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風和白若雪飛快的朝沈玉蘿所在的房間趕了過去,當陸揚風再次看到她的時候目光瞬間凝重。
要知道白天的沈玉蘿都已經徹底恢復了正常,只是在實力修爲方面需要靜養幾天才能恢復如初。
可現在的她面色漆黑如炭,雙目更是黑白交替,其中兇光乍現宛如行屍走肉般的死魚眼讓人心生懼意。
重新被捆綁的四肢在不斷掙扎,整座大牀都在她瘋狂的扭動下而不斷震動着。
陸揚風的手掌貼近沈玉蘿的額頭,後者好似被徹底激起了凶氣,她竟擡頭猛的朝陸揚風的手掌撕咬了上去。
不過陸揚風的力量何其強大,沈玉蘿在他的手掌下完全動彈不得。
許久之後,陸揚風將手掌收回,他看向白若雪說道:“從我們離開之後她都和什麼人接觸過?”
白若雪掃視着房間內瑟瑟發抖的三個少女,道:“暫時我就只知道他們三個侍女和二姐接觸過。”
“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主人,您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做過。”
三個少女哀求着看向白若雪和陸揚風,起碼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似乎還真是和這件事毫無關聯。
陸揚風一一掃視着這三個侍女,然後說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最左邊的那名侍女戰戰兢兢的開口道:“就在半個時辰前吧,我準備進來給長老換洗腳水,可是她突然面色發黑,然後目光凝重的跟我說,叫我把她捆起來,她還說……還說什麼也許只有新鮮的火蓮子才能救她一命了。”
陸揚風皺眉道:“這是她親口說的話?”
侍女連忙說道:“對,這就是她親口說的,然後我才趕緊叫來主人……”
陸揚風若有所思的說道:“火蓮子,這東西可只有極南或者極北之地纔有的東西啊,如果只有它能救人的話,得有人去取火蓮子才行。”
白若雪忍不住說道:“難道真的只有火蓮子才能救她?”
陸揚風說道:“起碼她體內已經不是單純的屍魔毒了,這種毒連我都沒見過,如果沈玉蘿沒發現什麼的話,她也不會說出這味藥材了。”
白若雪面色擔憂道:“可是那火蓮子……”
陸揚風嘆了口氣道:“我去吧,以我的速度取來火蓮子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三天左右她應該還是能撐住的。”
白若雪雖然不願勞煩陸揚風,可這件事除了他之外可能還真的沒有第二個人能去做了。
陸揚風全力展開的速度能儘快的將那東西取回來,如果是她自己去的話,沒個事天半月,根本拿不回火蓮子,這還是在確定能順利拿到火蓮子的情況下,萬一有個什麼不可力敵的對手,非但拿不到火蓮子,最後連自己只怕都得葬送。
“那……那就得麻煩你了……”
“行了你,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要知道火蓮子可還有駐容養顏之功效,我一次性多拿些回來哈,哈哈哈……”
“陸揚風!”
白若雪咬牙切齒的看着陸揚風的背影,這種時候陸揚風都不忘損她兩句,要不是情況特殊,她白若雪就恨不得……
最後想想還是算了,自己反正也不是陸揚風的對手,他損就讓他損吧。
“二姐啊,爲什麼受苦的總是你呢……”白若雪看着在牀上瘋狂撲騰的沈玉蘿輕嘆着說道。
本以爲白天陸揚風的出手已經萬無一失,誰能想到她的身體居然又出了問題。
好在還有個陸揚風,要是沒他的話,自己豈不是要活活的看着沈玉蘿受折磨而死。
這個傢伙一方面雖然令人討厭,可另一方面卻又讓她很喜歡,這種矛盾的心裡不斷折磨着白若雪。
再加上沈玉蘿的身體狀況,白若雪一直熬到淒涼的後半夜才伏在案几上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地平線上的魚肚白在告示着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可是天山琴音坊呢,還有沈玉蘿呢,他們的命運是不是又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白若雪對這些全然不知,她只知道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本來被捆在牀上的沈玉蘿竟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二姐呢?我二姐去哪裡了?”
白若雪來不及揉開睡眼惺忪的雙眼,她連忙起身看向四周,這哪裡有沈玉蘿的半個影子,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切就好像是夢境一樣。
“二長老呢,她去什麼地方了,爲什麼不見她?”
白若雪衝出門外一聲大喝,但四周根本沒人理她,因爲整個門派根本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偌大的天山琴音坊在這一刻變得空無一人,半晌過後白若雪竟發現整個天山琴音坊徹底空了。
“人呢,人都去了哪裡?這是怎麼回事?”
大恐慌從白若雪的腳底瘋狂的蔓延着,有着兩三千人的天山琴音坊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得空無一人,就連沈玉蘿都徹底失去了蹤跡!
白若雪好似在這一刻徹底被孤立了起來,這種空無一人的恐懼的確是難以想象的。
不過她還沒徹底失去方寸,她的目光陡然看向遠方那散發着血氣的高山,嗜血魔他們所在的地方似乎還有人影活動。
“難道是嗜血魔搞的鬼?”
白若雪沖天而起,但就在騰空的瞬間,她的瞳孔猛然一縮,在天山琴音坊那座空曠的練武場上竟聚集了數千弟子。
確切的說,是一座血色的囚籠將天山琴音坊的所有弟子困在了其中。
“嗜血魔,果然是你。”
白若雪怒吼之間,身軀在天空化爲一道流光直奔那廣場而去,恐怖的音爆在她身後托起了一條長長的氣流線。
“白若雪,你這次可是真冤枉我了。”
苦笑的聲音傳來,白若雪駭然的發現嗜血魔竟也在這廣場中央,他四肢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動彈不得。
“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誰幹的?”白若雪驚聲道。
“是我,當然……還有她。”
一道聲音從遠處響起,然後便見同樣身穿一件血色長袍的年輕人緩緩走了出來,他的長相和嗜血魔有幾分相似。
但其眉目更加的兇狠,雙瞳之內的血色光芒有着攝人心魄的無限威能,更惹人注目的是他那兩顆血色的獠牙,上面還沾着鮮紅的血液。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白若雪竟看到沈玉蘿居然挽着這個人的手臂緩緩走了過來。
“二姐,你……你怎麼和魔族……走在一起?”白若雪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她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和魔族走在一起怎麼了?難道待在天山琴音坊就一定是好事嗎?”沈玉蘿淡淡的開口。
她哪裡還有半點中毒的模樣,和昨天晚上那種狀態的她相比,此刻的沈玉蘿已經完全恢復了巔峰。
白若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這一切,自己如此信任的二姐居然毫無顧忌的和魔族在一起,難道這麼長的時間她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嗎?
“白宗主,是不是感到有些失望?”血袍身影淡淡的開口道,“不得不說你的命還真是好的很,我這位好兄弟居然真敢背叛魔族,背叛我們偉大的狂魔神尊大人,不然的話現在天山琴音坊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大陣中央的嗜血魔苦澀着說道:“血殺魔,我勸你現在最好收手,至少還來得及,不然的話……”
“哈哈哈,你是在害怕那位陸揚風的徒弟嗎?就算他在這裡我都不怕他,更何況現在他已經被我聰慧的沈夫人支走去了極北之地,你說我現在爲什麼會收手?”
血殺魔眼神帶着一絲癲狂道:“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我爲自己有這樣的哥哥而感到恥辱,接下來你就看着我是怎麼橫掃蒼州,一統人族五大州的吧,哈哈哈……”
白若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沈玉蘿,她說道:“二姐,回頭吧,別和魔族在一起,他們……”
“你給我住口,我早受夠了這裡,你還真把我當成你二姐啊,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還想着殺光魔族爲你爹孃報仇,憑你?憑這弱不禁風的天山琴音坊?”
沈玉蘿衝着白若雪一聲怒喝,她眼中的瘋狂和絕情如一把把尖刀在不斷刺着白若雪的心臟。
沈玉蘿的語氣恢復了幾分平靜,接着道:“別浪費力氣了,顧及我們曾經的幾分情面,你現在離開天山琴音坊,我會讓血殺魔留你一命。”
白若雪的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沈玉蘿的這些話深深刺中了她,更刺痛了她。
看似堅強的白若雪,內心實際上比一張紙還要脆弱,所有的堅強都不過是爲了掩飾脆弱的那顆心。
如果不是爲了復仇,如果不是爲了保護天山琴音坊,她絕不會做這裡的主人,她也絕不會去修煉魔族的功法。
“我……我不會走的,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你落入魔族手中……”
白若雪還是很固執,她無法忘記沈玉蘿曾經把她從魔族手中救回來的場景,她也無法忘記沈玉蘿曾經不斷教導着她,讓她試着忘卻仇恨……
曾經所有的回憶都假不了,她相信沈玉蘿曾經對她的情感也絕不會摻假。
“夫人看到了嗎,這種不識擡舉的人,還留着做什麼,讓我將她煉化了,興許能讓我的修爲更上一層樓。”
血殺魔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森然,他一步踏出如電射般朝白若雪衝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