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焦傲和黑布殭屍一同掉下陵墓,以他們的能耐,本來應該可以及時跳上去的,只是其時兩人力量都用在了對方身上,大驚下已經來不及也根本抽不回力量,除非哪一方想捱上對方一擊。
一聲巨響方落,頭頂魔巖便即合上,焦傲力量終有不及,被震得斜飛數米之遠,而黑布殭屍則是筆直落地,重重地頓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腳下岩石卻沒破裂半寸,可見這魔巖之堅硬絕非普通岩石所能比擬。沒有絲毫停頓,他的連擊馬上出手,黑電,倏地劈向焦傲頸部要害。
焦傲心中叫苦不休,封魔線還纏在身上,要以佛印力量再度抵擋,卻痛苦地發現,自己還不能如意地操控那股純正力量,佛印要出不出地浮在胸口。瞬息之間,對方利爪已到,焦傲雖然不用呼吸,卻也有了窒息的感覺,“我不想殺你,你卻要殺我——”心中的不甘實在難以言表。
可就在他他閉目待斃的時候,黑布殭屍忽然停住了,黑布包裹下的一對眼睛現出幾分疑惑,過了好一會兒嘴巴才張了張,吐出兩個字:“駙……馬?”好像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似的,這兩個字說得甚是生硬。
焦傲自然知道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渾身一震,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只露嘴眼的殭屍,聲音不比他自然多少,“你是……困仙谷……出來的?”
“困仙谷”三個字鑽入耳中,黑布殭屍明顯顫抖了一下,喃喃自語幾句:“困仙谷,困仙谷,我……以前……在的地方……好像就叫……困仙谷。”接着眼睛一亮,“你真是……駙馬?”話說得仍然很是生硬。
“果然是困仙谷的!哈哈,難怪一直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焦傲喜得一下忘記了剛纔的兇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困仙谷的我應該知道你。只想不到困仙谷居然還有你這麼厲害的殭屍,我居然一直沒發現。”
黑布殭屍沉默一陣,似在回憶過去,良久才道:“駙馬以前……叫我……阿啞。”
“阿啞?!”焦傲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你不是在一個月前失蹤了嗎?怎麼……呵呵,原來你是到外面來了,王爺還以爲你是給老虎豹子吃了呢!想不到你現在竟然能說話了,還變得這麼厲害了,連我都打不過你了啊!”
“王爺……”阿啞眼中透出幾分思念,“王爺、王妃都還好嗎?”
“嗯。”焦傲點了點頭,呼道:“喂,還不給我把身上這線解開?多纏一分鐘都不好過。”
阿啞微微一呆,還是幫他把封魔線解了下來,“駙馬,你怎麼……跟以前樣子……不一樣了?”
“唉,說來話長,先說說你吧!”焦傲把封魔線收回袋中,“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包得這麼嚴實,臉也纏了起來?”說着便把手伸向了他頭上包裹着的黑布。
阿啞又是一顫,稍微退了一小步,不過他好像對這駙馬很是尊敬,最終還是站住了腳跟。
黑布緩緩解開,焦傲看到眼前這張臉孔,瞳孔逐漸擴大,其中明顯有火燃燒,“這怎麼回事?什麼人乾的?告訴我,告訴我啊!”說着伸手又往他臂上扯去,撕破一條黑布,跟臉上一樣,手臂佈滿了傷痕,竟還有螺絲、釘子之類的深入其中,“啊——誰?是誰?”這些螺絲、釘子跟打入他心中無異,難以忍受困仙谷的同伴遭受這樣的折磨,殺意火一般燒起。
阿啞卻只抱着腦袋,不停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腦中一幕幕畫面一閃再閃,連續的美肉,突降的鐵籠,可怕的電擊……所有所有的一切組成不可消退的恐懼,“試驗,我不要去試驗室,我不要做試驗,啊!放過我,我不要做試驗,救命,救命!啊——我不要試驗,我不要試驗……”
焦傲看出了一點端倪,怒聲問道:“什麼試驗?誰抓你做試驗?試驗室在哪裡?告訴我,我殺了他——”
“殺了他,我殺了他,我殺了他。”阿啞緩緩擡起了頭,眼中突然兇光一冒,“你們也得死,我把你們通通殺光——吼——”大吼着,擡爪就向焦傲面門抓去。
幸虧及時發現了他眼中的那道兇光,不然如此近距離的,以阿啞的速度,焦傲真難避開這一爪。
吼聲回震中,阿啞一抓未中,轉身就向陵墓深處跑去。
“阿啞!你別跑!我是驕傲駙馬!”焦傲拔腿急追。
轉過兩個彎,原本黑漆漆的陵墓竟然出現了奇異的光芒,眼前一個巨大洞穴中,各色光芒交相呼應,慘白的骷髏項鍊,鐵青的銘獸銅鐘,深綠的多叉大刀,紫紅的彎曲巨劍……所有這些或豎或掛,靠壁立地,在地上圍成一個巨大的犬形!而“犬頭”之中,一塊巨巖凸出,也成一個頭形,卻怎麼看也像鳥來的多,再看後面,還有巨大的鳥翼,指骨分明的鳥爪。翼龍,竟是翼龍的化石!不對,龍的化石只有骨頭而已,而這裡,嚴嚴實實的化石,連皮肉都成了化石,是成了精的翼龍!
除了這些,洞裡還有好幾具骷髏,很奇怪,四具蝙蝠骷髏中,竟有三具被犬骷髏死死壓在底下!撇開那隻翼龍巨妖不提,能進這陵墓的無疑都是叱吒一時的大妖精,不過現在,他們都成了阿啞的泄憤工具,一具具被他打得散架。唯有角落裡的一具犬骷髏逃過一劫,如果焦傲、阿啞現在能夠靜下心來,或許會發現,那具骷髏旁邊,一根手臂模樣的武器竟深深地插入了堅硬無比的魔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