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切磋就切磋!”曾義昊很自信,他就不信了,前世十多年的實地考察經歷還比不上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少年?
他有意地控制着呼吸,敏感的面部神經也不斷地微調着被勁風吹拂的面部肌肉,令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穩定,這確實也是一種磨練:“比玄氣我不如他,但比專業,如果他不是太無禮,我會適當地給他留面子!”
“說得好!”夏司組頓時滿意地笑了。曾義昊不同於其他少年,手裡已沾上人命,見過血,測試關時又是次次打破紀錄,夏司組不認爲這是虛言。
同時這也是一語雙關。曾義昊僅僅是五階玄徒,第一次坐這種五級玄獸在高空飛行,說話乍一開始時還有點顫和斷,但後面這一句,卻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比已經爭執了數個回合的許雨林和趙會川絲毫不差。
果然是領悟力很高的天才!
許雨林和趙會川對視一眼,均爲曾義昊的學習和調整能力而驚訝。修爲不如他倆,但在這高空飛行時強勁風力吹動下說話的控制力度不比他倆差,這小子,一開竅,果然聰明遠勝常人!
整個莽蒼山系方圓數萬裡,是東北、西南走向,快賢城在南,而臺金府則靠北,剛好隔了一個山脈的尾巴,因地勢較爲平坦,這一路上的官道倒是相當繁華熱鬧,沿路人煙不斷,行人不絕。
才進臺金府府城,曾義昊就看見天空中至少有數頭裝備着不同顏色旗幟的彩雲駝鷹在朝同一個方向飛,上面均坐着數個俱皆或興奮或傲然或冷然的少年,不由目光一凝:“今天聚集的人很多!”
“正常!雖然本坊的測試日是每月三次,但下面的城鎮地域較廣,一般家境差的新進見習坊員測試過後回家準備再回城,有些甚至要近半個月,所以總部的培訓是每兩個月一期。”前排的夏司組聽到了他的感嘆,立刻解釋。
“本坊早有規定,50人以上,才能動用中型或者大型的雲霧飛舟,以節省資源,但每期培訓時,每城很難湊足50人,所以大家都習慣性地坐彩雲駝鷹來府城聚集,再每個城市交10枚二級玄核給府城來啓動雲霧飛舟。”
“雲霧飛舟?那個很快嗎?”曾義昊好奇地問。
能比前世的戰機快嗎?
夏司組頭未回,但聲音依舊穩穩地傳來:“坐雲霧飛舟從我們快賢城飛到朱離郡,大約15萬里的路程,只要2天時間,卻至少要100枚三級玄核,若是每城都用,實在不合算。本坊雖然財大氣粗,但不該浪費的地方沒必要浪費。你們日後也要注意。”
曾義昊頓時心中一凜:“從快賢城到朱離郡居然有15萬里直線路程?”自穿越以來,他未去過其他城市,也就不明白這個世界倒底有多大,直到此刻,他腦海裡纔有真正清晰的概念。
15萬里就是7萬5公里。前世,從中國的深圳到首都北京的飛行距離也就1800公里,客機爲3小時左右,而客機在空中的飛行速度爲700公里/小時,這麼一算,這雲霧飛舟比客機的速度要快近4.5倍,已突破了音速,甚至是音速的3倍!
“明白,家大業大,開銷也大,能省的地方自然要省。若明明有可以節約的地方卻不用,那是白癡敗家子。”許雨林在一旁笑着大吼認可。出身貧寒的他極痛恨那種奢侈行爲。
“我們記住了,不當白癡敗家子!”一旁的趙會川也大吼着表態。他雖然出身富裕的趙家,但因爲前任趙家家主的暗中打壓,他的待遇也就跟一箇中層的奴僕差不多,平時同樣也是節儉得很。
曾義昊搖搖頭。這兩人出身完全相反,但目前看起來,或許是因爲資質相同,居然奇異地有了一絲共鳴。
只飛了數息,他們就看到了通寶坊那熟悉的巨拳標誌,夏司組忙控制着彩雲駝鷹的速度放緩,並緩慢地往下降低飛行的高度。
臺金府城內通寶坊的格局和快賢城差不多,但佔地更廣,中間那環更寬,比快賢城通寶坊足足寬一倍,而且這裡的靈氣明顯比周圍要濃郁一些,顯然這也是一個極好的地段。
“奇怪,爲什麼這裡能飛行的都是我們通寶坊的人?沒看到一個非本坊的人?”許雨林此刻已無心情再和趙會川比賽,舉目四望,見附近的空中只有身披不同顏色符帶的彩雲駝鷹之後,便很是詫異地問。
“正常,因爲今天是半禁飛日。”夏司組的聲音裡頗有些自得。
“半禁飛日?”許雨林和曾義昊疑惑地對視一眼。
“數百年前的今天,曾經有一位玄大尊的強者貪圖本坊一位新進見習坊員的家傳之寶,無視今天是本坊新進坊員聚集日,千里追來臺金府對其截殺,結果惹怒了臺金府支坊安全司的司掌和府城司珍,聯合府城支坊安全司的所有高手對其進行圍殺,最終,那位玄大尊身死魂滅,那被追殺的新進見習坊員僥倖逃得一命。”
“總部知道有這一事,大怒,總部安全司的司位親自帶隊去那位玄大尊的家中,將挑起此事的相關人俱皆滅殺,並且向本坊所有府城定下規矩,所有府城,每隔三個月的今天,都將處於半禁飛中,高空僅本坊成員可以自由通行,其他勢力,哪怕是該府城的城主,不管修爲有多高,都不準在城內飛行,否則安全司的人會出動一半的成員對其進行集中轟殺!”夏司組很是自得地道:“以後你們也記住這一點,在這一天,不管是去哪個府城的通寶坊,若是想上半空飛行,必須着本坊制式服裝,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曾義昊等三人心中一凜,再度對通寶坊的強橫和特權另眼相看。
快賢城的城主及世家對通寶坊恭敬有加,這也罷了,沒想到所有府城居然還有這麼一條強橫的規定,而且連位高權重的城主都不得不忍氣吞聲地遵守,通寶坊,果然厲害!
這裡通寶坊的大門極其宏偉開闊,而且此刻也並不擁擠,似乎臺金府府城的人知道今天的日子特殊,不敢前來打擾。但饒是如此,曾義昊他們四人所坐的彩雲駝鷹並沒有向大門處下降,而是繼續向前下方飛,大概飛過了近兩百米後,快到一個巨大的圓環露天廣場時,才迅速放緩速度,但依然沒有下降,只是在原處盤旋,但見夏司組拿起右邊墩位上一個半縛着的卷帛,輕輕地抖動,再猛然向鷹身外撒開。
一個巨拳標誌下,“快賢支坊”四個足足有數人高的巨形字幅頓時迎風展開,化爲巨大的風帆鼓漲,被強勁的風吹得呼呼直響,用金線繡成的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格外絢目華麗。
眼看着那展開的字幅被風力吹得向後一鼓,以致於身下的彩雲駝鷹都身形一滯,夏司組立刻臉色一肅,手臂上透出淡淡的玄氣,往回運勁一扯,幾乎就要被風吹偏的字幅頓時穩穩地定在半空不動。
曾義昊不由咋舌:“乖乖,臂力好強!”
這樣巨大的字幅風帆,要放在地球上,哪怕是被一個頂尖的兵王給扯住,結果也肯定是兵王被身不由己地帶得飛至半空,而不是像此刻這樣,字帆被定住!
“不下去?”許雨林和趙會川同樣爲夏司組這強悍的臂力而傾倒,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欽佩和嚮往,不過很快,許雨林就好奇地問。
“等回覆再下去。”夏司組簡短地回答,看得出,他一個人在空中這樣控制着巨大的字幅,抵抗着強風的壓力,還是頗有些吃力。
曾義昊有些驚訝——這裡居然也有空中管制?
在他們停下來等待之際,已經有七、八頭巨大的彩雲駝鷹在附近不同方向不住地盤旋等待,另還有六頭彩雲駝鷹在地面上的旗語指揮下緩緩下降。曾義昊原以爲自己等人少說也要等上近半小時的樣子,沒想到還不到十息,已從地面飛上來一位很有精神面帶笑意,眼狹長而鼻準極高的中年人。
大家都是在向下飛或者在半空盤旋,這位向上飛的中年人便異常顯眼,再見他的方向似乎是朝着自己這一邊,那雙目光也是緊緊地盯着自己這一方,曾義昊便有些訝異。
“夏司組,你的熟人?”趙會川驚訝地問。
“呃……還好!”夏司組的語氣中也透着股意外。
待飛到他們前方數米處,此中年人便穩穩地停住,任高空的風強勁地吹拂衣衫的下襬,頗有一種飄飄欲仙的世外高人範:“小夏,聽說你們快賢城這次出了一位14歲的破紀錄天才,他有沒有來?”
問是問的夏司組,但目光卻在曾義昊等三人的身上打轉,而目光落在曾義昊身上時亦有些疑惑。
能不靠任何外物飛上天,這人就是玄大師級。
趙會川和許雨林同時恍然,然後一起朝曾義昊使眼色,言外之意是他未露面已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