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40-7
“你?”這樣的話,聽得連娟妙都有點感到憤慨。可想而知,念玖此時的話已走上了一種最爲偏面的狹窄之極端。“你這樣的要求,可也太苛刻了!”她終於嘆了一口氣,不忍於這樣狡辯下去。可顧於同來的立場與利益,又有一份出自心靈的不願對他的求全責備。
也許,世上有如她這樣良知的人,都像她這樣的女子一樣,對愛人過於沉溺的寬容,不忍於求全責備。這樣,才導致一整個世上,因這樣的寬容,纔多了這樣一種不情願的嘆息,纔出現了那麼多不和諧的、知錯不改的人,永久地走上了很多很極端的殘忍的一面?
如果整個社會人心思惡不思善,哪應該怎麼辦?
好在這樣的社會,還沒有出現。現在生活着的人,誰也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會成爲厲鬼一樣的魔頭。
結果:
慈母之家有敗子,嚴家無格虜。
有制度執行的完善法度,可以懲治一切的邪惡。而不能嚴辦的人治,假如心情一時軟弱,就永遠不能鐵面無私。
因爲:
法是要寫在法條上執行的,不是懸掛在鏡框中作爲美麗的榜樣讓人鑽空子的。
法不能倚輕倚重,自由載量,每一個框框都要適時套出一個規範,然後一個釦子一個釦子地釘牢它……
【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40-8
“我怎麼苛刻了?”念玖絕料不到,最有力的打擊不是來自對方的反駁,而是來自同盟內部她的埋怨。“我只是對她們要求嚴厲點,這也是爲了她們好!”勉強得很,他手足無措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這麼一句頗爲理想的心言。
我這是爲了她們好。
誰也不能反對他的這一含着好心的冠冕堂皇的語言和觀點。有時,中國文字雕飾的精彩,比心情思路有所選擇的完善還更完善。
這是因爲:
一個懂得語言文字表現的人,常常會令說出的每一句話都非常地讓人感到感慨。
一個解決了說難、說之難的人,可以將死馬說給活人騎而不覺。猶如皇帝穿着的新裝,一絲不掛,卻被說成了披着一身的服裝……而這種感覺,說不定將死馬硬給活人騎的人,一步不動,也有如坐千里神駒上的風閃電掣、騰雲駕霧、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神采。
這是因爲,皇帝的新裝,就因爲那個裁縫說得太好了,太完美了,達到了一種語言能示意心理和身體的表現,使一切感覺善良和邪惡的人都只得沉默。
無法開口,無法還口,無法措言作最有力的解誤之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