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流浪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卻是猴王先出聲道:“那些狗鼻子還真靈,陰魂不散!”
焦傲腦子雖不靈光,但還是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把鎖魂珠往胸前衣袋裡一放,“我們快走。”就和阿啞當先跟上。流浪微有遲疑,眼睛往梳梳那一瞟,還是拉着她追了上去。馬萬財三個則猶豫了好幾秒鐘,最久還是跟在了幾個妖精後邊。
他們逃得是快,可怎麼也逃不過犬妖的鼻子,同時焦傲有傷在身,又有梳梳這樣的累贅,但聽後面腳步聲越來越近,流浪臉色一變再變,忽地一下站定,轉身往回跑去。
“流浪!”梳梳不知所措地急叫。
焦傲、猴王同時攔了過去,“你要幹嗎?”其實他們心中又怎麼不知流浪他想幹嗎,這問題算是明知故問。
流浪道:“你們別攔我,只有我才能讓我爸停手。”
猴王苦笑一下,“我怕你還沒跟犬浩說清楚,又或者你還沒見到犬浩,那婆娘就要了你命了。”
流浪不語,這可能的確很大。
猴王又道:“況且遮天手關乎重大,你以爲犬浩會聽你的?”看得出他心中所想,接着道:“的確,焦傲他們已答應不把遮天手的秘密告訴別人,可犬浩會信嗎?即使他相信,他又敢冒這險嗎?小天,如果你真爲大家着想,就跟大家走。”
流浪稍一遲疑,也明白其中關鍵所在,自己既阻止不了爸爸,如果再拖下去,只會害了大家,臉現自責,“對不起,六叔。”
猴王點點他,在他肩上輕拍一下,“明白了就快走。”
流浪點下頭,和焦傲他們起步要跑,卻見猴王還站在那,回過頭去,“六叔……”
猴王把金箍棒一頓,道:“快走吧!別婆婆媽媽壞我興致了!剛得到金箍棒,不再痛快打他一場,癢得慌啊!”
“六叔……”
“猴王……”
所有的人都明白猴王的用心,便是“三馬”也不禁爲猴王擔心了。終是馬萬財頭腦最精,拍了拍焦傲,“我們還是聽猴王的先走吧。猴王原先既能從羣妖中殺出來,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焦傲等還是遲疑了一陣,終於點下了頭。
看着他們跑遠,眼角餘光掃見一片血雲飄來,猴王現出一絲苦笑,突然大喝一聲:“好兄弟,咱再好好玩玩吧!”金箍棒猛地劈出澎湃妖氣,火熱焚風,火與血的對拼,兩團紅色“嘭”地爆開。
火浪退去,血潮聚合。
犬王的身形隨着血影刀的凝聚而出現,尚未落地,凌空就是幾道凌厲刀芒連環劈落,喝道:“死猴子給我滾開!”
“嘿,我叫你好兄弟,你叫我死猴子,你說我會聽你滾開嗎?”冷笑中,猴王金箍棒陡伸十米,劃個半圓,好像個巨大蒲扇一般把幾道刀芒全部擋下,“還你!”巨大的“蒲扇”卷着幾道刀芒就從下方疾速吞向犬王。
轟隆——
血影的瞬息移動,犬王到了二十米外,剛纔凌空之處,空氣受熱急脹,像閃電打雷般爆裂開來。
幾下功夫,犬夫人帶着一大批犬妖追來了,卻沒有他族的妖精在。想來犬王是怕他族妖精知道了遮天手的秘密,看用什麼方法穩住了那些妖精。不過不用懷疑,那些妖精沒來參加拼命,恐怕正在偷着樂呢!
犬王自身能耐本要強於猴王,雖然血影刀稍遜於天上地下第一神兵的金箍棒,但還是自信不會輸於猴王,頭也不回地呼道:“快去把那幾個小子全部解決了!”說是“全部”,是擔心焦傲、阿啞已將遮天手的秘密告訴了其他幾人,要把他們全部滅口,卻不知道其中還有自己的一個兒子在,這使犬夫人一時喜出望外,這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殺流浪了麼?
焦傲幾人跑出一程,遠遠聽到後邊的劇鬥之聲,知道猴王已經跟敵人對上了,人人擔心,但腳步還是不能停下。又出了十幾裡山路,梳梳儘管是被流浪拉着,但也還是吃不消了,氣喘吁吁,再跑下去真有窒息的可能了。同樣,焦傲臉色也是慘白地嚇人,以他的傷勢,若不是胸口衣袋中的鎖魂珠不停傳來的暖流,恐怕他早支撐不住了。而且,由鎖魂珠傳來的那暖流、也只對他胸口那個“卐”字佛印起着充實的效用,對他體內的屍氣、妖氣、鬼氣反有壓制之態,對那道氣倒沒反應。
流浪看出他兩人的苦態,要抱起梳梳跑或許可以緩解她的疲勞,但這個,他卻好像出不了手,停下來道:“再跑下去也沒用的,看來我們只有找個地方躲一躲了。”
他說的沒錯,即使跑得再遠,犬族也能靠着鼻子追上來,可是,能躲哪去?躲哪裡又不會被犬妖嗅到呢?
幾人想着,就把目光同時投向了旁邊一個清幽的小湖。馬萬財到湖邊找出一根長長的空心藤掐斷了,遞給梳梳道:“到湖裡有它呼吸。”
梳梳心裡害怕,這上面既有這麼多妖精,這水裡誰又敢保證不會有水怪什麼的呢?人類對無知的未來總是最恐怖的,梳梳儘管害怕岸上那些妖精,但看着這似乎平靜的湖水,她總會生起莫名的恐懼,可也只能跟着幾人小心地下了湖。
六月的湖水是那麼的舒適,清涼的感覺本可一下帶着滿身的疲勞,可現在,沒人有心情享受這份舒適。幾人潛在水底,梳梳和三馬都用長藤小聲呼吸;流浪不比焦傲、阿啞兩個殭屍,但憋氣幾個小時的本事還辦得到,短時間裡還用不着空心藤。
昏黃的日光透水而入,偶爾能看到幾條游魚從身邊蕩尾而過,天空的雲朵在此時顯得搖擺不定,一隻鳥兒飛過,雪白的腹羽在雲朵掩護下好似隱去了身形,一條魚兒一個沒注意,一股激流中無數氣泡“咕嚕”升起,魚兒就被鳥爪抓出了水面。
幾條晃動的身影終於在岸上出現了,在水裡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但從那披肩的長髮可以知道,當先那人正是犬夫人。而犬夫人左邊一人長身玉立,看似英武,該是犬哮那草包;犬夫人右邊那人則是一身雪白穿着,除了白護衛還有誰能貼身立於犬夫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