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陵燈
我和二爺就這樣的背靠背,靠了半個小時後,二爺說。
“沒事,接着睡。”
我勒個去,扎他八大爺的,這也能睡着?
二爺躺下了,根本就睡不着,閉上的眼睛,眼皮在機械的動着,他是在想事。
說話的聲音不斷,突然,我一激靈,竟然有一句話我聽懂了。一個聲音在說,守墓人來了。這個我沒有聽錯,我一下就坐了起來,二爺的眼睛睜開了,顯然是也聽到了。
他也坐了起來,看着那些影子,亂七八糟的,看着頭都痛,它們在晃着,動着,說着。
我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來,長明燈是終年不熄滅的,可是它竟然是熄滅的,這真是有點邪惡了。
長明燈再次熄滅了,人影子就沒有了。我知道,那長燈明應該是不我想的那種用途,而是在控制着人影子的用途,那影子……
想到這兒,我站起來,走到那燈那兒,燈芯在是一個盆一樣的盛油器皿中間,我突然看到這個盆一樣的器皿四周竟然有無數個雕刻上去的小人,男男女女的分明。
二爺過來,我指給他看。
“就是這些小人給鬧的,可是它們能成影子,而且能說話,這就是怪事了。”
我們正說話,那些手又動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嚇人。
我和二爺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誰也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害怕了,甚至我們都不理那些手。
我和二爺研究着這些小人,油燈把盆壁上的小人放大到正常的人影子,而且還能說話,那也算是一個奇蹟了。我們和二爺琢磨着呢!有一個人拍了我一下,我當時就定住了。因爲,二爺站在我的左面平行的位置,他的舉動我都用看到,我看到二爺的兩隻手,可是我肩膀上還有一隻用,我確定,二爺沒有三隻手。
二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看着我,定在那兒,再看,就一下跳開了。
“手。”
二爺喊了一嗓子,那手就在我的肩膀上,不拿開了。
“你過來幫我,別站在那兒喊。”
我說二爺。
二爺站在那兒不動,他左看看右看看的,看着那些手,似乎在防着有另一隻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我看二爺不幫我,我伸手就抓住了肩膀的那隻手,然後扯下來,準備扔到,這隻手竟然抓住了我的手,不鬆開,二爺過來幫我,無法弄開。
“這是什麼意思?”
“不有關係,這到是挺奇怪的,偏偏就抓住了你。”
二爺看着這隻手,搖着頭。
我看着這隻手,絕對是一個女人的手,軟綿,細膩。但是,竟然非常的有力。
突然,這隻手竟然在使勁兒,往一個方向使勁,似乎是在拉着我,我跟着走,走到油燈那兒停下了,手竟然鬆開了,然後就指着油燈裡的一個小人不動了。
二爺看着。
“什麼意思?”
二爺搖頭,那個手見我們沒有反應,就點了點小人。那個小人和其它的小人沒有什麼不同,我們看不明白。
那隻手似乎有點着急了,又點了兩個。
我伸出手,二爺瞪了我一眼。
“你沒有弄明白,就要動,想找死呀?”
我哆嗦了一下,二爺看着小人,那小人竟然動了起來,在跳舞。
二爺看了一會兒說。
“攝魂舞,這種舞蹈已經失傳了近千年了,它到底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是,聽到的人,魂就丟了,眼睛發直,傻傻的,誰都沒有辦法找回來這魂。”
“不會這麼厲害吧?”
“我不知道,只是在書看到的。”
“那現在怎麼辦?”
“讓她停下來。”
我伸就給抓那個跳舞的小人,竟然抓到了手裡,她竟然在掙扎着,我心狂跳着。
那隻手過來,把那個小人搶走了,然後就回到了牆壁上,成了雕刻。
我愣在那兒。
“我明白了,那些牆上的手就是來要靈魂的,他們在衝着這個地方使勁兒,這些人影子他們會跑攝魂舞蹈。”
我也明白了。
“現在怎麼辦?”
“不要亂來,我們只當是機關,不要好心去辦壞事,弄不好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
二爺看着,不動手。
我們絲毫沒有看出來門道來,一直到油燈再次亮起來,那些人影子再次出現,這次他們並不亂,也不說話,竟成了一個方隊,很整齊。
“壞了。”
二爺毛了。
“怎麼了?”
“我說是機關嗎!他們要跳攝魂舞了,你剛纔幫着那隻手拿到了他們中的小人,他們報復我們。”
“怎麼辦?”
二爺看着我說。
“你站在那邊三角區的位置,不要亂動,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都不要知動,我對付他們。”
二爺站在方隊的對面,那邊有上百人之多,而二爺就一個人,我不知道他會有什麼辦法。
二爺把腰彎下,就像要打架一樣,他瞪着眼睛。
突然,那邊就動了起來,動作竟然像一個人一樣,我的嚇就下來了。
二爺也動了起來,那邊的動作緩慢,而二爺動起來就如同暴雨一下,狂野得要發瘋了一樣。我想,二爺不是瘋了,就是腦袋出了毛病。
那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二爺竟然把衣服也脫了,光着跳,我確定二爺是瘋了。
我不敢動,看着他們。
二爺的動作變化是眼花繚亂的,竟然沒有重複的動作,那邊是整齊劃一,不管節奏多快,就沒有亂過。
他們跳的舞蹈完全不一樣,那邊是一種陰柔之美,而二爺這邊是狂野的凌厲,一種震撼的美。
突然,舞蹈停住了,他們和二爺幾乎是一起停住了。
“嘎嘎嘎……”
二爺笑起來,這笑讓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二爺的笑,告訴我,他很正常,也知道,他勝利了。
那些人站在那兒不動了。
“小子,我們成功了,竟然跟我玩攝魂舞,我們新拉人的震陰舞,沒有人能勝過,不過多少年不跳了,有點生疏了,差點有幾個動作給忘記了。”
“這是我們新拉人的舞蹈?”
“對,老祖宗創造出來的,現在會的人不多了。”
“現在怎麼辦?”
“過去,這些影子都不會動了,沒事了。”
我們剛要過去,那千隻手就飛一樣的從牆上衝出來,二爺大叫一聲,跳到一邊。
“這速度也太快了,他們在搶回自己的靈魂。”
“沒事吧?”
“沒事。”
那千隻手可是亂成了一團,交織着,撕扯着,半個小時後,才平靜了,千隻手回到了牆壁上。
二爺往牆壁那兒走,他站在一隻老手面前,那真是一隻老手,青筋暴起,完全就像冬天裡落盡了樹葉的千年古樹皮一樣。
“我們幫了你們,你們應該幫我們找到入口。”
二爺說話,對手說話,我覺得二爺精神不太好。
那隻手竟然動了起來,它一直在動,那是啞語,我看過聾啞人打過。但是,我不懂,啞語是世界性的語言,可是我不會。二爺到是看了認真,半天手停了下來。
“我沒看懂。”
二爺說。
我勒個去,你沒有看懂,你看得那麼認真,我還能爲他懂了呢!這貨,有的時候能把你氣吐血。
“那怎麼辦?”
“慢慢的看。”
“沒看懂,再來一遍,儘量的讓我們懂。”
那手真的又動了起來,這回我看懂了點,他用的手語就是比劃着我們平時比劃的動作,那已經不能叫手語了。
我們看了幾遍,一通的猜,才明白了。
點亮油燈,把上面的小人用東西擋上。就這麼簡單,我和二爺猜了半個小時,不懂如飯桶,一懂萬事通。
我們過去,照着做。
二爺看着,反正是動手的地方都得我來,危險的地方都得我去。
一切都做完了,我和二爺往後退,突然,那油燈炸油了,“崩”的一聲,油都飛了出來,落到地上的油,或者其它的地方,都着着,一會兒就熄滅了。
我和二爺嚇了一跳,那燈蕊還在着着,只是火大了幾倍。
“什麼情況?”
我問二爺。
“看,這個時候就是看,如果我懂,我就不用站在這兒了。”
二爺說得有道理。
我們站在那兒看,突然又是“崩”的一聲,聲音更大,油火飛出去的更多。
“這樣下去,還不把這兒點着了?”
“都是石頭,除非把我們兩個點着了。”
我意識到了這點。
突然,燈蕊在慢慢的變小,變小,一直到黃豆大小的時候,就不動了。
“二爺,看來這是要熄滅了。”
“可是它並沒有滅。”
我們等了一會兒,沒有什麼變化,就走了過去,那擋着小人的東西都被震掉了,小人竟然沒有了。我愣了一下,二爺再看,竟然看到了一個門。
“看這兒。”
二爺指了一下。
“是小門。”
“進去。”
二爺瘋了,這小門,恐怕只能進去一隻手,人進去,不可能。
“進不行,這麼大點。”
“手進去。”
又是我,我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推開門,往裡看,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把手伸進去,看看能摸到什麼不?”
我勒個去。
二爺一瞪眼睛,我就把手伸進去了,咬着牙,閉着眼睛。
我真的就摸到了東西,那東西被我扯了出來,是油布包着的東西,很輕,遞給二爺,他拿到一邊,打開,竟然是一張圖,畫得不專業,非常的不專業。
二爺看着,半天指着上面的一個點說。
“就是這個位置,進到裡陵,估計離陵心也不太遠了。”
我沒有看明白,那畫得跟三歲孩子畫得一樣,看不懂。
“這也太不專業了,看不懂。”
“估計這圖是當年建陵人留下的,或者是石匠,或者是其它的什麼人留下的,非常的不專業。但是,他想告訴我們入口,你看看這上面,有十處的點。但是,只有一個點是實在,說明只有這個點可以進去,其它的九個點是入口。但是,我估計都是機關,隨便的進哪一個門,都會要了我們的命。”
我的汗就下來了,九分之一,這真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關,九關是關關兇險,沒有人能逃過去。”
九死一生讓我在這兒經歷了。
“二爺,這個不能出錯吧?”
“這個不敢太肯定,因爲,這個非常的不專業,我也只是猜測了。”
我瞪二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