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的臣公們絕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經歷這麼屈辱的一幕。
親眼看到韓皇將手中皇位拱手送給越國。
更可恨的是,這越國皇帝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這麼多人統統跪在地上。
這又怎麼能讓韓國上到貴族下到文武百官屈服呢?
雖然越太子君梧從容坐在高高地寶座之上,耀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如同神祇的光輝一般。
但越是如此,越是讓這些韓國人心生倔強。
在晉陽侯邱吉他們心中,真正有資格成爲韓國皇帝的應是突然甦醒的開國公雲中君纔對!
只有那個曾經寫下豐功偉績,又高雅聖潔的男人才有資格成爲韓國的主人!
而不是別國人依靠鬼蜮伎倆讓他們跪在殿下!
雖然他們此刻被越國太子壓制地無法動彈,但是他們心中是絕不會屈服的。
或許雲中君陛下此刻因爲什麼原因無法出現。
但是隻要雲中君一旦出現,必然要叫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付出代價!
邱吉他們心中如此想着,膝蓋上傳來巨大的壓力將他們牢牢釘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不住沁出。
這時候衆人頭頂上傳來一聲冰冷的嘲笑聲。
像是在嘲弄整個韓國沒有一個硬骨頭的男兒一般。
這更是讓韓國臣公們心中惱怒。
只可惜他們除了惱怒什麼都做不到,甚至連嘶吼一聲:“不服!”也做不到。
君梧眼看着這些韓國臣公們臉上的倔強神色,知道還欠幾道火候,就可以徹底將這些人收服在自己掌心之中。
要收服人心,並非只有懷柔一種辦法。
禮賢下士或許能讓人對自己死心塌地。
但是高壓和恐懼也可以。
特別是這羣韓國臣公,只有讓他們意識到誰纔是世上最強之人,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時候君梧忽然撤了壓制在這些人身上的內力。
那些跪在地上的韓國臣公們紛紛發出吐氣聲。
這是內息被壓制太久,肺部重新能自由吸入空氣時纔會有的聲音。
伴隨着這些吐氣聲,韓國臣公們本來發白的面色都衝成血紅色。
腦仁中發出嗡嗡的響聲。
甚至有些不會武功,體質又弱的文官“咚”“咚”地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這是因爲壓制在他們身上的內力忽然消失,才反激地他們發出這樣的砸地聲。
實在是太過屈辱了!
就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嗎?
終於,殿下有一個男子大喝一聲道:“休要欺人太甚!”
衆人皆是循聲望去,見到那發聲的男子正是韓國大將軍杜清。
此人生了兩道飛天粗眉,身穿武官錦袍,身體高大結實,雙臂竟然有柱子般粗細。
他本是武狀元出身,一身武藝驚人。
衆人見他面孔赤紅,鬚髮根根豎起,顯是心中激憤異常。
接着就見杜清施展輕功,腳步在地上一點,斜刺裡向大殿邊上衝去。
他一個兩百斤重的壯漢,一躍之下竟是輕如靈雀。
文武百官們發出一陣驚呼。
再看時就見杜清奪了一根殿邊上的黃金燈燭,雙腳在牆上一點又向君梧衝了過去。
杜清本來是使五郎八卦棍的高手。
他與衆臣一道來大殿,自然是不帶武器的。
但是如今他奪過一根雞蛋粗細,一人多高的黃金燈燭,便也虎虎生風地揮舞起來。
韓國雖然勢弱,但是大殿上使用的黃金燈燭還真是足金製成。
其分量沉重異常,便是幾個大漢合力都擡動不起。
但這杜清卻是能舉重若輕,將他當做尋常棍棒使用,這一身內力確實驚人!
而燈燭上還有跳動的火焰並未熄滅,隨着金色柱影不住跳躍。
這樣一根沉重異常,又兼火焰威勢的金棍打在身上,誰人能吃得消?
韓國的臣公們紛紛發出呼喊之聲,爲杜清大將軍的英勇所鼓舞。
就見杜清一躍極高,在大殿上劃出一道弧線,從衆人頭頂上越過,直要將這帶着火焰的金棍砸裂越太子的天靈蓋。
幾百道目光緊緊釘在那金棍上,一時之間大殿上只剩下抽氣聲。
只是衆人期待的那一幕腦漿迸裂的畫面並未出現。
只見君梧面上帶着淡漠的神情,隨手對着躍向自己的杜清一揮手。
接着就見那杜清大將軍忽然急速倒飛出去。
轟隆一聲砸在殿外的白玉地面之上。
這一下真的引起衆臣的驚呼聲。
就見杜清將堅實的白玉地面砸出一丈方圓的裂紋,自己則是紋絲不動。
手中金棍在地上彈了兩下,重重落在他的身上。
火焰一瞬間就將杜清的衣角燒起,但是他仍舊一動不動。
顯然——這位勇猛的將軍甚至沒有欺近越太子跟前,就被對方一擊彈開摔死。
而隨着火焰燎燒的煙氣,衆人更是吃驚地發現杜清的身體開始流出血紅色的濃水。
濃水越演越烈,過不了多久竟然將那火焰都淫滅了。
最終,屍體成了一灘膿血流淌在龜裂的中心,駭人而刺目。
韓國的臣公們眼看着杜清先前還是一個熱血上涌的男兒。
如今就只剩下熱血,再無別物。
腿上的力量像是消失了一般,衆臣直覺得後脊陣陣發涼。
先前衆人在強大的壓力下不得不跪,還當是越太子搞得什麼古怪。
但是杜清的死卻是毫無取巧之處。
不少人用驚恐的眼神看了越太子君梧一眼,接着連忙低下頭,生怕越太子君梧注意到自己。
這大殿之上,本來氣憤的韓國男兒,倒有一半徹底失去了勇氣。
越太子君梧的威武,衆人過去都有所聽聞。
當時大家只道他是武藝不錯,又擅長帶兵打仗,所以纔會流出這樣誇張怪誕的傳聞。
但如今看來,過去那些傳聞竟然還是將越太子的本事說地弱了。
這位看着極爲年輕英俊的青年,或許早就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
這些被偷走勇氣的韓國臣公們索性也不再站起。
乾脆坐在軟弱無力的小腿之上,繼續保持着他們先前跪拜的姿勢。
只是這些人心思的轉變,又有誰能知道呢?
君梧這時看向衆人,一雙眼睛微微眯着,聲音仍舊冰冷地問道:
“你們忠於的那人如今躲在何處?爲何不來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