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哥……”邵培和他的助理目光同時射向郭小洲。
邵培並不愚蠢,他雖然看出郭小洲的衣服打扮屬於普通的大路貨,完全上不了檯面,怎麼看也算不得什麼人物。但他卻從麥子和胡四海的姿態和語氣,以及不惜爲“郭哥”拼命的架勢中察覺到郭小洲來歷有點神秘。
他很光棍地說,“我認罰!多少錢買下你們拍攝的視頻和照片?開個價格吧。”
“價格?多少錢都不給。你這流氓王八蛋剛纔是怎麼對付我的,我要是沒朋友幫我,現在……”安瑾氣得嬌軀顫抖,若不是邵培的大塊頭保鏢在場,她估計早就撲過去踹他一腳或給他幾記耳光。
“放心吧,他永遠開不起我要的價錢。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爲此付出代價。”郭小洲抓緊安瑾的手,沉聲說道。
“朋友!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次我承認我走眼了,冒犯了你和你女朋友……”邵培正耐心勸說郭小洲,門外“呼啦”衝進六七名便衣大漢,一水的小平頭,體格彪悍,氣勢威武。
特別是最前頭的一位,年約三十,穿着普通的夾克衫,但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猜出他身上有股“國家機器”所賦予的威嚴。
非軍既警。
邵培委屈的腫臉上頓時崢嶸必露,他大嚷着,“柳哥!快抓了他們幾個……”
柳漢是警備區後勤部的一名中尉軍官,是後勤部部長樊東的嫡系部下,邵家父子屢次回西海,大多是他全程接送。
柳漢掃了一眼郭小洲等人,特別是看到麥子和胡四海的打扮穿戴,頓時以爲是富二代之間爭風吃醋導致的打架鬥毆,他大手一揮,“把他們幾個先帶到外面的車上去。”
作爲軍人,最近幾年整頓的比較厲害,基本沒有任何部隊敢身穿軍服出來打架鬧事。
柳漢接到的命令是以救人爲主,他把郭小洲等人帶到外面的車上,也是打算移交給本地公安機關處理。
當然,因爲邵培的公衆人物的關係,他們最需要把影響降到最低限度。
但郭小洲等人顯然不買賬。
胡四海冷冷挑起濃眉,“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要把我們帶走?”
柳漢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出去再告訴你們。”
“呵呵!欺負我們不懂法怎麼着?你們就是公安,也得拿出證件和手續帶人,否則,請自重,別給自己找麻煩。”
“爲這種欺男霸女的孫子,老哥!不值得。”
胡四海和麥子陰一句陽一句的嘲諷着。
邵培聽完,不怒反笑,現在他已經沒有剛纔的可憐樣,現在他的人來了,佔據上風了,而且他從沒有受過今天這樣的恥辱,“好,好,好,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房間裡玩玩。”說完,他對柳漢說,“柳哥!麻煩你們到門外去守着,我和謝虎和陪他們玩……”
柳漢猶豫半晌,“邵培……你可不能衝動?”
邵培咧咧嘴,“放心吧柳哥!我自有分寸。”他今天是必須讓對方把視頻給吐出來,否則被人放到網上,他的演藝生涯算是徹底給毀了。
胡四海和麥子雖然心中有數,但依然還是忍不住看了看門外,怎麼杜豐和他帶來的人還不出現,要真晚十分鐘,他們就得被邵培這小白臉給收拾一頓。
柳漢對幾名手下揮了揮手,示意讓出臥室。
邵培臉露猙獰盯着郭小洲和安瑾道:“看老子怎麼玩死你們……”
正在柳漢幾人走向屋外時,屋外正好走進三四個人。
柳漢臉露驚愕地駐足行禮:“馬隊長好!”
他的幾個手下也跟着立正敬禮。
馬隊長是警備司令部的重要人物,他所在的大隊擔負市區內軍容風紀,軍車交通管理的糾察,組織指揮協調駐軍參加抗險救災等職能。身兼糾察大隊長和政治部副主任的雙重身份。是武江軍人最不願意看見的人。
當然,柳漢沒想太深,他還以往馬隊長也是過來幫邵培處理麻煩的,都是身穿便衣,因此,他敬禮完畢後,悄悄湊到馬隊長耳邊說,“馬隊,這事兒有些麻煩,有人拍了邵培的視頻……”
馬隊長不動聲色問,“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柳漢搖頭,“我管不了,也不能管,我只負責把人救出來。”
“你還不算太傻!”馬隊長笑眯眯的眼睛忽然一凜,厲聲道:“柳漢!”
“在!”柳漢立即立正。
“稍息!”馬隊長冷冷道:“你擅自帶隊出來,介入地方羣衆糾紛,違反了軍隊紀律!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回去接受調查。立正!向右轉,起步走,一,二,三,四……”
兩羣便衣軍人瞬間消失,只把邵培看得目瞪口呆,猶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杜豐則在門口朝郭小洲做了個“已報警”的手勢。
郭小洲點頭致謝。
邵培看了看郭小洲,又看着轉身離去的杜豐背影一眼後,擡手拍了拍謝虎的肩膀,低聲驚懼道:“圈套……這是個圈套!”
謝虎腦子沒他那麼複雜,還有些莫名其妙問,“要不我動手打得他們交出視頻?”
邵培苦笑,猛然驚醒,立刻道:“帶我馬上離開這裡……快!”
郭小洲等人也不阻攔,冷眼看着他們兩人朝大門走去。
而今天的事情總是在出人意料的時候瞬間出現轉折!
正當他們即將步出大門時,數名警察出現在門外。
“全部不許動!”
邵培當即身子一軟,喃喃道:“我要給我律師打電話……”
…………
…………
等郭小洲帶着安瑾去派出所錄完口供後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夜風很冷,還夾裹着零星秋雨。
安瑾小貓似地半依在他身上,動作自然而溫馨。
胡四海和麥子跟在他們身後。目視兩人的背影。全都沒有開口說話,生怕打斷了這對幸福剪影。
郭小洲知道從此以後,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底定格。想起初見她時的情景,本以爲只是一場美麗的邂逅而已,但其間兜兜轉轉,冥冥中似有一條線又把他們牽引在一起。
“哥!你在想什麼呢!”安瑾高挑青春的身體又往他身上擠了擠。
郭小洲一陣心驚肉跳。
“在想……我們該上哪兒去吃飯。”說到這裡,郭小洲回頭,“小四,麥子,今天我請客,你們挑地方。對了,喊一聲杜豐。”
“前面就有個宵夜攤不錯。”胡四海一邊說一邊給杜豐打電話,“喂!杜胖子,郭哥請宵夜,來不來?嗯!地點是xxx夜市,到了打我電話。就這樣,一會見。”
幾個人上車後直奔宵夜處。
說是宵夜攤,但這家店有個不大也不算小的門面,裝修簡單,但乾淨。他們四人走進去,小四點了兩道特色鍋仔和幾道小菜,然後從車裡拿出一瓶水井坊1916典藏。郭小洲不識貨,他還遺憾說,他房間裡有十幾瓶好酒,早知道帶兩瓶出來。
胡四海笑而不語。
麥子抓起並不顯眼的酒瓶子看了兩眼,嘿嘿道:“郭哥你不識貨了吧。這一瓶酒的價格,夠在這家店裡胡吃一個月呢!”
“哦哦!這麼牛叉?多少錢一瓶?”郭小洲動容道。
“據說有市無價。”麥子好奇地問胡四海,“小四你偷家裡的?”
“什麼叫偷家裡的?”胡四海撇嘴道:“我從我家酒窖裡拿的。去年我家拍了八瓶,一萬八一瓶。好好像今年又漲了不少……覺得好喝就ok,咱們又不在乎價格。”
安瑾眯起一雙漂亮的眼睛,興致勃勃打量着酒瓶,不停咋舌!
胡四海笑打開酒蓋,“要不給嫂子來一杯?”
安瑾聞言甜甜地看向郭小洲,柔柔道:“哥讓喝我就喝。”
郭小洲被她看得血脈賁張,心裡立刻浮現起她醉酒的美態,但嘴上卻嚴肅道:“小女孩喝什麼酒,以後踏入娛樂圈,白酒儘量別碰。”
安瑾連聲“嗯嗯!不喝!誰要我喝都不喝。”
郭小洲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話題問胡四海道:“所裡是不是把你手機裡的視頻刪除了?”
胡四海道:“刪除了,而且他們拷貝了下來。”
“好!咱們明天上傳視頻就沒有唯一的源頭了。”郭小洲點頭微笑道。
“哦!郭哥你這麼做不是要坑派出所的節奏?”麥子大笑不止,“明天派出所肯定會展開自查活動,看誰泄露了視頻!哈哈!”
正在這時,安瑾的電話響起,她看了看號碼,臉色微變,接通道:“宋老師……我在外邊,還沒回……什麼時間回來……我怕太晚了不方便回賓館……哦哦我大概會去親戚家睡,明天一早和您會合回廣漢……”
當她說到“去親戚家睡覺時”,玉臉騰一下紅了,嬌態可掬,羞不可抑!
郭小洲全身涌起一陣火熱,呼吸頓轉急促。他知道她這麼對老師撒謊,言外之意就是今晚會跟他在一起。
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一個絕美的青春尤物!會發生什麼呢?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
但是他稍後便從電話裡聽到老師急促而冷厲的批評聲,意思是她帶她出來,要對學生的安全負責,堅決不允許在外留宿。還說藝校剛出過事,再經不起折騰了等等一大籮筐話。
“安瑾,你們老師說得對!走,我馬上送你回賓館!”郭小洲立刻起身,接過小四的車鑰匙,拉着安瑾的手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