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三皇子好棒!”
“厲害厲害。”
這才走了沒多久,這席上的讚歎就此起彼伏的,葉朝歌啃着香香的綠豆糕,對面前這羣女人的溜鬚拍馬很是不屑。
已經離得這麼遠了,就算再怎麼讚歎,北辰澤大概也聽不到了吧。
葉朝歌看了看在林間若有若無的身影,北辰澤若是學利用騎馬在她面前耍酷未免也太過於天真,她的父親、哥哥都是在馬上行軍的人,她見什麼不多,馬上的男兒怕是見的最多。
“哇!”
場上又是一陣讚歎,葉朝歌在那裡偶爾轉頭看看,待到一盤綠豆糕都已經吃完了,席上也終於只剩下女人們聊天的聲音了。
走遠了?
葉朝歌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屑屑,叫上小蝶,擡腳就要離開圍場。
“小姐,你幹什麼!”小碧卻是眼神尖,一眼就看到了兩人,把兩人拉住,還好聲音不大,還沒有吸引太多的注意力。
“閉嘴!”葉朝歌朝着她噓了一聲,向小碧使了一個眼神,卻是讓她看看一臉鎮定的小蝶。
她葉朝歌,怎麼可能就在那裡看着男人們騎馬,自己就一動不動呢?
既然有那個紅點兒鹿,還能拿到點酬勞,她就要把那鹿射下來,讓那羣男人看看。
嘿嘿,還好她有準備彈弓。
葉朝歌拿出已經特別精心改良過的彈弓,卻是把小碧嚇得眼皮狂跳。
她這個小姐,好不容易纔得到點男人的喜歡,現在做這種事,是想把三皇子嚇跑嗎?
一想到這,小碧趕緊拉住了葉朝歌的袖子,卻是怎麼都不讓她走,還叫來了邊上的警衛,她可是受了謝老太太的囑託,專門來這裡看着葉朝歌的,就是爲了防她出禍事。
誰知道叫來的那兩個警衛,卻不是如小碧想象中的把葉朝歌攔住,而是把小碧架了起來擡出了圍場。
“怎麼回事!”這回,小碧是真的弄不懂了。
葉朝歌卻是懂了。
敢情這個北辰澤也是知道自己耐不住性子,一定會出去嘛。
一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特許,葉朝歌就更加無法無天了,正大光明的接過了警衛牽來的馬,一個跨步騎了上去,也省去了她再找馬的麻煩。
雙腳一蹬馬,馬如離弦之弓飛奔出去,將後面的小蝶甩的遠遠的,這馬雖然和她不熟,倒也算給她面子,一路上不算太過顛簸,葉朝歌在林間的樣子,也是讓席上一衆女子有些瞠目結舌。
沒想到,這個被三皇子看上的葉家大小姐,真的如傳聞中的一樣,完全……就不是一個女人嘛。
葉朝歌原來以爲這個圍場應是不大,卻沒想到,走到裡面,真的還挺深,這麼看來……這條鹿,也不是很好找嘛。
葉朝歌還欲往前走幾步,眼前,卻已經是柳暗花明了。
那不遠處的地方,分明有一隻鹿!
今日的天氣並不算非常晴朗,山間還有點薄霧,葉朝歌爲了看清一點,驅使馬兒往前走近了一點。
果然有紅點!
有紅點兒的小鹿,在那裡動着腦袋,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天助我也。
葉朝歌驅使馬兒又走近一點,一邊拉起彈弓,想要射去。
她手中的這個彈弓,是她爹爲了她精心去找工匠定製的。市集上根本沒有女子能用的弓箭,這個彈弓,是完全按照着弓箭的手藝定作的,只是比一般的弓箭更好拿,更適合女子,要論威力,那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次的獎勵,我拿定了!
葉朝歌驅馬再走,卻看那個鹿,依舊在那裡等着她。
怎麼回事?
葉朝歌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哪有鹿,會這麼傻,一直在那裡站着不動的。鹿,該是非常機敏的動物纔對,除非,它是想動不能動。
葉朝歌五感聚集,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感受着周圍的一草一木。
突然之間,馬向下墜去!
葉朝歌先行察覺,飛身離開馬,卻還是沒有逃出精妙的陷阱,在那坑之上,竟然還落下了一張網,將剛剛從馬背上飛起的她罩住,直接飛離地面,掛在樹前。
該死!
這官家圍場裡,怎麼可能會有這個呢?
必然是有人放在那裡陷害她的。
而能在這裡提前佈置陷阱的,怕是除了謝家的那幾位,就是北辰澤了。
想及剛剛她出乎意料順利的脫身而出,大概也不難猜出這位陷阱的主人了。
“去去去,終於捉住了,快去叫主子來救美。”葉朝歌,還分明聽見了陳清的聲音。
果然是北辰澤!
他竟然能想出這種爛招!
葉朝歌在這段時間,對於北辰澤對於她的追逐與示好,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而現在,他竟使出這種無聊的手段。
若是前世,他能對她上心至斯,她該是在夢中也笑醒了吧。
可惜這世!
葉朝歌朝着那鹿的那處喊,“陳清,你給我出來!”她在明覺寺時見過這個將領。
沒想到,那站在那裡的陳清,聽到那聲音,竟然也跑開了。
這回,這陷阱裡面,是真的只剩她一個人了。
她只能在這裡等着人救了?
葉朝歌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地步,不由地又喊了一聲,“鳳繡錦你快給我死出來!”
無聲無息。
當然沒有響應。
鳳邪怎麼可能在這裡呢?
葉朝歌也是清楚明白,想及自己今日被小蝶插上了一隻簪子,一面還挺利,撥出發間的簪子,朝着那網割了幾下,自然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皇家的東西,又哪是一隻小小的簪子可能破的呢?只怕這網還沒怕一個洞,她的簪子就先碎了。
葉朝歌試了幾下,也覺得自己異想天開,終於停了手,哀嘆自己太過輕敵。這一口氣還沒嘆完,世界又是天旋地轉。
“啊!”變化來得太突然,葉朝歌也不由地叫出了聲,圍住她的網突然散開,她竟就這樣從天上掉了下來。
這個北辰澤,未免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她雖然常常爬樹,也常常摔跤,但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她卻是從來沒有過!
葉朝歌閉上眼,等着屁股開花,卻是被一雙大手拎住,愣是給抱住了。
“你叫我啊?”
葉朝歌發誓,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感謝過一個男人的出現。
睜開眼,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漂亮到極點的臉,此刻的臉上,比往常更多了一份驕傲和愉悅,也爲那張本就傾國的臉更添了幾分姿色。
不能花癡,不能花癡,不能花癡!
葉朝歌在心裡這麼重複警告自己三遍這麼重要的事,卻還是移不開眼睛。
“你……”
他怎麼來了?他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嗎?她一個大姑娘,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呢?
葉朝歌此刻心裡萬千問題都在打轉,卻愣是沒有一個能夠說出口的,到最後,葉朝歌低頭看了看地上因爲剛剛滑出她手心而未免破碎命運的簪子,幾是脫口而出,“你賠我簪子。”
鳳邪被打敗。
他自認爲,他這次的出現是恰到好處、掌握時機,剛剛他接住她的方式也是纏綿溫柔、足夠粘人,再看她看他的眼神,也算有些意亂神迷,這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怎麼還能讓她冒出這麼不合時宜的話?
“你!你賠我簪子!”讓鳳邪心情變壞的始作俑者,卻是找到了極好的逃脫花癡的辦法,爲了堅定自己的內心,不顧鳳邪心中的吶喊,依舊在那裡堅持要求賠償。
鳳邪用手往頭上一撥,竟真的出現了一根簪子,渾身通白似雪,一隻鳳頭在上面雕工細緻。這簪子,原是鳳邪在半披髮時,藏於繫帶間的,不仔細看,根本就不知道他那裡竟還藏着一支簪子。
而那簪子……
葉朝歌嚥了一咽口水,同時心裡對於鳳邪的低調做有錢人的宗旨有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這可是老坑玻璃種啊!
這麼貴的玉,卻是大半隻都藏在了發間,只留下一個鳳頭在外面,真是浪費啊浪費!
“賠你。”鳳邪話音才落,那隻簪子,已是插進了葉朝歌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