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念安同司馬思說起虎子找到的玉佩,令司馬思大爲吃驚。他平時可絕不會佩戴這些東西,他身上有掛劍,已經取代了玉佩的壓衣襟的功能。而這枚玉佩看起來就製作粗糙,只怕不是什麼高檔貨。
“此物從何而來?”司馬思捏着玉佩低聲問道。
羅念安看了看虎子,虎子衝底下的院子喵了一聲。“大約是虎子從院子裡找出來的。”說着,羅念安把自己前天晚上怎麼吃了雞湯拉肚子,昨天又怎麼跟安雲珏起了衝突,安雲珺突然來訪等事一一道來。
司馬思尋思了片刻,皺眉說道:“這事另有蹊蹺,這玉佩我拿去了,若是你還收着,怕日後落了把柄給人說道。你那三妹妹有點奇怪,你切勿與她多加接觸。”
說到安雲珺奇怪,羅念安就想起今天安雲珺提早離開的事兒了:“今天我聽說我三妹妹提早離開,是因爲闖了你家的禁地?”
司馬思看了她一眼,見她並無試探之意便放心的點了點頭:“說是誤闖,但聽說抓着她時,她正在書房外徘徊。其實禁地暗衛衆多,若不想放她進去,她也沒機會進去。只是見她鬼鬼祟祟的,想看看她要做什麼。沒想到她竟連書房都敢闖,看來目的不小。”
羅念安驚訝的嘴都張不攏了:“她一個姑娘家的,怎麼會有這樣的膽量?”接着她想了想又道歉:“對不起,我三妹妹不懂事。”
司馬思笑了起來,衝她微微搖了搖頭:“不礙你的事,何必你來道歉。今日我家中有事不便久留,改日我再來看你。你且處處小心着,莫再着了人的道。”
羅念安點點頭,並沒關窗,而是看着司馬思的身影一躍飛上屋頂不見了,她又在窗前坐了一會兒,這才關上窗子上牀去。
一切的事,都好像一個插曲一樣,第二天侯府就恢復了正常。羅念安早晨來清風堂請安,還看到老太太跟安城闕坐在那裡說笑。
羅念安送上新做的雞蛋糕,又拉着城闕玩了一會兒,這才道別出來。才走了兩步,就有人叫她去鬆骨堂,說是侯爺有請。
羅念安見了外公才行完禮,就聽得她外公緩緩道:“安兒,此次你父親,只怕是來不了京城了。”
羅念安大吃一驚,忙站直了看向永安候,見他神情躲閃,心裡立刻就慌了。“外公是什麼意思?”
“這……”永安候猶豫了半天,最後一咬牙道:“蜀地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說是走馬縣的槐樹村走水,全村都遭了秧,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全部葬身火海。”
羅念安咣噹一聲摔在地上,直愣愣的盯着地板,耳邊嗡的直響。她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可她卻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所有的聲音好像都被悶在水缸裡一樣,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
爹……死了?羅念安滿腦子都是問號,她爹會武功,她爹是侍衛。就算臨走時她爹摔斷了腿,可這都過了近四個月了,她爹的腿也該好的差不多了。若是發生火災,她爹怎麼會連逃都逃不出來?
槐樹村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命,真的一個都沒了?羅念安想起槐樹村的樣子,突然尖叫了一聲:“這不可能!”
永安候只當是羅念安接受不了現實,忙讓人來送羅念安回她的落影苑去,可羅念安即便被人扶了起來,也滿口叨叨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羅念安並非接受不了她爹已死的現實,只是槐樹村她從小待到大,怎麼可能不知道那裡的地形。
槐樹村的村民們住的都不是很近,每家幾乎都是挨着自己的田地蓋得房子,羅念安家周圍也才張有根家一戶鄰居。若是他家起火,再怎麼也不會落得全村百姓皆無倖免的下場。
唯一的推斷就是,有人想殺她爹,而這人並不知道她爹住在哪裡,所以乾脆一把火把槐樹村全燒了!她爹有武功傍身,怕是火災之前着了暗算,那麼這人一定提前幾天就進入了槐樹村。只要能找着這人,就能找到幕後的黑手。
羅念安突然清醒了過來,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綠萼和小鹿兩人抹着淚站在一旁,而老太太秦氏和大房的詹氏,三房的白氏,都在她房裡,焦急的看着她。
“外婆……我爹他……”羅念安看到秦氏哽咽的叫了半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嗚嗚的撲進秦氏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秦氏滿臉是淚,心疼的摸着羅念安的頭道:“好孩子,別擔心,有外婆在。以後這兒就是你家,你跟着外婆好好過。”
羅念安哭了半天最後還是哭累了,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也不知她睡了多久,突然一陣涼涼的清風襲來,吹在她的臉上,她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
已經天黑了,月光照在房間裡,隱隱約約印出一個人影來。這人站在羅念安的牀頭一動不動,把羅念安嚇得一身冷汗。
羅念安不敢挪身子,生怕那人發現自己醒了,她此刻真是恨自己,怎麼沒有一把防身的武器。這樣要是被人鑽了空當,自己就真是隻能隨她爹一起去黃泉了。
她還在那胡思亂想,那黑影倒先說話了:“醒了?是我!”
是司馬思!羅念安精神一震,撐着胳膊爬了起來。“司馬大哥,我爹他……”
“我知道,你節哀順變,我也是聽說了,纔來看看你的。”
羅念安急了:“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爹是被人殺害的,絕不是死與普通的火災。”
司馬思一怔,聲音裡明顯帶着疑惑:“此話怎講?你離得這麼遠,怎麼知道你爹是被殺害的?”
羅念安急忙解釋道:“你沒見過槐樹村的樣子,槐樹村地大人稀,家家戶戶都捱得很遠,我家旁邊只有一戶鄰居。可我外公卻說槐樹村走水,無一生還,這實在匪夷所思。
“再者,我爹是會武功的,又怎會遇見火災不逃走?即便是爲了救人身亡,那也該有一兩個生還者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