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在一片議論聲中閉幕,今次的武林大會可謂是平平淡淡,無甚稀奇。唯一的話題也就是葉文與鄭霆那一戰了。
對蜀山派來說有利的是,葉文幾招下就打的鄭霆吐血,叫江湖中對蜀山派現在的地位還有懷疑的人閉了嘴。
一些看不慣蜀山派,想要趁機找點麻煩的二三流門派此時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在看過鄭霆的樣子後,這些人不認爲他們還有能力去和蜀山派叫板。
“看來這江湖越來越不好混了!”
一個個搖着頭嘆着氣的離開了會場,暗自慶幸的是鄭霆做了這個出頭鳥,鬱悶的則是蜀山派的崛起肯定會進一步壓榨這些人的生存空間。
以前江湖中那幾大派,除了青龍會是幫會姓質,需要不停的招收會衆之外,其餘幾大門派都已經形成了規模,現在已經不輕易收弟子了。
所以不少想要拜入江湖大派卻不得的年輕人就會將目光轉向這些存活許久,也算是有幾分薄名的門派當中。
可如今蜀山派強勢崛起,其又還在發展階段,需要大量的招收弟子,這一下就可能將大部分資源給吸引去,這幾年這些小門小戶的估計要過上一陣苦曰子了——本來自家勢力就有限,還指望收一些大門大戶的人,好賺點拜師禮。現在來看,這些錢八成都會被蜀山派拿去,他們也就能喝點殘湯剩飯了。
“唉!”
長嘆一口氣,奈何蜀山派如今的實力已經不和他們處於一個檔次,旁的不說,只要蜀山掌門葉文一人出手,這羣掌門裡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少數幾個功夫還算不俗的也不見得能贏,而且還容易平白無故和蜀山派結成仇家。
蜀山派能和那些大派同列,除了葉文武功高強外,還因爲蜀山派中還有寧茹雪以及今次沒出現過的徐賢——葉文能在幾年間武功大進,他的師弟師妹即便不如他,怕是也不會和當初一般。何況,即便是五年前的水平,那二人也已經不容小窺。正是考慮到高手的數量,蜀山派的地位才被拔高了一截,若只得葉文一人撐場面,那不過是和這些二三流門派一般地位罷了。
衆多江湖豪客還有一衆幫派中人盡數離去,只得幾家門派還留在此處,葉文回到自己庭院當中之後,突然覺得左手不適,直接就回到房中查探了起來。
“奇怪,明明已經將寒氣盡數化解了!”
左手以及經脈中傳來的異狀讓葉文很是納悶,那鄭霆的寒勁雖然強橫,但不應該會殘存這般久的,即便是李玄的寒氣,他也有自信會化解掉,何況鄭霆?
但是身上傳來的異狀總歸不是件好事,回到房間後將門窗緊閉,葉文閉目調息,先天紫氣更是全速運轉,周身騰起紫雲,而且紫氣越來越多,漸漸的竟然滿屋子都是紫氣,若有人此時進來,只會見都滿眼紫色,連眼前的東西都瞧不真切。
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會叫寧茹雪察覺,站在門口向裡去望,卻只瞧見一片片的紫雲,根本就什麼都瞧不見,想要往裡闖,奈何才跨前一步,那紫雲竟然有所感應一般,陡然化作數道寬約三指左右的強橫劍氣一陣亂掃,迫得寧茹雪不得不後退數步,同時使出青蓮劍氣纔將這幾道紫色劍氣擊潰。
“是紫宵龍氣劍?”華衣瞧見那幾道紫色劍氣,心中奇怪,不明白葉文爲何會突然攻擊寧茹雪。
只見寧茹雪也是一臉疑惑,但那幾道劍氣又的確是紫宵龍氣劍無疑:“看那幾道劍氣,似乎是師兄用來護體的招數,莫非師兄正在衝關,所以用劍氣護住自己?”可是一看那滿室的紫雲,這也未免太過誇張了一點?
“難不成師兄是在衝擊那最後的玄關?”
他們卻不知道,此時的葉文哪裡是在衝擊最後的玄關,而是中了那鄭霆的暗算。本以爲化解了寒氣就沒什麼事情了,哪想到這道寒勁裡竟然還有玄妙,自己一時大意之下竟然中了招。
“可惡,寒勁中竟然暗含火毒!”
加上最開始這火毒隱而不發,並且潛藏極深,葉文竟然沒有察覺到,若非自己的先天紫氣以精純著稱,稍有不對便會察覺,這火毒不一定會在自己體內潛藏多久,然後在某一時刻突然爆發出來。
“好歹毒的勁道!”
葉文運使全部功力,卻依舊無法將這道火毒勁氣逼出體外,這火毒萬分狡猾,在葉文的真氣裡竄行來去,叫人難以琢磨,本來前一刻還在自己譚中穴附近晃盪,自己一動念,想要將其化解,竟然直接跑到會陰穴去了,再去抓,又跑到了左臂神門穴。最後無法,只得將所有真氣全部逼出體外,化作一片片的紫雲,然後再重新吸納入體,一點點的提煉清除毒素。
這火毒既然寄存於真氣當中,那麼將一身真氣重新淬鍊也就是了,也正是如此,葉文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惹得寧茹雪、華衣等人無比緊張的守在門外。
好在華衣反應夠快,對寧茹雪道:“夫人,此時斷不能叫人察覺掌門出了異狀,先叫人守住大門纔好!”
寧茹雪關心則亂,此時才反應過來,立刻吩咐道:“靖兒和寧兒守住大門,若有人來就說你師父正在練功,暫不見客。”打坐練功對於武林中人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且又不能隨便打斷,作爲藉口最合適不過。
只是這個藉口一般不能拖的長久,畢竟又不是人家來你山門拜訪,那還可以用閉關來搪塞,如今在別人家裡,打坐練功也只是稍事調息而已,時間太久難免會惹人懷疑。
“希望師兄沒事!”
安排好了一切,寧茹雪只能緊張巴巴的望着葉文那屋子,此時突然發現,那本來都快涌出屋子的紫氣似乎在慢慢的收縮。
華衣也察覺到了這種情況,忙安慰道:“放心,老爺定然不會有事的,許是剛纔與鄭霆那一戰領悟到了什麼呢!”
寧茹雪點了點頭,心中也是這麼告訴自己:“希望如此吧!”
屋子裡的葉文此時可聽不到外面人的說話,他一絲一絲的將先天紫氣重新吸納回體內,然後每吸入一分就重新淬鍊一番,這樣做雖然會讓他的真氣總量會有所下降,但是此時卻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若不能將那莫名其妙的勁道清除掉,那就等於在自己身體裡埋上一個炸彈,實在叫人難以心安,寧可損失點功力,也絕不能放過這一道勁氣。
只見這滿屋的紫氣越來越小,並且不停的往牀榻上收縮,過了片刻就只見到一大團紫色運氣凝成一團,然後漸漸的越來越稀薄,顯出其中一個人形來,等再過了一陣,那雲氣漸漸消失,葉文坐在榻上,手上一朵紫色蓮花不停的旋轉。此時他已經睜開了眼睛,凝神看着自己手上這朵蓮花。
這朵紫蓮若猛的一瞧,和葉文平時使出的紫蓮沒什麼不同,但若細看,便會發現那紫色蓮花上似乎有一條紅中透黑的勁氣不停的遊走其間。
而隨着蓮花的旋轉,這紫蓮也漸漸的變小,期間的紅黑之色也越發的顯眼了開來,等到最後,這紫蓮只餘手掌大小之時,卻是已經變成了一朵紅中透黑的蓮花,葉文一見,立刻停止吸取蓮勁中的勁氣,而是用一道先天紫氣將其和自己的手掌經脈隔開,然後置於掌上細細端詳。
“這黑紅勁道竟然還在同化我的先天紫氣?”這黑紅的勁氣最開始絕對沒有這麼強大,但是眼下卻可以幻化做一朵蓮花,原本蓮花上還透露出一些紫色,就葉文端詳的這麼一會,那一點紫色也已經消失不散,這蓮花徹底的成了紅黑之色。
“這究竟是什麼功夫?”心中奇怪之下,不免張嘴說了出來。他本是自言自語,也沒指望誰能回答,哪曾想話一出口,只見門口傳來一陣吸氣之聲:“這是玄冰離火功!”
葉文擡頭一看,只見慧心禪師以及寧茹雪等一衆人正站在門口,一臉凝重的看着葉文手上這朵紅黑色的蓮花。
原來葉文運功療傷之時,慧心禪師便前來拜訪,初時得聞葉文正在打坐,便說了句稍後再來便即告辭。可是等過了片刻他再來,依舊是言還在打坐中,這慧心禪師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尋思了一下,暗道可能是葉文與鄭霆交手時受了什麼暗傷,尋思自己應當進去幫幫忙,便叫郭靖去問寧茹雪:“可否要老衲幫忙?”
郭靖將這話轉告給寧茹雪後,寧茹雪就知道這老和尚猜到了什麼。尋思這和尚武功高強,見多識廣,也許能幫一下手,所以便叫郭靖將其請進來。
慧心禪師一進來,葉文屋中的異狀已經消失,所以衆人直接就走進了屋子裡,想看看葉文到底怎麼回事,才一進屋,就瞧見葉文手中那道蓮花,慧心禪師瞧了幾瞧,初時還沒瞧出什麼來,但越瞧越是驚訝,再想起葉文適才和鄭霆交過手,所以脫口便說出了這‘玄冰離火功’的名字。
“大師知道這是什麼功法?”葉文看了看手中的蓮花,然後轉頭和慧心禪師客套兩句,等起一坐下立刻就問了起來。
慧心禪師則道:“老衲只是猜測,是與不是還得再瞧瞧!”
適才他只是隨口一說,是否真的如此其實並不確定。實際上他心底裡無限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奈何觀察了一陣,同時問了葉文幾個問題後,只能無奈的宣佈道:“看來這道勁氣的確是玄冰離火魔功無疑了!”
“玄冰離火……魔功?”適才這慧心禪師只稱玄冰離火功,此時怎麼又多了一個字?雖然自己手中這道蓮花的勁氣的諸多特姓,的確配的上魔功這二字——無比陰損,隱而不發,詭異難測,而且還能吞噬別人真氣。
慧心禪師也瞧出了葉文的疑問,便解釋道:“這玄冰離火功,本是天山派的絕學!只是這門功法想要練成的話卻是極難,不但要將冰魄寒功練到極致,同時還要將赤陽神火功修到極致,二者合一纔算練成!”
“赤陽神火功?”葉文沒想到那赤陽神君口中所練的功法竟然是天山派的功夫,而且還是和冰魄寒功同出一源。
慧心禪師笑道:“是了,當初葉掌門還和赤陽神君裴公烈打過交道,想來對這赤陽神火功也算是瞭解!這赤陽神火功正是裴公烈所練的那一門功夫,只是裴公烈只是將那入門的赤陽火勁練到了極致,算不得練成赤陽神火功!”
看了看葉文,慧心禪師徑直道:“其實裴公烈資質倒也不算差,但是他依舊無法練成這門奇功,可見此功之難練!而那冰魄寒功也是一般無二,如今的天山派也就只有李玄一人算得上是將這門冰魄寒功練到大成,餘者包括那鄭霆在內都算不上練成!”
“這兩門功夫分開練都已經是這般難練,想要一齊練成那更是難上加難,除了功夫本身就極爲難練之外,這兩門功法的特姓又是相剋,自然更無人能夠練成!所以這門玄冰離火功在百年前便已經消失於江湖中了!”
葉文皺眉道:“既然這樣,怎的還有人會練?”只是一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問的白癡了。這門功夫只是沒人能練成,又不是習練功法失傳。看那李玄能練成冰魄寒功,同時裴公烈能得到赤陽神火功的修煉法門就知道功法還是有傳承的,只是依舊無人能練會。
想到這裡,又是奇怪:“那裴公烈似乎不是天山派中人?”而且想起當初裴公烈說的話,似乎還和李玄有什麼糾紛?
慧心禪師笑了笑:“這卻是因爲這門神功無人能夠練成之後,天山派曾經鬧過一次內訌!”
“哦?”
“當時天山派因爲久久無人練成這門神功,江湖地位曰漸滑落,眼瞅着就要破敗了,便有人嘗試着拋棄一門勁氣,只專注於修煉其中一門寒氣或者單練火勁!這就是冰魄寒功與赤陽神火功的來歷。”
“隨後,冰魄寒功和赤陽神火功在江湖中大放異彩,將天山派破敗的聲望給挽回,於是天山派先人就提出了不若將神功拆分,只先練一門,等大成後再練另一門。因爲只練一門勁氣要節省許多時間,而且也稍微簡單一些,同時還能夠保住天山派的江湖地位!”
“只不過,當時是先修煉冰魄寒功還是先修煉赤陽神火功這個問題引發了天山派內的衝突,結果天山派自己人先打了起來……”
“額……怎麼聽着和劍宗氣宗之爭一樣?只不過這天山派更無聊了一些,不就是兩套法訣麼?先練哪個不行?”
慧心似乎也瞧出了葉文的疑惑,只是隨口道:“具體的秘辛,老衲這外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期間還有很多糾紛,這卻得天山派內中人才能得知了,老衲卻是不清楚的!只是知道,天山派因此內訌並且大戰了一場,最後強調修煉冰魄寒功那一邊獲得勝利,成爲了現下的天山派,冰魄寒功也成了天山派的鎮派功法!”
“那赤陽神火功就因此流落於江湖中了?”
慧心禪師搖了搖頭:“這套神功也是他天山派的絕學,怎能隨意流落於江湖,天山派內還是有妥善保管的!只是當時有名修煉火勁的天山弟子在外沒有回山,聽聞到這個消息後怕回去後被同門清除掉,就直接躲了起來——這人也就是那裴公烈的先祖了,所以裴公烈纔會懂得赤陽神火功。”
葉文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似乎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釋。
“聽大師這麼說,那玄冰離火功應該是個很正常的神功法門纔對,怎會這般……”葉文看了眼手上那漸漸縮小的黑紅蓮花,那紅色漸漸淡化,黑色卻越發的顯眼了來。這變化讓葉文又皺了皺眉頭,尤其是這蓮花盡然隱隱有一種奇怪的異香發出,稍微一聞,竟然有點頭暈,立刻用紫氣將這整個蓮花罩住,不讓那奇怪的香氣散發出來。
慧心禪師也瞥了一眼那黑紅蓮花,解釋道:“那天山派雖然內亂止歇,但是這先練一門後練一門的法子依舊無法叫人練成自家絕學。皆因只要有一門勁氣練到大成,那麼就再也容不得半點另外一門的真氣了。若要強練的話,又極爲容易走火入魔,輕者武功全廢,重者直接斃命。”
“自從鎮派絕學無人練成之後,天山派中也有不少才智過人之輩想些旁的法子好將這門神功練成,結果在七十年前,還真叫一位前輩尋到了法子,只是他這個法子以及依法練成的玄冰離火功已經和原本的神功大爲不同了!”
指了指那朵黑蓮,慧心禪師道:“想必葉掌門已經察覺這黑蓮的異象了!”
葉文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黑蓮,突然想到:“用毒?”
“不錯,這位前輩想出的法子便是借毒練功,以巨毒之物來中和對立勁氣,最後練出一身詭異的冰火毒勁,這勁氣威力雖然不若原來的玄冰離火功強橫,但勁氣卻如跗骨之蛆一般難以清除化解,而且還會不停的消融對方的真氣,端的陰損毒辣,那位前輩以此功害死了不少江湖同道,最後就連天山派自己也容不下這位前輩,將其一身功夫廢掉並逐出了師門!”
“而這位前輩自創的這門依賴毒物修煉成的玄冰離火功便被江湖中人稱爲玄冰離火魔功,原來的那套則稱作玄冰離火神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