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是大驚。
因爲這裡到底是在大夏國君的大殿之中。
作爲名義上的宗主國,即使是五國國君也是非請不能入內。
這忽然出現之人到底是誰?
待大家看向大殿入口,纔看到一個飄然俊朗的中年人施施而來。
大夏國君見此人後,忙從金鑾寶座上走了下來。
雖然大夏國君對誰都不擺威風,甚至四位太子上殿都賜了座。
但是能讓他親自站起來迎接的人,卻是世所罕有。
其餘三位太子看清了來人之後,都是立刻跪了下去。
他們口中都虔誠高呼:“學生見過山長大人!”
大殿中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除了呆愣着的趙國大將軍呂步,就剩安坐在圈椅中的君梧了。
但是大將軍呂步再莽,也不是完全不會看形勢之人。
他見到各國太子和大夏天子的模樣,也知道要暫時剋制住怒氣。
此時的夏天子跌跌沖沖地疾步從高階上走了下來。
他中年微胖,又不會武功。
一副形容看着有些可笑。
而仙官則是慢慢走來,緩緩扶住要向他行禮的大夏天子道:“不可,不可。”
而他也沒有絲毫要對夏天子行禮的意思。
顯然在他心中,自己已經不在凡人之列,不需要守凡人禮節。
然後便見到滿屋子跪拜之人中,還有一個大喇喇坐着的君梧。
他的眉頭一跳,便即又忍住了。
仙官和藹地笑着對衆人說道:“都快坐吧。”
直到這時候,三位太子都是大吃一驚。
他們早就瞅見君梧一人在那裡坐的安穩,也只等着他會吃一頓掛落。
誰知道仙官大人竟然是如此大人有大量,直將這無禮的行爲忽略過去了。
這樣的行徑,叫他們大惑不解。
接着仙官便走到了大趙國的將軍呂步之前,和藹道:“趙國這一狀案子,應該是另有原因。
可否看在貧道的面上,將此干戈化解。
至於找到殺害趙國太子的真兇,就落在貧道的身上。”
說罷便笑盈盈地看着呂步。
這呂步並不認識仙官,他驚疑不定地看着衆人。
就連夏天子也是用眼神示意他,就聽突然出現的道人所言。
呂步愣了一愣,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就這麼輕易被人忽悠。
他漲粗了脖子,對仙官道:“這位仙爺,我雖然不知您到底仙鄉何處。
但我們大趙國太子無故殞命的事情,事關國本。
怎能輕易就此算了?這是問遍天下也沒有的道理!”
夏天子見狀,忙急着勸道:“呂將軍,不可!”
仙官笑道:“無妨。”
接着他繼續正色對呂步道:“貧道平日在白翁山中修行,久不出山,也該被世人忘了。”
直到這時候,呂步的雙眼從迷茫變爲驚恐。
他突然扔掉武器,一下跪在仙官之前,不住地重重磕頭道:“原來是仙官老人家。
小人有眼無珠,還請仙官原諒則個。”
仙官的神色重新又變爲溫潤從容道:“過去的干戈都是出於誤會。
還請呂大將軍同越太子握手言和。
這樁事便算過去了。”
呂步雖然神色中還有一絲不情願。
但既然是仙官大人發話,他絕沒有倔強的理由。
這時候他重新回到了君梧面前。
對着始終坐着的越太子低頭一拜道:“越太子。既然仙官大人說了,或許其中真有誤會。
請越太子恕罪則個。”
對於這一員猛將來說,今日的態度已經算是出奇的好了。
也都是看在仙官大人的面子之上。
可君梧只是淡漠地看着他,雙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道:
“趙太子欠本太子三十萬兩銀子的事情先了結了。
之後再讓趙國國君親自來向我賠罪。
我或許可以考慮原諒趙國不敬之罪。”
說罷一雙眼睛輕蔑地看着呂步,嘴角挑起戲謔的笑容。
這話着實讓大殿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其餘三名太子看向君梧的神情,簡直是在看天下最癡的狂徒。
而夏天子額頭上的汗水也是涔涔地往下淌。
他嘆了一聲道:“越太子,請你也要想想你們越國的百姓啊。
兩國若是交戰,最苦的還是百姓!”
說罷這個面相溫和老實的夏天子,第一次露出怒容。
君梧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我接受趙國道歉的條件。
也請趙國顧慮一下你們的百姓。
若是兩國戰起,最苦的還是趙國百姓。”
此時此刻,趙國大將軍呂步已經是面露青筋。
他一雙手緊緊握着長戟,雙眼血紅。
眼看他下一刻就要出手教訓君梧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君梧則是一臉嫌棄地看向呂步道:“怎麼樣?
污衊威脅之最,就請呂大將軍先向我賠罪吧。”
這時候的呂步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忍耐。
他猛地揮動長戟,對着君梧就是急刺而去。
呂步能作爲趙國的大將軍,的確不是易於之輩。
長戟之上帶着呼呼風勢,顯然內力也是極強。
但他剛剛要動手,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如山倒般的壓力。
呂步瞬間覺得站不直身子,手中長戟脫手落地。
整個人更是撲倒在地上,心胸中只覺得喘不上氣來。
他吃驚地擡頭去看。
這大殿之上有這般實力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仙官老人家。
這時就見他面上已經沒有笑容,嘴角下垂着站在原地。
身上也沒有任何動作。
那股強壓着呂步的內力卻不知倒是如何發出的。
整個大殿之上,所有人都不敢再喘息。
過去仙官的名聲響亮,大家都對他敬服有加。
但是誰也沒有看過他出手。
直到如今,大家才發現仙官竟然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得多。
就連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君梧,也不得不感嘆這世上還是有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