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營區內的帳篷開始多了起來,這個顯著的變化,馬上由瑞典人進行偵查的獵騎兵彙報給弗蘭格爾。
正喝着一碟用牛‘奶’煮開的燕麥片,聽到這消息後,弗蘭格爾的眉‘毛’一跳,這可是個不妙的消息。
“確定?”弗蘭格爾問了句。
獵騎兵肯定的點了下頭。
弗蘭格爾放下手上的盤子,掛上自己的佩劍,然後命令隨從馬上去找小舒爾茨,“你去把小舒爾茨上校找來!”
因爲小舒爾茨貝爾根總督的頭銜,弗蘭格爾給了小舒爾茨一個地位很高的軍職。現在弗蘭格爾想要親自去偵查一下帝國軍的動向,熟悉貝爾根的小舒爾茨就成了陪同的必備人選。
很快兩個人帶着一隊西普魯士近衛出發了,弗蘭格爾作爲一名高級貴族,仍然在服飾上保持着自己的榮譽,一件藍‘色’金邊的長衫非常顯眼。
小舒爾茨在一邊腹誹着,弗蘭格爾這一身打扮,不像是去偵查的,反而像是去談判的。
沿途走來,那些被毀壞的農舍,讓小舒爾茨有些無奈,帝國軍在貝爾根造成的破壞實在是驚人,過去安定的農村,幾乎所有的建築都被毀掉了。
“大人,前邊就快接近帝國軍的軍營了!”小舒爾茨按照軍職對弗蘭格爾使用了敬稱。
弗蘭格爾停下戰馬後,謹慎的左右看了看,向着一個山頭指了下。一行人很快牽着馬上了不算高的山頂,拉開望遠鏡後,帝國軍的營盤都納入眼中。
弗蘭格爾計算着帳篷的數量,還有在帳篷外的人。小舒爾茨也不斷的掃視着,想從帝國軍的軍營中找到火炮的蹤影。
很快在軍營的最深處,青銅火炮的蹤影‘露’了出來。小舒爾茨連忙拍了拍在一邊的弗蘭格爾,然後對着青銅火炮的位置指了下。
弗蘭格爾順着小舒爾茨指的方向觀察了一陣後,也發現了青銅火炮,“能看出多少‘門’嗎?”
“估計會有十‘門’左右,你看那邊的火‘藥’桶!”小舒爾茨說道。帝國軍的火炮並沒有使用整裝炮彈,而是用‘藥’鏟裝‘藥’,依照經驗,小舒爾茨感覺帝國軍應該有十‘門’左右的青銅火炮。
“不,要多得多!我想應該會接近二十‘門’!”弗蘭格爾同帝國軍‘交’鋒的經驗遠比小舒爾茨多,發現那些堆放在一起的火‘藥’桶後,馬上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大人,看那邊!”一名近衛騎兵提醒了一聲。
弗蘭格爾和小舒爾茨連忙順聲看過去,在帝國軍的軍營中,一大隊騎兵正急匆匆的衝出來。
弗蘭格爾和小舒爾茨兩個人的腦海同時閃出一個信號,被發現了!
“撤!”弗蘭格爾把望遠鏡一收,連忙跳上戰馬。
其他人也紛紛上馬,開始回撤。
當弗蘭格爾、小舒爾茨這些人下山後,帝國軍騎兵已經‘逼’近。兩隊人一前一後的奔馳起來。
看着弗蘭格爾身上那件典型的瑞典藍長衫,帝國軍騎兵敏感的意識到,這應該是條大魚,開始緊追不捨。
“擲彈兵!”看着身後不肯放棄的帝國軍騎兵,小舒爾茨喊了一聲,希望自己的擲彈兵能夠嚇阻這些帝國軍騎兵。
“大人,沒法瞄準!”擲彈兵嘗試了幾次後,無奈的喊道。在顛簸的戰馬上,裝填彈‘藥’都費力,想要瞄準發‘射’就更難了。
“這件該死的藍衣服!”看着弗蘭格爾的背影,小舒爾茨在心裡罵了一句。這些帝國軍騎兵肯定是因爲這件扎眼的衣服才緊追不捨的。
看着前邊一個村子的廢墟,小舒爾茨向着那裡一指,“進村防禦!快!”
“駕!”近衛騎兵加速催起戰馬,一溜煙的進了村子。弗蘭格爾則帶着自己的隨從繼續狂奔着。
躲在廢墟後,小舒爾茨看着自己的士兵裝填完畢,接着追擊的帝國軍騎兵就現出了身形。
“開火!”小舒爾茨輕聲的命令到。
“轟!”一發槍榴彈在帝國軍騎兵中炸響,隨着砂石飛起,帝國軍騎兵中立刻人仰馬翻。
後續的帝國騎兵連忙拉住戰馬,這一停頓的工夫,就變成了槍靶。
線膛燧發槍的‘精’準‘射’擊隨後而來,“砰砰”的槍聲中,帝國軍騎兵紛紛落馬。沒想到會遭到伏擊,這些帝國軍騎兵立刻回撤。
端着燧發槍,見到帝國軍騎兵撤遠了後,小舒爾茨才放鬆的吐了口氣。見到有受傷的帝國軍騎兵在地上掙扎着,想要逃開後,小舒爾茨在‘胸’前畫着十字懺悔了一下。
“我們走!”重新騎上戰馬後,小舒爾茨帶着自己的士兵迅速離開了,並沒有按照慣例,把受傷的帝國軍騎兵都殺了。
這場意外的追擊,讓弗蘭格爾下了同帝國軍進行會戰的決心,從現在看,貝爾根境內仍然有大量的糧食,但是消滅帝國軍的有生力量纔是關鍵。只有敵人的數量減少,才能確保屬於自己的糧食增多。另外弗蘭格爾發現貝爾根城內有足夠的工匠,這可以給瑞典人提供一個良好的後勤保障,畢竟瑞典人武器、裝備的補給需要及時、快速。
格拉斯伯爵也收到了騎兵們的彙報,一個身份特殊的人進行過偵查,這也讓格拉斯伯爵下了同瑞典人會戰的決心。
被動的等待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瑞典人和帝國軍雙方都開始想通過一場會戰來決定貝爾根的歸屬。
最先開始行動的瑞典人首先選擇了會戰的戰場,八千人以瑞典人常用的戰術排布開。同華倫常用的集中各兵種使用不同,瑞典人以各兵種連隊相互層疊配合,火槍兵連隊、長槍兵連隊,還有騎兵連隊相互間‘交’錯配置。
這種最正宗的瑞典人戰術,在小舒爾茨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夾心蛋糕,過去一直以爲華倫的戰術不過是瑞典人戰術的改良版,現在看,兩者之間使用的戰術完全不同。
小舒爾茨的貝爾根龍騎兵營被弗蘭格爾安排在左翼充當機動兵力,實際是被當做炮灰來佈置,因爲帝國軍的兵力佔有優勢,在開戰後,肯定會集中力量攻擊瑞典人的側翼,而非瑞典人嫡系的貝爾根龍騎兵營,必然是被攻擊的重點。
夜晚,瑞典人陣地對面遠處的山丘上,細微的火光連綿成一線,這預示着帝國軍的到來。這一夜對於很多人來說,將是生命中最後一個夜晚。
聚在一起的近衛們拉着提琴和風琴,唱着西普魯士的曲調,這些西普魯士的小夥子們在唱着對‘女’人的思念。小舒爾茨正拿着華倫給自己的信,想從裡邊找一條符合當前情況的建議。
“關鍵的一戰了!贏了,明年公爵回來的時候,就會自己獲得爵位的時候!輸了,那一切從頭!”小舒爾茨搓了搓臉,想讓自己堅定起來。接着把華倫給自己的信扔進了火堆,看着那幾張紙,很快變成了灰燼。
“傳令兵,馬上給‘門’德爾鬆伯爵送信!記住,別讓那些瑞典人見到。”小舒爾茨悄悄的拉過傳令兵,把自己的命令叮囑了一番後,讓傳令兵悄悄的走了。
瑞典人的隊伍中,只有中級以上的軍官是瑞典人,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幾乎都是德意志人,這些人聽到貝爾根龍騎兵營裡傳出的曲調後,也各自唱起熟悉的旋律。因爲在貝爾根,瑞典人被沒有尾巴一樣的後勤營,找不到‘女’人的這些瑞典士兵,只好用歌聲來發泄未滿足的‘欲’望。
同樣的蕭索也從對面的帝國軍傳來,說着同樣語言的人們,以爲是爲了信仰,其實卻是那些大人物的工具。當夜空中似乎只剩下篝火燃燒的聲音時,就預示着戰爭很快就會來臨。
第二天,瑞典軍在清晨中開始整理隊形,各‘色’的軍旗不斷在晨風中搖動。小舒爾茨在左翼也打出了黑‘色’帝國雙頭鷹旗,這面旗幟讓格拉斯伯爵產生了一個錯覺,以爲是勃蘭登堡選帝侯的隊伍。
“東普魯士?”格拉斯伯爵帶着疑問自言自語了聲,對面的那面旗幟是預示什麼?置身事外的勃蘭登堡選帝侯又加入瑞典人一方了?
“大人,那是西普魯士的旗幟!貝爾根公爵華倫還是西普魯士的管理者!”參謀官提醒了一句,自己的伯爵大人似乎忘記了這點。
“條頓的榮耀?呵呵,帝國鷹旗的榮譽只能屬於帝國!”格拉斯伯爵幾乎是在說話的瞬間,就確定了自己隊伍主攻的方向,“集中兵力攻擊左翼!我希望在中午前,得到瑞典左翼崩潰的消息!”
參謀官一點頭,馬上就開始安排。在進行列隊的帝國軍開始有目的的向左翼增加兵力,大批的騎兵做了衝鋒的準備。
“前進!”
“咚咚!”
隨着口令聲,帝國軍的行軍鼓響起來,排着同瑞典人相差不多的隊形,帝國軍開始緩慢的推進。
“轟!”帝國軍的青銅火炮率先開火,火炮陣地上青煙不斷。
弗蘭格爾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眼後,心中大定,帝國軍的青銅火炮只有七‘門’,自己和小舒爾茨估算的數目都不對。
按照慣例,確定了火炮的發‘射’陣地後,瑞典人馬上發起騎兵進攻,以期奪取火炮。
看着瑞典人的東西,格拉斯伯爵得意的一笑,如果火炮成爲爭奪的焦點,在吸引了瑞典人的注意力後,自己主攻瑞典人的左翼就會順利的多。
奔馳的瑞典騎兵揮舞着手中的馬刀,負責保護火炮陣地的帝國軍長槍兵立刻前出,一根根長矛豎成槍林。被堵住去路後,瑞典騎兵立刻改變方向,卻收到了一陣齊‘射’。排成方隊的帝國軍火繩槍兵開火了。
“因主之名!”領隊的瑞典騎兵軍官大吼了一聲,帶着瑞典騎兵變更了目標,向着正在裝填槍彈的帝國軍火繩槍兵衝過去。
霎時間,瑞典騎兵就把帝國軍火繩槍兵的方陣攪碎,臨近的帝國軍方陣立刻趕來增援。帝國軍的右翼還沒發起主攻,左翼已經岌岌可危,似乎馬上就要被瑞典騎兵突破了。
“聖瑪利亞!”帝國軍騎兵連隊時機恰當的發起了反攻。瑞典騎兵因爲同帝國軍火繩槍兵的糾纏,已經喪失了衝擊的力量,過分糾纏於眼前,反而失去了擴大戰果的機會。
雙方的騎兵開始‘激’烈的拼鬥,但是瑞典騎兵銳氣已失,很快就被帝國騎兵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