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爲年紀小,走路也還有些不平衡,杯子裡的水早就灑了一半。
“兒子?”
見到眼前這可愛的小人兒,慕煜塵連忙撐起身子,接過他手上的水杯,往一旁的牀頭櫃擱了去,一邊將他抱了起來。
慕小城伸着小手摸了摸自己父親的臉,眨着星星般的眼睛看着他,“粑粑……你是不是怕打針……痛痛……”
慕煜塵欣然一笑,伸手捏了捏慕小城那可愛稚嫩的小臉,“爸爸不需要打針,馬上就能好了,媽媽呢?”
慕小城聽着,看了看門口,思索了一下,然後纔看着慕煜塵搖了搖頭。
慕煜塵雙手握住他小小的拳頭,“來,讓爸爸看看你有沒有長大一點?奶奶有沒有教你數數?”
“教了……”
慕小城現在也能簡單的聽懂好些話的意思了,馬上就是兩歲了,他身上遺傳了慕煜塵的睿智聰明,而且連性子也都有點像。
莊舒蓉常常笑着說,這慕小城簡直是跟慕煜塵小時候一模一樣!
“奶奶是這麼教你的?說給爸爸聽聽。”
慕煜塵摟過他,清俊的臉上盡是爲人父的驕傲——
慕梓睿跟慕梓城兩個兒子都讓他很省心,慕梓睿在學校裡的成績很好,每次統考考試什麼的,都是全校第一,薇兒的成績也上來了,兄弟姐妹幾個很能玩在一起,而且也都很懂事。
慕梓睿放下回來把自己的功課做完之後,都會很盡心的去輔導齊薇兒,偶爾有空了父子兩還會一起下棋,談心事。
這樣的生活一直就是他心裡所希翼的,所以,他格外的珍惜,也格外的享受。
慕小城果然也開始掰着手指開始數了起來……
起身換了一身衣服,抱着慕小城下樓的時候,果然看到莊舒蓉正在客廳裡收拾着。
莊舒蓉退休以後,幾乎也都是爲孩子們忙活着,不然就是陪陪慕唐川,在家裡練練字,學插花,當然她還兼職了一所大學的客座教授,偶爾給學生們上一些相關的法律選修課,每週也就是那麼幾節課而已。
這樣的生活讓莊舒蓉感覺非常的充實有意義,她有空了,還偶爾回去盛世或者富華地產看看慕煜塵或者席夏夜。
“媽,這些事情讓傭人做就行,何需你動手?”
慕煜塵的聲音傳了過去。
莊舒蓉這才轉過頭看了過來,慕小城很快便喚了一聲,“奶奶……”
把莊舒蓉叫得心花怒放的,也直接擱下手上收拾的雜誌,伸手過去抱過慕小城,但是慕小城卻掙扎着下來,開始要玩他自己的了。
地面上都是鋪着一層厚厚的地毯,房子裡很溫暖,慕煜塵倒也不擔心小傢伙在地上玩耍會冷,就讓他自己玩着去了。
“夏夜說你身體不太舒服,讓我有時間過來看看,剛纔見到你還在睡着,就沒有叫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應該沒有發燒吧?”
莊舒蓉關切道,說着,還倒了一杯水給慕煜塵遞了過去。
慕煜塵接了過來,簡單的喝了兩口,“好多了,沒什麼大礙,昨天吹了風而已。這冷雨天氣,寒流一來,也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你要多注意身體纔是,有時間就出去鍛鍊,我都常常強壓着你爸跟我出去跑步散步的。你爸的體檢結果也讓我擔憂,醫生說他的體質有點弱了,而且還長期疲勞。你爸到了今天這樣的高度,付出的辛苦恐怕也沒幾個人知道,唉……”
莊舒蓉說着,眼睛裡凝聚着一些擔心,當然,還有對慕唐川的感情。
慕煜塵知道,自己父母親的感情,便是那種最質樸簡單的感情,在工作上他們可以是相互之間的老師,也可以是朋友,在生活上,他們是相處和諧的夫妻。
慕以南離世之後,若不是莊舒蓉退休在家裡,整個慕家老宅就會顯得很空蕩,慕煜塵有的時候都不想回去,然而現在……
“媽,謝謝你的理解和犧牲。”
慕煜塵思量了一下,忽然這麼說了一句。
莊舒蓉頓了一下,隨即才笑道,“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犧牲?其實我知道,你跟夏夜心裡都是因爲我這樣退下來覺得有些遺憾。不過呢,我也想得很清楚,在政壇官場沉浮了幾十年,我也應該平靜了,早就應該是退下來的時候。這人生已經去了一大半了,我還想着剩下來的三分之一的時光裡,是歸於家庭,歸於孩子們,和丈夫的。”
“我倒不知道媽什麼時候還有了這樣的念頭,爸不也一直說你不適合做賢妻良母嗎?”
慕煜塵聽着莊舒蓉這番話,心裡是有些感動的。
“怎麼會?這跟做不做賢妻良母也沒有衝突啊,我只是做我覺得作爲一個妻子,和母親,奶奶,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莊舒蓉笑得很坦然,也很輕鬆,“我這陣子倒是感覺自己過得挺開心愜意的,沒有工作的煩惱,輕鬆很多。你爸還跟我說,他這輩子就沒有享受過養我的感覺,以前的我,是不是特別要強?”
聞言,慕煜塵低下眼簾,笑了笑,“沒有,媽在我眼裡一直都是一個很有威嚴高貴有氣質的好母親。”
慕煜塵原本跟自己父母親的關係其實有點冷淡,這幾年過來,倒是好了很多,大家都知道,這些其實都是席夏夜的功勞。
“我跟你爸以前,確實對你挺苛刻的,慶幸的是,你沒有怪我們。”
“我理解,尤其是自己現在也做了父親以後,才體會更深刻。”
慕煜塵說着,微微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偏過視線看着一旁玩耍的慕小城,“我現在希望,孩子們的成長之路不像我那麼坎坷。”
“小城他們當然不會,你爸說了,等過些年他退下來,他會親自帶小城跟小睿,至於薇兒,就讓她跟我好好學一些女孩子實用的東西吧。”
“好了,你先看着小城吧,時間不早了,我買菜去了,等下夏夜回來也剛好,你爸晚上回直接過來吃晚飯,我帶着小城也沒有辦法自己開車,他順道跟我一起回去了。”
莊舒蓉說着,也驀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