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望見了一張與自己一摸一樣的臉龐。那人的容貌與她極爲相似,只是神情要冷漠、哀傷的多。她輕摸賀蘭飄的面頰,輕聲說:“回去吧。代替我,愛他。”
“愛……誰?你又是誰?”
“我就是你啊……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完成我未完成的心願。只有你,才能找到水琉璃,才能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啊……雖然對不起你,但你不能死……抱歉……”
女孩內疚的望着賀蘭飄,手一揮,賀蘭飄只覺得自己在飛的墮落,心口鑽心的疼。她猛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年長的男子正在自己身上忙活着什麼,而她可愛的身體上也扎滿了可怕的銀針。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穿越成針線包了?不要啊啊啊啊!
“混蛋!”
賀蘭飄下意識的起身,狠狠把陳太醫推到一邊,咬牙切齒的拔自己身上的針——真痛!該死的老變態,居然趁我昏迷的時候欺負我,瞧你細胳膊細腿的樣子一會有你好看的!咦,我這是在哪?我記得我被蕭墨抓走了啊!這個房間看起來還真有些熟悉……
賀蘭飄疑惑的打量着這個大氣、精美的房間,突然覺得它很像那狗皇帝住着的龍嘯殿。一摸一樣的柱子,一模一樣的屏風,哈,連古董花瓶也是一模一樣的!難道我又穿越到了什麼不知名的朝代?只要能離開那狗皇帝,穿越到原始社會我都樂意……
“皇后娘娘?”陳太醫有些惶恐的望着她:“您……哪裡不舒服嗎?”
“這是大周朝?”賀蘭飄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
“哦。”賀蘭飄心一沉,卻仍不死心:“我是皇后?”
“對。”
看來皇后娘娘果然腦子壞掉了……
“……”
爲什麼沒有穿越啊啊啊啊!爲什麼沒有死,爲什麼沒有離開!夢中那女孩,就是真正的賀蘭飄吧!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有着控制魂靈的能力?而她到底要我做什麼才肯放我離開?
賀蘭飄想着,眉頭緊緊的皺着,陷入了沉思。陳太醫偷偷觀察着行爲、舉止都十分怪異的皇后娘娘,心中暗暗盤算着回鄉養老,遠離一切。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蘭飄終於長長一嘆:“你是誰?我爲什麼沒死?”
“微臣是太醫院院判陳炳國,娘娘貴人事忙,不得微臣是應該的。娘娘福大命大,又有皇上龍威庇佑,自然身體康健……”
“別說廢話。”賀蘭飄不耐煩的擺手:“我昏睡了多久?”
“加上今天的話,有七天了。”
“七天?我怎麼昏睡了七天還沒死?”
“娘娘體內的醉荷衣作,原來很是危險,幸好皇上及時爲您服用瞭解藥,並且及時趕回大周。說起來,娘娘真是洪福齊天……”
“這麼說,我的毒性解除了?我是自由的了?”賀蘭飄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
陳太醫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沒有皇上的吩咐,不要告訴娘娘她體內還
有一種毒素之事。於是,他親眼看見賀蘭飄的表情瞬間鮮活。她激動的在屋內打轉,恨不得與陳太醫擁抱,卻到底控制住了自己,把已經伸出的爪子尷尬收回。
“陳太醫,謝謝你!”賀蘭飄火熱的望着他:“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終於能不死了,真是太好了!活着真好!”
……看來沒告訴她她體內還有其他劇毒是對的……陳太醫望着興奮不已的賀蘭飄,滿臉黑線。
“對了,這不是蕭墨的龍嘯殿嗎?我怎麼不在自己宮裡,在蕭墨牀上?”賀蘭飄後知後覺的問道。
“微臣也不清楚……微臣只知道,是皇上把娘娘抱進來的……”
“哦。”
看來蕭墨這混蛋總算做了點人事啊!不管怎麼樣,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能不死實在太好了!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溜出皇宮,開開心心的闖江湖!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賀蘭飄興奮的想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陳太醫細心觀察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皇上吩咐,在娘娘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之前,請留在龍嘯殿養傷,不得擅自出宮。”
“皇上人呢?”
“在御書房處理政事。”
“皇上經常住在龍嘯殿嗎?”
“皇上一般是在妃嬪處就寢或者直接睡在御書房,一月留宿龍嘯殿大概十天以內……”
拜託!你纔是皇后啊!爲什麼皇上的行蹤我這個做御醫的比你還清楚?看來皇后真像傳聞中一樣形勢古怪……
“好,那我遵旨。”
賀蘭飄聽說蕭墨不常來這宮殿,不用與蕭墨同牀共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陳太醫頭痛的望着她,終於說:“請娘娘歇息,微臣告退。”
“走吧。還有……謝謝你救了我。辛苦了。”
陳太醫一怔。
他爲官多年,收到的賞賜不少,卻沒有一個主子會向他道謝,說聲“辛苦”。爲什麼這個少女,會這樣神色自然的向臣子道謝?難道她不知道這是身爲臣子該做的事情嗎?可他的心,到底是暖了……
“娘娘客氣。”陳太醫恭敬的說道。
夜深了。
蕭墨果然沒有回宮,不知道是在御書房處理政事還是在和某個妃嬪廝混,而賀蘭飄樂得自由。她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拒絕了宮女讓她睡在主殿的請求,只是隨便找了間乾淨的房間就睡下。她不知道在蕭墨那張大牀上留宿是一種多麼大的榮耀,就算她知道,也會放棄這一“光榮”。她,只是換上了寢衣,在宮女擔憂的眼神中睡在龍嘯殿給宮女準備的房間中,沉沉入睡。
沒有了生與死的威脅,她這一覺睡得極爲安穩,臉上也滿是幸福的微笑。可她的幸福,很快被屋頂上傳來的噪音所打斷了。
該死的野貓!好死不死的幹嘛在屋頂上走來走去,打擾姑奶奶我睡覺!
賀蘭飄的“起牀氣”一向是非常嚴重的。對於比她牛逼的人,比如蕭墨、鶴鳴之流她一向不敢說什麼,但對方是柔弱的野貓的話
,她可就能肆無忌憚的怒了。所以,當野貓第n次出噪音時,她怒了。她隨手拿出房中的花瓶就朝屋外走去,費力的爬上通往屋頂的梯子。
“滾……”
“滾蛋”的“蛋”字被她生生嚥下。此時的她,正好掄起花瓶招呼“野貓”,頭鬆散,凶神惡煞,她高高的舉着花瓶,凌亂的頭在風中飄揚,但她看起來很想哭。因爲,蕭墨牌大野貓正端端的坐在屋頂,微笑着望着她。
“皇后?”蕭墨溫柔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釋。
“滾……滾……滾下去怎麼辦啊……皇上,臣妾來看看這磚瓦結實不結實……呵,還滿結實的……皇上保重,臣妾告辭。”
賀蘭飄裝模作樣的拿花瓶輕輕敲打着屋頂的磚塊,然後企圖離開。可是,蕭墨沒有放她走。他望着她,對她微笑:“既然醒了,陪朕坐一會吧。”
我能說不嗎,我的皇上?
自從知道毒性已經解除,自己能長命百歲的活下去後,賀蘭飄突然更怕蕭墨,更怕死了。她不想犧牲來之不易的生命,所以,她不敢違抗陰險可怕的蕭墨。所以,她乖乖坐在了蕭墨身邊,與他一起在屋頂吹風。
“皇后沒事,朕很欣慰。”蕭墨溫柔的望着她。
欣慰你個大頭鬼!誰知道你給我解毒是安了什麼心?我纔不相信你會人品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直說吧!
賀蘭飄緊緊的皺着眉,保持沉默。
“你怕朕?”蕭墨用手輕輕撫平賀蘭飄緊皺的眉毛,笑了:“你不開心?見到朕,所以不開心?”
是啊!看不出您老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可是,我不敢說……
“當然不是。”賀蘭飄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是羞澀、惶恐:“臣妾是……沒死成,太激動了。”
“你說謊。”蕭墨靜靜說道。
夏日的風,涼涼的拂過兩個人的面頰,吹起他們的長。蕭墨身穿黑色的長袍,領口微張。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精緻的五官有多了一層飄逸與魅惑。就算再厭惡蕭墨,賀蘭飄也不得不承認,他是美麗的。她見過蕭墨穿紅衣、黃衣、黑衣,但黑色似乎是最適合他的顏色。一樣的深沉,一樣的穩重,一樣的,令人感覺到寒冷與恐懼……
“爲什麼不反抗了?”蕭墨突然問道:“朕記得抓你回宮的時候,你可是拼死反抗,甚至威脅朕。很有趣。”
不要一臉嚴肅的說我“有趣”好不好……我倒是想反抗,但反抗有用嗎?我拼死反抗,甚至下了那麼大的決心玩意識型自殺,不還是乖乖的坐在您老身邊陪您抽風,哦不,是吹風嗎……反抗,在你面前,是最無用的遊戲了吧。
“臣妾萬不敢觸犯皇上。”賀蘭飄謹慎的說道。
“呵……我想你已經知道你身上的醉荷衣的毒性已經解了,你自由了。高興嗎?”
“……真的解除了嗎?”雖然從蕭墨口中再一次確認,但賀蘭飄還是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朕從不說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