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牛果真感興趣。
倒不是因着這畫兒裡有人物像她,而是,事關林立滿。
她可是肩負偵查任務滴人,可想,這條線索有多關鍵。師傅說,林立滿死後,鉅額財產卻大多下落不明,據說生前就轉移到京城,這幅畫或許就是個突破口。
她也曉得沉住氣,貌似還是從“有人物像自己”感興趣入手,
“真的很像麼,”
“我也沒見着呢,到了門口就被人搶了。”翀心見子牛有興致,更覺遺憾,東東趕緊接話,“跑不了,總得追回來,老子花了錢的。”
子牛接着問,“趙曉棠是誰,”
翀心靠向椅背悠悠哉,“說起他啊,梟雄咧,當年和前元首爭大位,眼看天下就是他的了,結果身體掉了鏈子,忽得急症,”翀心又起了身湊近子牛,聲音小些,“至今都有傳言說是前元首下了毒,反正不中用咯,敗下陣來,之後表面服軟,其實暗地裡老給前元首使絆子,最後,震驚中外的‘九一九遇襲’,嗯,曉得不,老元首大難不死,就是餘仙爲他擋了致命的那顆子彈。而暗殺主使官方認定就是趙曉棠,大清洗吶,趙曉棠被槍斃,這事兒至今公共場合聊一聊都是禁忌。”
子牛若有所思,
原來這麼個來由,
她最近確實也聽過“趙曉棠”的名號,不過是跟濛淚有關,濛淚那未婚妻不就說是趙曉棠原來的女人,後來流落風塵……
子牛眉心不由緊蹙,
那女人和濛淚一樣壞透了,也愛戲弄她,見着了總愛抱啊親的,好像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子牛真是看她是個女的,而且確實由心而論感覺不到惡意,純粹就跟“一般中老年天性親近她”一樣……濛淚也明着跟她說,他跟元楓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而且子牛也細膩,幾次見元楓,總覺這女人豔光四射的背後有着極其哀默的一面……反正說不出來的感覺吧,壞透了又如何,就是討厭不起來,反倒以小天使的慈悲之心,有時還會哀憫她……
這下好,林立滿竟然和這家子扯上關係了,子牛心裡想,這也好,他們禍禍我,我也不吃虧,順藤摸瓜,看看這家子跟林立滿到底什麼貓膩……
小天使的
世界常人永遠沒法兒懂,畢竟她秘密多,攬的事兒也多,你以爲捉着她這個線頭了,她出其不意,那邊又冒出來一個,你跟她搞得清白呀?
東東這邊還在爲“蘋果恨”極力奮戰呢……
靠着自己的光岡21前車蓋兒,東東不動聲色,他曉得應該不急不躁地面對,這局布了有段時日了,好容易把耗子引到墨州這個大籠子裡來,可得逮着了。儘管現在東東牙痛病又犯了。
牙病似乎是東東家族裡的遺傳病,他家每一代都犯牙病,什麼牙齦炎、牙周炎、齒冷症、牙畸形、牙侏儒、牙害臊、牙酸、牙屎、牙缺鈣、牙肥胖……無奇不有。
到了東東這裡似乎上述牙症都隱退了,可東東時常還是覺得硌牙,就是舌頭在牙牀裡來回轉悠,直升機一樣搜索每一顆牙齒表面,卻什麼也沒有,舌頭很失望,但從神經系統傳來的信息說明,確實又有東西塞在某個牙縫裡……醫生總說,這叫神經官能症。
前邊還在僵持着,
可說重兵壓陣,
東東的鐵哥們兒張來是河廣五代駐軍,現在雖隸屬墨州易翹,可起了性兒,該胡來還是胡來。
廣耀高速上,封路兩小時了,
逮的就是這輛京城方向開過來的芒果小越野。
大兵已經耐不住性兒了,敲窗吼,“再不下來接受臨檢,開槍了啊!”
芒果小越野四窗烏黑,只從前擋風玻璃稍淺的抹黑色裡見到隱約人影,
還是不顫咩,
大兵看一眼後面的頭兒,
頭兒稍一點頭,
大兵果斷朝右後車門車鎖開了一槍!
“咔嗒”,啓鎖聲,
人從小越野裡都下來了,
三人,
駕駛位、副駕兩男,
後座兒,一個女孩兒,
女孩兒,短髮,男孩兒似的短髮,穿着長及膝蓋的運動款羽絨服,精幹的體格,竟有幾分習武之相,
但,左耳很明顯的黑骷髏耳釘,素顏下又覺着有幾分痞氣,冷顏冷麪。
東東張頭瞄了瞄,知道她就是趙小棗,趙曉棠唯一的千金。
大兵們上前,“站一邊。”
女孩兒雙手放在外套荷包裡,另外兩個男孩兒一左一右似護着她,走到一旁淡漠站着,
看着大兵們開始搜車,
連車軲轆都不放過,
“找到了!”
剖開前座椅背,裡面掏出一個黑塑料袋,
倒在地上,
全是各色藥丸……
找着這些似乎不算,因爲大兵們還在拆車似地找……
此時,兩個男孩兒似乎面露憂色,扭頭和小棗低聲說了些什麼,
小棗輕笑,搖搖頭,不說話。
而這邊,
大兵們向頭兒也輕搖了搖頭,是沒再找着藥丸,還是……
頭兒走到小棗跟前,
“老實交代,還有貨藏哪兒了!”
小棗睨他一眼,倒是扭頭正眼去瞧遠遠的東東,
其實她也看不見那塊兒站着的人,車燈光太強,人隱在暗處,只瞧得出人大致輪廓,好像單手捂着左嘴呢,
小棗輕一笑,
“大費周章往我車裡塞這麼些不入流的東西,把我引來墨州,不就是想要那幅畫麼,直說呀,我燒成灰再帶着,豈不更添你們搜查的樂趣。”
看見那人從車前蓋上起身,回到車上去了。
東東硌牙得厲害,上車就咒罵了一聲,“他孃的,老子非把你們都拔咯!”
那頭,
連車帶人,全上銬子扣河廣了。
……
子牛是正常送文件至元首辦公室,
到了門口,聽見裡面一陣爭吵,
“這事兒我得管!再怎麼說,元楓現在是我家人,趙小棗是她閨女,就是我閨女。”
是濛淚。
好半天,餘仙才出聲兒,
“你還是管的有點寬。她出了京城本來就越了界,何況涉及墨州,不說藏毒這些小伎倆,易翹就拿‘欽犯親屬不能私自出京”這點逮她也是順理成章。別衝動。”
子牛轉身走了,沒進去。
光聽這幾個名字就是麻煩事,
子牛覺着多的是渠道瞭解來龍去脈,何必這時候進去頂這個風兒,趕緊走,不沾他們的恩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