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救洪秋燕的時候,蘇樂的確是心存不忍,可是真正幫助洪秋燕脫離危險,又覺得這女人實在可惡,三番兩次的坑害自己,自己現在這樣做,就有點以德報怨了,蘇樂故意嘶啞着喉頭道:“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亂叫,否則,我把你扔在這裡再不管你的事情。”
洪秋燕一臉惶恐,她極其配合地點了點頭。
蘇樂這才扯開她嘴裡的破布,然後幫助洪秋燕解開捆在她手上的繩索。
洪秋燕雙手得到自由,自行將腳上的繩索解開,被捆了這半天,洪秋燕早已手足痠麻,她活動過了一下手腳,目光落在那三名乞丐身上,雙目之中立時閃過陰冷的殺機,她舉步向前狠狠一腳踹在帶頭的那名乞丐襠下,踢得那乞丐痛不欲生,周身瑟瑟發抖,卻苦於穴道被制住,做不出任何閃避的動作。
蘇樂知道洪秋燕心狠手辣,擔心她搞出人命,擋在她身前阻止道:“這邊交給我,你走吧!”
洪秋燕望向蘇樂,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表情,因爲蘇樂帶着臉譜,洪秋燕看不到他的本來面目,可洪秋燕畢竟明白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從剛纔那三名乞丐被對方頃刻間放倒,洪秋燕猜測到對方的武功應該遠勝於自己,她自然不敢造次,輕聲道:“多謝先生相救,他日我一串紅必報先生的大恩大德。”洪秋燕說完這番話,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蘇樂望着地上的三名乞丐,看到這三人都是目光充滿怨毒地看着自己,想想那算命瞎子果然有先見之明,如果被他們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恐怕從今天起就要永無寧日了。
蘇樂也沒有難爲這幫乞丐的打算,畢竟丐幫幫主莊窮對他有恩,他的孫子莊窮又是自己的好兄弟,自己沒必要對這幾名乞丐趕盡殺絕。
蘇樂從大門離開,沿着小巷回到小吃街。方纔揭開臉上的面具,他長舒了一口氣,聽到身後竹竿點地的聲音,馬上猜到算命瞎子已經如影而至。
蘇樂轉身道:“真是難爲你了,明明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卻要裝成一個瞎子。”
算命瞎子嘿嘿笑道:“我從沒說我是個瞎子。只是你把我當成瞎子。”他拍了拍蘇樂的肩頭道:“我幫你英雄救美,是不是應該請我吃一頓?”
蘇樂道:“好啊,我朋友還在吳三龍蝦館等着,不如一起過去。”
算命瞎子搖了搖頭道:“我不吃葷,也不喝酒,你若有心。請我吃碗餛飩麪就行。”
蘇樂對這個算命瞎子發生了濃厚的興趣,算命瞎子指了指白河岸邊,已經拄着柺杖快步向岸邊走去。蘇樂跟着他的腳步走出了小吃街,卻見白河岸邊,有一個小小的餛飩攤子,一對老年夫婦正在那兒買餛飩,生意冷冷清清。和小吃街內的熱鬧景象天壤之別。
算命瞎子來到小桌前坐下,大聲道:“老闆,兩碗餛飩,外加兩個荷包蛋。”
蘇樂笑道:“您吃吧,我不吃。”
算命瞎子道:“那就看我吃!”兩碗餛飩上來,算命瞎子狼吞虎嚥地吃了個一乾二淨,然後打了個飽嗝道:“好飽!”
蘇樂托腮望着他道:“先生,您爲什麼會找上我?”在蘇樂看來,這個算命瞎子絕不是偶然和自己相遇,也許他早就盯上了自己。
算命瞎子嘿嘿笑了一聲。藏在墨鏡後的雙眼流露出狡黠的光芒:“因爲你骨骼清奇,本性純潔,一身正氣,並非凡人,日後必成大器!”
蘇樂有些哭笑不得。又來了,這番話連三歲的小孩都糊弄不了,他盯住算命瞎子的雙眼,事實上蘇樂看到的只是墨鏡:“您既然那麼會算,不如給我算算!”
算命瞎子笑道:“算什麼?過去、現在、將來,你挑哪一樣?”
蘇樂道:“都算算。”
“你當我算命這麼不值錢?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拎着錢箱排隊等我算命,可惜我瞎子視金錢爲糞土。”
蘇樂道:“都瞎子了那還看得見?金錢和糞土你也要靠聞的。”
“我呸!你小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拐彎抹角地罵我。知道你小子心裡不服氣,那好我就幫你算算。”
蘇樂把手伸了出去,瞎子伸手將他的手推了回去,笑眯眯道:“你姓蘇對不對?”
蘇樂不屑道:“切,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叫蘇樂,你家在惠南春風街開了一家小飯館,名叫小東風對不對?”
蘇樂也沒覺得有什麼驚奇,打量着算命瞎子,心說這瞎子過去是不是認識我?
算命瞎子道:“你娘叫蘇美紅,春風街都叫她蘇三姐,她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打牌,你是她唯一的兒子,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
蘇樂這會兒已經越發感到驚奇了,他明白,這些資料肯定不是瞎子算出來的,他在調查自己,把自己的出身來歷調查得清清楚楚,他低聲道:“你在調查我?”
算命瞎子反問道:“我爲什麼要調查你?”
蘇樂道:“我怎麼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廚子,你爲什麼要調查我?”
算命先生道:“普普通通的小廚子,會驚動盜門四路人馬對你下手?普通的小廚子會讓丐幫幫主對你諸般照顧?”
蘇樂道:“難道你知道真正的原因?”
算命先生道:“我的確知道一些原因,不過現在還沒有找到真憑實據。”
蘇樂道:“關於什麼?”
算命先生道:“你爹是誰?”
蘇樂被他一問,不由得愣在那裡,這個問題他也無數次問過老媽,可是每次老媽都給他搪塞了過去,蘇樂渾渾噩噩地活到了十八歲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究竟是死是活,說起來也真是莫大的不幸了。
算命先生道:“有一點,你必須要相信,我對你沒惡意的,我想幫你。”
蘇樂道:“幫我?我有什麼需要讓你幫忙的?”通過幾次接觸,他初步可以判斷算命先生對自己應該沒有加害之心,不過他應該也不會平白無辜的幫助自己。
“你想不想知道,到底你父親在哪裡?爲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照顧過你,沒有和你生活過一天?”
蘇樂心中當然想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又明白眼前的算命先生未必那麼好心,蘇樂雖然年輕可是對人心險惡這四個字的領悟遠超其他同齡人,是以他在和年齡比自己大的高大寬相處時候,也表現得要比高大寬成熟得多。蘇樂笑道:“我爹死了!”
算命先生微笑道:“人早晚都會死,我卻知道他仍然活着!”他的語氣顯得莫測高深。
蘇樂目光一亮,他強忍住追問下去的慾望,淡然道:“我該走了!”人往往都是這樣,你越是表現出對渴求知道真相的慾望,對方就越喜歡賣關子,蘇樂知道算命先生正在有預謀地將自己一點點引入他設好的圈套。既然如此,我偏不讓你的如意算盤得逞。
蘇樂無所謂的態度顯然出乎算命先生的意料之外:“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這次他率先有些沉不住氣了。
蘇樂道:“在我心中他早就死了,他從未關心過我的死活,我當然也不會關心他,我走了,對了,我就是一個凡夫俗子,不是你所說的什麼骨骼清奇,我也成不了什麼大器,那啥,以後您就別跟着我了。”
蘇樂說走就走,算命先生望着蘇樂的背影脣角露出一絲笑意,蘇樂走後,他也起身離去,走得卻是和蘇樂相反的方向,確信身後並沒有人跟隨,這算命瞎子將柺杖夾起,進入濱河公園停車場,上了其中一輛黑色的奧迪車。
隨着嗤!地聲響,有人劃亮了火柴,湊在橘紅色的火苗上點燃香菸,他蒼老的面孔被火苗照亮,他的臉上升滿了麻子,宛如佈滿環形山的月球,同樣帶着墨鏡,雙眉灰白,火柴被他扔在了車內的菸灰缸裡,車內重新歸於黑暗。
算命瞎子恭敬道:“左爺!”
被成爲左爺的老人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他落下一些車窗,聲音粗糙而嘶啞:“是不是他?”
算命先生道:“目前還不能斷定。”
左爺冷冷道:“這還不簡單,找個機會,給他做個親子鑑定。”
算命先生道:“左爺,他真的是門主的兒子?”
左爺手中的香菸停滯在那裡。
算命先生道:“夫人要是知道他的存在,絕不會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
左爺緩緩抽了口煙,沉思良久方纔道:“這件事你知我知,絕不能讓夫人知道,沒有確切的把握,決不能透露給外界半點的風聲。”
算命先生道:“我只是想不透,爲什麼莊窮會幫他?門主和莊老爺子好像並沒有什麼交情。”
左爺道:“有沒有查過那個蘇美紅?”
算命先生搖了搖頭道:“查過,但是這個人好像沒什麼特別。”
左爺冷冷道:“好好查查她的底子,這個女人絕不會是普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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