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秋不無擔心的說道:“可是小姐,皇上,哦不,你爹現在肯定派人四處找你呢,如果留在汴京,很可能被他找到的,到時候,婢子可就真的完了。”
趙懿呵呵一笑:“我父皇現在定然派人出城追我去了,他決計想不到我還留在汴京,所以這裡是很安全的!”
淺秋顯然對這話不敢苟同,同時也有些氣悶,這趙懿喊皇上依然喊父皇,卻動不動因爲自己錯口要賜自己掌嘴,當真是毫無道理!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公主若是嫁給了李元昊,自己也要當做陪嫁跟去的,陪着她跑吧,希望能躲過這次。
當下聳了一下肩膀:“但願如此了。對了公主,這掌櫃的如果發現我們的假冒的,把我們送官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趙懿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也沒有辦法,心中煩惱之極:“你這丫頭!怎麼盡揀一些難聽的話來說?賜你掌嘴!兩下!”
淺秋怯生生的應道:“是!”
說完啪啪打了自己兩巴掌,然後站立在一邊,在也不啃聲了。趙懿的煩惱卻沒有因爲這兩巴掌就被打沒了,整個人呆呆的坐在牀上想了一會,最終問了一句:“你說,他們讓我們做什麼事情呀?”
淺秋想了一下:“聽那掌櫃的剛纔說話,好像是讓我們教一些女人什麼的,婢子也不知道。”
趙懿笑了一下:“那還好,別的事情我還真不會做,這教人麼倒是沒有問題,就算他是讓我教八股或者道學,我都可以!”
說到這裡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信心又來了,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對淺秋說道:“好了,早些安歇吧,給本小姐鋪牀!”
第二天一早,陳元還沒起牀呢,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過來。他急忙從菱花的身上爬了起來,菱花也是聽見了,忙的披上衣服:“怎麼回事?”
陳元一骨碌下牀:“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推開房門,只見一隊人馬正在客棧的大堂裡面搜尋着什麼,有禁軍,有捕快。帶隊的兩個人自己都認識,一個是仁宗身邊的護衛楊義,另一個卻是自己回來之後還未謀面的白玉堂。
“玉堂?什麼時候回來的?”陳元喊了一聲,從客棧的樓梯走了下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白玉堂居然來搜查自己的客棧,而且連仁宗身邊的貼身護衛都驚動了。
楊義這時候從白玉堂臉上的表情看出了什麼,回頭望見陳元,抱拳行禮。陳元知道他能看懂口型,也是笑了一下說道:“楊兄,近來可好?”
楊義點點頭,然後用手指了一下白玉堂,示意讓白玉堂把事情和陳元說清楚。
陳元不知道什麼事情,更不知道這時候二樓的房間裡面,趙懿是緊張萬分!那淺秋更是面如死灰一般:“這可怎麼辦呀!小姐,若是旁人還能瞞的過去,那楊義可是認得我們的!我早就說了昨天晚上應該連夜出城纔是,你非要找個客棧先歇息一晚上,這下走不掉了吧?!”
趙懿把頭趴在門上,眼睛從門縫裡面看着外面,緊張的雙手都在顫抖:“你給我住嘴呀!”
她看見那捕快頭子走到樓梯迎向陳元,兩個人還熱情的打着招呼,心中更是感覺涼涼的:“這下完了,真的完了!他們認識的,這可怎麼辦纔好?不行,淺秋,本宮命令你馬上想一個辦法出來,不然我誅你九族!”
淺秋苦苦一笑:“公主,你誅我九族好了!”
趙懿不再吭聲,仔細的聽着外面的談話,只聽陳元說道:“玉堂,什麼時候回來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玉堂嘆氣一聲:“八百里加急,所有的捕快都被調回來了。我告訴你也是無妨,公主不見了!”
陳元大吃一驚:“公主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玉堂說道:“就是昨天晚上發現的,應該是中午的時候從皇宮逃出來的。”
陳元有些想不通:“這公主爲什麼要逃呢?”
楊義馬上用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道:“逃婚,大臣們商議,讓公主嫁給李元昊。”
陳元看的一陣錯愕,他到不是因爲公主逃跑,而是因爲李元昊!這傢伙當真是沒臉沒皮,用的着遼國的時候向耶律縷伶求婚,現在和遼國開戰了,馬上又來和大宋求親,這真的是沒什麼語言可以說了。大宋居然也答應了!國事當真是變幻莫測。
白玉堂問道:“陳兄,昨日有可疑的女子入住沒有?公主出走的時候只帶了一個丫鬟,因該是兩個人。”
陳元心中想到,這兩個人的女子昨日倒是有來,可絕對不是公主了!當下搖頭:“沒有可疑的人。”
白玉堂點頭:“陳兄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們還是要搜查一下,只能驚動你的客人了。”
陳元知道,人家這是履行公務,而且像這樣的事情,讓人家查清楚對自己沒什麼不好。
陳元引着白玉堂上了樓來,讓趙懿害怕的是,她們搜查的方式居然是從邊角的房間開始搜查,第一間是陳元住的,第二間是阿木大和陳世忠的房間,第三間就是她們兩個的了!趙懿的心臟隨着腳步聲的逐漸接近,噗通,噗通的跳的好厲害。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怎麼辦!怎麼辦!”
還沒有想出一個辦法來,陳元就打開了第一間房門,只是菱花在裡面,白玉堂伸頭看了一下,和菱花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來到了第二間房子門口敲門。
淺秋顯然十分害怕:“公主怎麼辦呀!實在不行我們從窗戶跳下去跑吧!”
趙懿一聽,馬上笑了:“對!反正不是很高,你怎麼早不說呢?快跳窗戶!”
淺秋很少受到公主誇獎,立馬衝到窗戶底下,打開窗戶探出半個身子就要跳下去的時候,忽然又回來了。趙懿看的大怒:“你是不是又害怕了?早就知道你膽子小,讓開我先跳!”
淺秋怯生生的說道:“還是不要跳了,跳下去被逮住的更快。”
趙懿把頭伸出去一看,只見街道上到處都是禁軍和捕快,來回的穿梭者。
她頓時面如死灰:“這下完了,真的完了!”
正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敲門的聲音:“姑娘,請開一下門。”陳元那男中音不急不慢,可是聽在趙懿的耳朵裡面,卻比那鬼哭之聲更爲恐怖!她不自覺的抱緊了淺秋,也如淺秋一般的都快哭出來了:“淺秋,我不想嫁給李元昊,真的不想!”
淺秋到了這個時候反而鎮定了下來:“公主,還是開門去吧,這樣躲着也不是事,你把你的想法和皇上說一下,沒準皇上能改主意呢?”
說完她應了一聲:“來了!”然後就要去開門,趙懿卻一把拉住她:“不要啊,不要開門!”
外面的白玉堂聽到屋裡有人說話,卻聽不清楚說什麼,馬上眉頭一皺紋陳元:“陳兄,裡面是女人?”
陳元很是得意的說道:“嗯,我剛花重金請來的兩個勾欄裡的頭牌姑娘,準備我的勾欄開張的時候,讓她們兩個去領班,張的可純了!”
白玉堂呵呵一笑:“那等你開張的時候,可一定要通知我!”
陳元拍了一下胸脯:“你放心就是,到時候你不去我也不答應呀!”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房間忽然衝出來一個客人,那客人張的五大三粗,一看就是跑江湖的,提手就把屋裡的四個禁軍全部推了出來!
其他禁軍和捕快一看有人反抗,那還得了?所有人呼啦一下都衝過來了,那壯漢着實沒有想到外面還有這麼多人,當即臉色都嚇白了,也不敢再動手。眼看陳元站在一旁,忙的喊道:“掌櫃的!你這大清早的什麼事?”
陳元忙的跑了過來,擠開人羣擋在那壯漢的面前,對周圍的士兵和捕快說道:“諸位軍爺,諸位軍爺,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這位仁兄雖然張的彪悍一些,可不是壞人,這個我敢擔保的!”
白玉堂和楊義同時趕了過來,白玉堂先是揮手,讓士兵和捕快們把刀槍收起來,然後走到那壯漢面前:“爲什麼動手?不知道官府辦案你也該認識他們身上的衣服!”
壯漢還沒有說話,裡面又衝出一個女人來,衣襟還沒有扣好,用她的身體護着壯漢:“衆位軍爺息怒,息怒,我家當家的就是性急了一些,剛纔這幾位軍爺進門的時候,我衣服還沒穿好。還請軍爺們見諒,他真的沒有傷人,他不敢傷了軍爺的。”
白玉堂看着被推出來的那四個人,只見他們爬起來之後絲毫沒有受傷的狀況,這才點頭,對那壯漢說道:“沒事了,以後再動手看看進入的是誰!”
壯漢的臉色很是惶恐,點頭應了。白玉堂又對其他的士兵捕快說道:“還有你們也是,我們又不是捉拿江洋大盜,用的着破門而入麼,以後都給注意一點!接着搜!”
士兵們馬上繼續挨個房間搜查,陳元這時候卻忽然問白玉堂:“對了玉堂,你見過柴陽了麼?”
白玉堂聽了這話,嘆口氣道:“唉,見過了。我和展昭一起去的。”
陳元一摟白玉堂的肩膀:“走,下樓和我說一下。”
白玉堂點頭,衝楊義一笑說道:“楊護衛,剩下幾個房間拜託你了,靠邊上的那幾間我都看過了,裡面住的是陳兄的家人,不要再去叨擾了。”
楊義點頭,做了一個手勢,意思剩下的都交給他就行了。
又是兩個士兵來到了公主的門前,其中一個正要敲門的時候,另一個馬上說道:“唉,這間好像剛纔白護衛查過了。”
那準備敲門的手停在半空,想了一下:“好像是,我看到他在這門口的,我們去下一間。”
腳步慢慢的遠去,屋裡趴在門邊的趙懿一下子像虛脫了一樣,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她發現自己的內衣都溼透了!
整個客棧,只有這個房間奇蹟般的沒被打開,而白玉堂和楊義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個房間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