到南夷王身邊,輕輕地合上他的眼睛:“別看。”然後極爲血腥的一幕開始了。

青雲衣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在柔柔的燈光下一閃,明晃晃的,一看就鋒利。

青雲衣提起其中一個男寵的屍體,正是那個剛剛還吵得正歡的青衣男子,然後用匕首割開他眼眶邊的皮肉,直到整顆眼珠子都暴露出來,青雲衣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來,然後割斷尾端連着的血管,對着燈光,用兩隻手指捏着,仔仔細細地看。

車伕在旁邊問:“合適嗎?”

青雲衣深深嘆了口氣,說:“換屍蠱姑且可以,可招魂,差遠了…”說着,她又把手中的眼珠放到已經收拾好的木匣子中,又去挖下一對。她的手法十分純熟,看來已經殺了好多人,就像那個聲音載體說的,已經死了好多人。

在青雲衣不知道往木匣子裡扔了多少顆眼珠後,她忽然發出一聲驚喜的聲音。

她的手中又託了一顆眼珠,不過這次的動作明顯更加小心翼翼,她的語氣有些難以置信:“天啊!這副眼珠…”

車伕也明顯展開了一個真心的微笑:“找到了嗎?最後的眼珠?”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青雲衣嚴重的波光粼粼一定是喜極而泣了,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把眼珠包起,然後擦乾淨手上的血漬,撫摸着南夷王的臉:“馬上,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要招魂?”

“是時候了。”

車伕忽然苦笑了一聲,然後轉身背向燈光,我這纔看到他的臉,居然是個年輕人,還頗有幾分姿色,看來又是一個青雲衣的裙下之臣。

青雲衣忽然擡起頭,對着車伕喚了一聲:“凌。”原來他叫凌。

青雲衣見車伕沒有迴應,站了起來,他的左手中是剛剛那把滴血的匕首。

“凌,辛苦你了。”

車伕的嘴角淌下一行豔麗的血液,觸目驚心。

“你爲什麼不反擊?爲什麼呢?”青雲衣哭了,一邊哭,一邊喪心病狂地把匕首又刺入了幾分。

車伕笑了,嘴角的血擴散,他似乎是在呢喃,又像是在安慰青雲衣:“別哭,我早就知道的。”

其實在青雲衣接近他時,他一定看到了她手中的匕首,看得明瞭,一直看到她的心裡,他知道這一天還是來了,鳥盡弓藏的一天。

如果來者不是青雲衣,凌的針速度之快,早就貫穿了她的喉嚨,可是,她是青雲衣,苗疆第一美人,青雲衣。誰能抵抗她致命的美麗。

雲衣臉上的笑靨鋒利利如斧…

一串碎碎的金鈴聲,豔美如花的女子無情地踩過因她而死的人,一雙小足腳踝繫着純金打製的鈴鐺,聲響似乎在喚醒某種沉睡的生物。

她臉上僅存一絲溫柔,手上還牽着南夷王。

2.

“跟上她。”我們心裡一陣振奮,感覺已經接近某種結局了。

然而直到現在,着漣也沒有趕上,他交給我們用以聯繫彼此的雷珠也沒有響,不知她是否出了什麼事。

跟着青雲衣經過蟲鳴不斷的器皿邊,那些蟲在聽到青雲衣腳上的金鈴聲時,竟然停止了鳴叫。

青雲衣繞過那些器皿,站在一堵石壁前停了下來,她的前面是一支燃燒着的蠟燭,她要做什麼,難道發現我們了嗎?

還好她很快就有了下一步動作,只見她咬開了自己的手指,然後擠出一大滴血從蠟燭燃燒的火焰上滴了下去,火焰搖曳了一下,頓時空氣中瀰漫了一股異香。

發出了一聲‘滋’的聲音,下一秒,火焰居然像龍一樣盤旋而上,火焰所到的地方,石壁居然裂開了,巨大的岩石往外掉落,一個懸崖出現了,這不是…這不是…

我們來時的山谷。

我從口袋中掏出雷珠,然後示意了一下毒特和初融,他們心領神會,是時候着急着漣了。

雷珠落地時,炸出了巨大的一陣雷鳴,還好這聲音是隻有我們四人才能聽見的。雷珠爆炸的時候,除了聲響,沒有其他現象,不至引起青雲衣的警惕。

在不一會後,我們便聽到了一陣巨大的雷鳴,是着漣在響應我們,不一會兒,四顆雷珠的引線便牽引到了一起,極淺極淺的金色,直指遠方。

在我們聽到聲音並安心時,並不知道,着漣永遠都趕不來了,這顆雷珠,是他砸下的絕響。

此時的着漣,正腹背受擊,儘管他強大的感知能力在他的對手釋放力量時起到了巨大的用場,可敵人太多了。

逢神和歸行此刻正站在着漣的前方,着漣的背後是二十個亡靈牧師,以包圍圈圍住了他。雖然力量並非一路,可着漣在風淵訓練出來的能力強大就在於此,哪怕給他一滴水,他也能迅速找出水源。

起先,着漣還能從容應對,他能準確獲取他們的力量從哪個方向來,然後迅速地切斷它。可對付他們,本來光閃躲就費力,更不用說脫身,偏偏在這個時候,雷珠的聲音響起了,我們在召喚他,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從衣袋中拿出了他身上的雷珠,往地上一砸。

我們永遠不知,害死他的人,竟然是我們。

“雷珠響時,我一定會來。”可是他再也不會來了。

就在他停頓的瞬間,萬箭穿心,從逢神法杖忠誠衝出的一股力量剝奪了他最後的生命氣息。

着漣的屍體在荒野上渺小得甚至看不見。那個高傲的少女用綴了寶石的鞋踩着着漣冰雪般的臉,一個帝君的尊嚴,在死亡的那一刻不復存在。

“我說,哥哥,他們也不怎麼樣呀。”歸行之三淡淡地笑。

我們此時並不知,着漣多麼孤單地躺在那。

3.

青雲衣在崖邊站立了一會。她打算幹什麼呢,這前面是谷,下面無路,她能走到哪去?

忽然,青雲衣往下張望了一下,轉身抱住南夷王,縱身一躍。

她躍下山谷了…

隨之,她腳上細碎的金鈴聲蔓延了整個山谷,我似乎又依稀聽到了那些孩童在吟唱那些詭異的童謠。

“她不會殉情了吧?”這架勢,絕對像是自殺啊,這深不見底的山谷就算下面是湖,也會淹死,何況我來時,看到的可都是嶙峋的岩石啊。

“不會,剛剛車伕凌問她是否要進行招魂,她一定還有事來做。我們跟下去,一定另有玄機。”毒特說着便要往下躍。

我趕忙拉住毒特:“萬一她真自殺了,我們跳下去怎麼辦?”

初融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摔死。”她幹嘛這個表情,我沒覺得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啊。

毒特好笑地揉了揉我的頭:“以我們的靈力,凌空總綽綽有餘吧?”

對哦!都忘了靈力這回事,真是擋隱形人當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樣的存在,這是一種境界。

“再不快點,就要跟丟了。”初融催促道。青雲衣腳上的金鈴聲的確遠了許多,至少說明她還沒摔死。

我們也站在青雲衣剛剛跳下的地方,往下張望了一下,深不見底,已經看不到青雲衣的蹤影,於是我們也跟着跳了下去。

奇怪的是:我們掉落的速度並不快,穀風被我們的軀體劃開,在耳邊流動的聲音並不大。

難道就這麼一直掉落下去?這谷有這麼深嗎?

很快,我就看到了我們來時那大團的紫色霧氣,趕忙屏住呼吸,一面被迷惑,而失去神智。那就應該快到谷底了吧,以這個速度,肯定不會摔死。

很快我們就被一種綿軟的東西接住,居然沒有掉入谷底。一層軟軟白白的東西鋪在地面以上,往前望,也看不到究竟,紫的一片,白的一片,茫無涯際。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沿着金鈴響動的方向一路跟着,環顧四周,都一模一樣,青雲衣這般輕車熟路,一定是她常來的地方了。

“不知道啊!要是着漣在,就好了。”我們靈力雖強,可在這樣一個扭曲的空間裡要獲取一星半點信息着實困難。

從我們以雷珠爲訊到現在已經有一會兒了,空氣中淺金色的引線已經漸漸消失,雖然我們都猜測大概着漣大事不好了,但那前方細碎的鈴鐺聲更令我們不安。

忽然,霧氣淺了好多,青雲衣的身影便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之內,她身上裹着紫色輕紗,與剛剛的霧氣區別不大,不過活色生香了點。她手中還牽着南夷王,真正的不離不棄。

沒一會兒,一個洞穴出現了,黃色的土堆砌成它的四周,中央有一扇小小的們,黃土粗獷地很,可那扇門確實出奇精緻,它的光澤熠熠生輝,打造它的原料必定昂貴得很。

青雲衣走至門前,赤着的足微微扭動了一下,頓時清脆的金鈴聲溢滿了整個山谷,然後她微眯起眼睛,輕聲念動了一句咒語。

門便開了,準確來說,還不止門,而是我們所能見到的那正面牆,緩緩地移開,向一個遙遠的空間蔓延。

我們緊隨着青雲衣走進了那個洞穴,她自然是看不見我們的,連我們自己都要靠靈力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位置。

門在青雲衣進去之後便關上了,不似移開時那樣緩慢,而是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我走得慢了一點,裙裾被夾在了門縫裡。我焦急地看了看離我極近的青雲衣,她依舊往前走,走算離我有一段距離了,我悄悄從掌心升起一小團火焰,乾脆把夾住的裙裾點燃。

青雲衣神色依舊泰然,她對南夷王的愛已經專注到連陡然升起的火焰都發現不了的地步了。

執子之手,生死全是閒事。

我忽然開始驚懼這一切的創造者,能製造出這般情深,他本人的心中又埋藏着多深刻的感情呢。

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到他。

4.

至於後來所見之舞,使我對於女人,特別是美麗的女人的見解又改變了,恐怕這些東西縱然是屠夫見了也會作嘔的吧。

儘管此時我們的感官只有視覺和聽覺在作用,可我們的臉色還是變得煞白。

牆上掛着一張完整的人皮,遠觀如凝脂,但細看還是能辨認出那是一張屬於男人的皮。

在旁邊,羅列着一對手,一對叫以及一切人類該有的器官,用琉璃瓶裝着,青雲衣竟然用一種愛憐的表情把它們一一撫摸,最後在一個空的琉璃瓶前停下。

“眼珠的歸屬在這兒,從此你便能自己看清世界。”青雲衣微笑地對身後猶如‘木偶娃娃’的南夷王說。

“雲衣,雲衣…”南夷王的聲音本不應該帶任何感情,可這聲聲雲衣不知爲何叫喚得我胸中沉悶。

青雲衣又一次撫上南夷王的臉,然後她放開了南夷王的手,把它包裹完好的眼珠放入了琉璃瓶。

它們都到齊了。一陣奇異的光芒從四周聚攏過來,那些器官隨着光芒涌動的地方匯聚成一個人形,是南夷王,果然是他,青雲衣爲何要不惜一切代價喚醒他呢?

青雲衣把手伸到她的心臟部位,從中抽出一段瑩黃的東西,那是南夷王的靈魂,她擔心南夷王的靈魂散去,便把它存於自己的心臟。

青雲衣把南夷王的靈魂壓入剛剛形成的軀殼,把腳上的金鈴解下,邊舞邊抖動出一串詭異的鈴聲,嘴裡念着咒語。

“蠱後賜福。”一道耀眼的光弧籠罩住南夷王剛剛形成的軀體。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蟲鳴,然後又漸漸消失了,一聲尖利的嘶叫響徹蒼穹。

蠱後,被喚醒了。

那個軀體移動了,他的眼珠一轉,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南夷王了,他醒了,或者說復活了。

而青雲衣,在那聲蟲鳴之後忽然白頭,及腰的長髮本如招魂幡,此刻卻淒厲地垂着。

創造幻境的神!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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