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正揹着童姥行的十餘里,忽然聽到遠處一個輕柔婉轉的聲音叫道:“小師侄,好師姐,你們在哪裡呢?妹子想你想念的緊,怎麼一見妹子就離開了,快點出來吧,快出來吧!”
感覺背上的童姥身體一陣緊張,夏侯正安慰道:“童姥不用擔心,那些人會告訴師叔我們往南邊去了,師叔不會追上來的。”
童姥也放鬆了,想起之前夏侯正落下懸崖時所用的奇異武功,當時情況危機,來不及詢問,此時心中大定,當即問道:“你之前那是什麼武功,居然可以凌空虛立,難道我數十年不下縹緲峰,江湖上居然出現了這樣的高深的武功?究竟是何人所創?”
夏侯正腳不停歇,解釋道:“這不是武功,而是一種藉助空氣減慢下落度的原理,就像平時你逆風行走時會感覺風在推你後退一樣,我只是將這種力量藉助一種特別的力量將這種力量加大了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童姥點點頭,臉上淡然,不做評論,她心中實際是不信的,只是夏侯正不想說,此時有求於人,不好過於逼問。
兩人一路西行,童姥感激夏侯正救了她,於是將天山折梅手傳授給他,夏侯正本來就是爲了這個來的,自然用心修煉,不過數日,這極爲拗口的口訣居然已經被他背了下來,而且童姥要他倒背的時候,他現倒背居然比順着背還有流暢,一時心情大好。
此時童姥卻臉色一變,語氣也不復前幾日的親和,雙手握拳,在夏侯正背上猛擂,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小賊,你……你一定與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我一直讓你瞞在鼓裡,小賊,你還要騙我麼,你……你怎麼對得住我?”
夏侯正一時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童姥,慌忙將她放下,幸好童姥雖然一陣怒打,卻沒有運上真氣,對夏侯正也沒有造成傷害。
“師伯,您說什麼?我見到您的時候才見到師叔啊!”隨着時間流逝,童姥越長越大,加上口中蒼老的口音,夏侯正已經不介意叫她師伯了。
放下童姥,之見她一張臉已經漲成紫色,淚水滾滾而下,罵道:“你和李秋水這賤人已經私通了,是不是?你還想抵賴,不然的話,她怎麼會將‘小無相功’傳給你?小賊,你……你瞞的我好苦。”
夏侯正一怔,原來師父已經將小無相功傳給自己了,當時他沒有說,還以爲他沒有傳給自己了,真是太好了,夏侯正心中歡喜,臉上卻是一副迷茫的樣子問道:“師伯,什麼‘小無相功’?這不是我逍遙派的上乘武功嗎,我沒學過啊,我怎麼會?”
童姥定睛一看,現自己面前的是夏侯正,隨即定神,拭乾了眼淚,嘆了口氣道:“沒什麼,是你師父對不住我。”
原來夏侯正背誦口訣時,在許多難關上都迅通過,倒背起來尤爲流暢,童姥猛地想起,那一定是修習了‘小無相功’的緣故。
她與無崖子、李秋水三人雖然一師相傳,但是各有各的絕藝,這‘小無相功’只傳給了李秋水一人,童姥雖然不會這門武功,但是與李秋水相鬥數十年,對於這門武功行使時的情狀自然十分熟悉,這時現夏侯正身具這門武功,驚怒之下,將他當做了無崖子。
童姥一路痛罵無崖子和李秋水,夏侯正知道童姥的脾氣,也只是稍稍勸解。
又一日,兩人來到了西夏的都城靈州,童姥的天山折梅手夏侯正早就已經學會了,應童姥的要求,夏侯正和童姥又往西方奔行了二百里,然後又繞路趕回靈州。
夏侯正不敢帶着童姥在人前出現,只得在山野中等到黃昏,他又出現在城牆之下時已經是二更,夏侯正武功今非昔比,翻上城牆,然後輕輕的溜下去,聽着童姥的指點,避過一隊隊高舉火把來回巡邏的鐵甲騎兵,向着西夏皇宮行去。
大約走出三里路,只見一座高樓沖天而起,高樓後層層疊疊,盡是構築宏偉的宮殿,宮殿金碧輝煌,流光溢彩。
夏侯正可沒功夫去欣賞這些宮殿,在到達的片刻之間,夏侯正已經閃入牆角,矮身躲避。
童姥讚了一聲,“你這小子倒是機靈,現在聽我的指揮。”
童姥話音剛落不久,只見四個人影自西邊掠來,跟着又有四個人影從東邊掠來,八人交叉而過,輕輕拍了一下手掌,繞了過去。瞧這八人的身上矯捷,顯然武功不弱。
童姥拍拍夏侯正的肩膀,低聲道:“御前護衛巡查已經過去了,快翻進皇宮,過不了片刻,又有新的巡查過來。”
夏侯正知道童姥多年追殺李秋水,對於西夏皇宮的防禦力量自然極爲熟悉,聽得童姥的話,夏侯正不敢遲疑,立即翻牆而入。
根據童姥的指點,夏侯正一路躲藏,躲躲閃閃行了半個時辰之後,一片比之前所見房屋矮小簡陋許多的房屋出現在兩人面前,皇宮護衛也不再現身。
童姥指着前面的一所大石屋,道:“到那裡去!”
那石屋前有一片空曠的地方,月光如水,照在這片空地上,四周沒有遮掩之物,夏侯正運氣輕功,也不用凌波微步,主要是每次他一用凌波微步,童姥的態度就會變惡劣。
一個閃身,夏侯正已經揹着童姥到了屋前,這石屋牆壁均是以四五尺見方的大石塊砌成,異常厚實,大門則是一排八根圓松樹削成半邊合釘而成。
不等童姥吩咐,夏侯正就已經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進入石屋,夏侯正感覺一陣寒氣迎面撲來,裡面堆滿了一袋袋裝米麥的麻袋,堆滿了房屋裡面,看起來像個糧倉,左側卻留了一個窄窄的通道。
輕輕的關上大門,童姥心情甚好,笑道:“咱們進了冰庫,看了應該沒事了!進去瞧瞧!”
關上大門,屋內沒有窗戶,入眼一片漆黑,夏侯正輕輕點燃火摺子,給童姥拿着,然後向那條窄窄的通道走去。
通道後面是一條樓梯,通向地下,越往下,寒氣越重,走下樓梯,映入眼簾的是一堆堆巨大的切得整整齊齊的冰塊,火光照在冰塊上,忽青忽藍的,頗有一種奇幻之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