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安瀾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劉盈。
劉盈附身在馬背上,指着前方那個囂張的不可一世,天老二的少年:
“這個人,就是戚鰓的兒子戚觸龍。”
安瀾道:“我的意思是,打不打?沒有問這個人是誰。”
“這麼直接?”
劉盈笑了笑,直起身子來,看了看安瀾,“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
他轉過頭向着身後的十個騎士道:“上去打!”
“喏!”
十人領命,翻身下了戰馬,直接就往人羣裡邊鑽了進去。
擁擠的人羣裡頓時就傳出罵人的聲音來,可看到是披甲的軍漢後,那罵髒話的人,頓時嚇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戚觸龍囂張得不可一世,雙手叉着腰,腳底下還踩着一個嬌弱的少女後背,一臉得意洋洋得指揮着手底下的惡僕,打砸劉盈的奶茶店。
“砸了!砸了!全部都給我砸了!”
興奮無比喊叫着的戚觸龍,忽然猛地一個趔趄,往前邊橫飛了出去,摔了一個狗吃屎,後背上也驟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牛撞飛了一樣。
身上、後背上、臉磕在地上的疼痛感,讓戚觸龍兩眼發黑暈。
在僕人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嘴角就有血沫子往下流,他呲牙咧嘴,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場面一度寂靜無聲下來。
那些正在打砸鋪面的惡僕們,也頓時衝了出來。
看到是一個身披重鎧的軍漢,一腳踹飛了自家的小主人以後,他們先是愣了一下,可隨即惡語怒道:
“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家小主人是誰?”
“你這是在找死!”
甲士面無表情,大步往前走去。
其他九個甲士也一樣大步往前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摔得七暈八素,渾身都疼,眼睛是金星和黑暈交替出現的二世祖戚觸龍,終於是緩過神來,歇斯底里的吼道:
“宰了他們!”
他臉上有血,現在這種模樣,又是滿臉戾氣,遠遠看着,就像是惡鬼一樣可怕,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慄。
就連噩夢都有了現實中可以參考的題材。
剎那間,數十個惡僕,頓時朝着那十個甲士撲了過去。
劉盈端坐在馬背上,抿了下嘴脣,面孔上隱約有厲色浮現:
“好牛逼啊!老子都還沒有在櫟陽城欺男霸女,橫行霸道,就有人這樣做了!”
安瀾低眉道:“有人動武器了!”
劉盈順着看了去,果真看到一個惡僕手裡,竟然提着一口寒光閃爍的長劍,朝着甲士砍了下去。
而那甲士不閃不避,直接撞了過去。
“咔擦”的一聲,火星四濺,長劍完全就不可能對身披重鎧的武夫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劉盈都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惡僕大好的人頭,就被甲士生生扯了下來!
碎肉混雜着血管這些人體組織崩裂的場景,恐怖無比!
頓時就嚇得周圍圍觀的人羣尖叫着跑開。
也有人一邊跑,一邊被嚇得尿了……
更有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直接當場就跪在地上瘋狂嘔吐了起來。
經歷過白登山之戰的劉盈,這血腥場面在他看來,小意思都算不上。
提着人頭重凱軍漢,很自然的一扯頭髮,掛在自己褲腰帶上。
漢軍繼承秦軍的制度,以人頭算軍功。
這幾乎是習慣性的動作。
其餘的身披重鎧的武夫,幾乎也在交手的一瞬間,命中這些惡僕身上要害,瞬間就見了血。
溫熱的鮮血潑灑在地面上,濃郁的血腥氣味充斥開來,伴隨着緩緩吹過的風,向着遠處彌散開去。
劉盈看在衆多僕從攙扶下的戚觸龍嚇得渾身發抖,褲襠哪裡出現一圈潮溼的顏色,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着,不由得輕蔑一笑。
“戚鰓也算是一個英雄人物了,可是他這個兒子,有點不像樣子了。”
嘲笑完了以後,劉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這前身,其實也是這樣的菜狗啊!
伴隨着十個如狼似虎的重凱其實不斷的往前推進,一個個的惡僕,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直接就被徒手當場打死!
戚觸龍驚恐的吼道:“你們是誰的兵?我爹是大漢的侯爺戚鰓!
你們可知道,打死我隨從的後果嗎?”
十個殺得渾身淋漓敵血的重鎧騎士肩並肩站着,面孔冰冷,如同猛虎盯着獵物一般,盯着戚觸龍。
戚觸龍看着地面上躺了一地的屍體,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但卻依舊吼道:
“你們現在馬上給我跪下磕頭,我或許可以饒恕你們!”
“否則的話,就算是你們的將軍來了,也要掉腦袋!”
“打!”
然而,領頭的騎士只是冷冷的喝了一聲。
他們十個人就像是惡狼猛虎般,向着戚觸龍身邊最後還站着的五人撲了過去。
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半死不活,口鼻都在淌血的戚觸龍,被拖着跪倒了劉盈馬前。
“我會讓我爹,把你們都殺了!把你們都殺了!”
戚觸龍已經完全瘋狂,歇斯底里的發出令人髮指的驚悚叫聲來。
劉盈在馬背上俯下身,笑眯眯的看着這宛若瘋狗一樣的戚觸龍,眯眼笑了起來:
“擡起頭來,看看我是誰!”
“不管你是誰,我都會讓我爹……”戚觸龍擡起頭來,看着馬背上這張笑眯眯的臉,頓時驚恐萬分:
“太子?”
“你要讓你爹宰了寡人?”劉盈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戚觸龍恐懼無比的看着劉盈:“小人絕不是這個意思,小人絕對不敢啊!”
“可是……”劉盈擡起手指來,指着那十個重鎧騎士,“他們都是寡人的人,寡人就是他們的將軍。
寡人方纔聽得清清楚楚,你說他們的將軍來了,也要掉腦袋的。”
劉盈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看着戚觸龍道:“寡人很害怕,你說該怎麼辦?”
戚觸龍掙扎着頭如搗蒜般,求饒起來:“殿下贖罪!殿下贖罪!我實在不知道這是殿下的兵啊!是我有眼無珠!殿下饒了我吧!”
劉盈面無表情的看向重凱騎士,聲音冰冷地問道:
“寡人問你,我大漢諸侯,意圖砍掉大漢太子劉盈的腦袋,這是什麼行爲?”
重鎧騎士厲聲道:“此乃謀逆之舉!”
“謀逆是什麼罪?”劉盈臉上浮現一抹恐怖的陰冷之色。
重鎧騎士再度提高了聲音,厲聲喝道:
“自古謀逆者,一律誅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