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79年,元至元十六年,南宋祥興二年,古語言之,崖山之後無中國,明朝之後無華夏,崖門,因東有崖山,西有湯瓶山,延伸入海,就像是一半開掩的門,故此,名爲崖門。
祥興二年二月六日晚,一面,是偏於一隅百年的王朝,一面,是東征西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草原霸主,在這片並不大的海域,關乎尊嚴,關乎領土,還有那是否能夠保住的傳承,最後的一戰,在這裡打響。
當日,風雨交加,狂風嘶吼,滾起的浪花呈吞天的勢態,烏雲蔽日,黑壓壓的海面直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戰船排列,南宋二十餘萬軍民都在等待着那一刻,彷徨,緊張,不甘,憤怒,他們的情緒化身爲一面無形的大旗,順着船頭迎風晃盪的桅杆,立着它那悲憤倔強的頭顱。
“殺殺殺!”。
勝利,怎麼會那麼的難以觸摸,指揮的失利?策略的平凡,血,染紅了腳下碧綠的海水,
火光,熊熊燃燒的火光想要衝破這黑暗的黎明,可,勢單力薄,或以天命如此。
浮屍百里,寧死不屈,十萬軍民不願做亡國之奴,戰將陸秀夫眼見突圍無望,身背幼帝,縱身一跨,跳入了血海之中,死亡,並不是那麼的讓人恐懼,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爲了氣節,爲了尊嚴,爲了這些看不見,摸不着,只能供後輩去評判的史冊,而放棄可見可碰的悠悠年月,享盡榮華的大好頭顱。
投降,榮華富貴,戰死,笑的暢快,所幸,那一輩的人們多數選擇了後者。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尊嚴,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蕩然無存,奴隸,奴僕,受人指使,命不如畜生,苟且偷生者,樂的安民者,他們的選擇沒有錯,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點,適用於全天下所有的民族,作爲戰敗的一方,他沒有資格選擇尊嚴,謙卑的忍受,嘆息歲月是多麼的難捱。
三道枷鎖重重的壓在這些人們的身上,沒有目標,沒有生氣,只剩面如死灰的做着工,受着苦,忍着辱,周而復始,層層疊加,待到那一輩人老去,下一輩人繼續重複着上一輩人的屈辱,可國運尚還未完,自有少年揭竿而起!,驅除胡虜,復我中華,想我泱泱華夏之輩,豈能屈居外族之下當牛做馬!。
元順帝至正十一年,潁州劉福通率衆起義,部衆以紅巾裹頭,史稱紅巾軍,而後率部西進河南,相繼攻佔項城,羅山,真陽,隊伍迅速發展到十餘萬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殘酷的壓迫就如同一桶**,引線和火苗之間的距離已經到了即將點燃的地步,嘭!殘酷的統治爆炸了,關乎尊嚴的一戰,在幾十年後的後人們手中打響了。
1368年,出身濠州鍾離的朱元璋在應天稱帝,國號大明,同年,明軍攻陷元大都,殘暴的元朝統治就此戛然而止。
“你好點了吧?”。
多年的戰事導致大多數的土地上都人丁稀少,附近打量了一圈,打眼望去,肉眼可見的距離內似乎都沒有人家,扶起歐陽茜韻,按照蒙塵給自己等人接下來的任務,自己需要找到龍脈所在之地,然後,接下來一定是還有着什麼,但,蒙塵卻沒有全部的告訴鄭子城。
“沒想到,她竟然是他的後人”。
內心輕嘆一句,神仙的手段可真是神通廣大,自己知道的越多,對於神仙們,自己就越恐懼,剛纔問鄭子城的時候,鄭子城告訴自己,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1368年的明朝,他,他回到了以前!。
誰能相信,早就已經從那個時間段過來的自己,竟然會重新經歷一遍相同的歷史,他想選擇不相信,但事實卻不得不讓他去相信。
冥冥之中一切難道皆有天來註定,自己親手交到那家人手中的龍鳳玉佩,而此刻,自己卻跟着那家人的後人,來到了她祖宗所在的歲月,這是什麼,他不知道,清唱一聲佛號,道上一句道言。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嗨,你們好!”。
整齊的白大褂,梳理到有條不紊的八字鬍,一幅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眼神很沉穩,一雙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此刻,就站在鄭子城等人的面前,雖被數槍抵對,但仍然是笑容可掬。
“你就是,常遠博士吧?”。
眼前這傢伙的穿着打扮樣貌特徵和蒙塵給自己的信息照片上是一模一樣,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確就是常遠,搓了搓手掌,指了指身後的那顆參天大樹。
“如果你們沒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們走吧?”。
“走,往那走?”。
常遠手指的方向是一棵參天大樹,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讓這幾個人全部都鑽到樹裡面?就像是完完全全看透了鄭子城一樣,還沒等鄭子城發問,常遠就已經率先回道。
“別誤會,樹下面是一間簡易的時空穿梭室,這個時空,並不是我們真正的目的地,所以,各位,現在還得麻煩你們再進行時空穿梭一回”。
歐陽茜韻的臉色很不好看,但她還是強忍着沒有說話,只是漠然的跟在衆人的身後,在鄭子城的攙扶下,一步步的順着樹幹內長長的階梯,走到了位於地下的時空穿梭室。
“地方可能有點偏,沒辦法,時間太緊只能夠這樣了”。
“對於這次的任務,你還知道些什麼?”。
“那當然,這次的任務”。
這個常遠博士看來應該是個善言之輩,所以,在鄭子城剛剛問出關於任務的具體之後,常遠博士就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嘟嘟嘟嘟嘟的,給鄭子城講了一大段關於此次任務的目標和目的,其中,就有龍鳳玉佩的具體來歷和龍鳳玉佩具體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你說,龍脈?”。
龍脈,這不是舊時空的封建迷信嗎?自己忙活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耗費了這麼多的氣力,竟然只是爲了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龍脈,誠然,鄭子城並不接受這個說法,沒有理會鄭子城是相信也好,還是不相信也罷,手指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八字鬍,常遠沉吟道。
“有些東西你不信,未必就沒有,年輕人,千百年來比你聰明的人多了,你以爲,就你自己慧眼識真,看破種種霧妄?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沒有真憑實據,還是不要輕易的妄下推斷”。
“那我們現在去哪?”。
沒有動氣,因爲常遠說的並沒有錯,鄭子城自己也完完全全找不出任何可以進行反駁的地方,虛心求教,三人行必有我師,如果說鄭子城自己覺得自己有什麼優點,那可能就只有不懂得,願意去弄懂。
“明朝建文帝1402年”。
現在是1368年,1402年也就是三十多年後,歷史,毒蛇一直要比鄭子城他們都擅長的多,靠近着鄭子城的身邊,毒蛇輕聲的在鄭子城耳邊言語道。
“1405年是明朝建文皇帝退位的時候”。
建文皇帝此人,鄭子城倒也是略有耳聞,登基四年,施行削藩事宜,也有傳聞說,燕王朱棣早有起兵反叛之意,以此清君側的名號,率軍攻入應天,史稱靖難之役,數月後,應天皇宮一場大火,建文帝下落不知所蹤,同年,燕王朱棣在應天登基,史稱明成祖,年號永樂。
這段歷史自己也是明白的很,可,這跟龍脈又能夠扯上什麼樣的聯繫,沒有再繼續對鄭子城吐露一些其他的任務內容,調試完畢時空穿梭室的定位和穿梭時間,摁下啓動按鈕。
“嗡!”。
“這一次,常遠博士,我就全權拜託你了”。
此次行動的成功與否,對於以後的自己,以後自己的家族來說,關係太過的重大,同樣的,這個道理常遠更是明白,老夥計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麼拜託自己,同時,親手造就一個身兼龍脈的帝王之輩,對於一向浸淫風水學的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讓人瘋狂的實驗!。
“放心吧,一定沒問題的,我批過子城的八字命格,足以承擔的住那三十年的龍脈,順應天意,相信上蒼也一定會保佑他的”。
“希望如此吧,哎,誰也不知道三十年之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但,照現在機械審判聯盟的這種做法來看,三十年後,東區還會不會存在,這都不好說啊”。
有些事,終能忘記,但有些事,此輩之人卻非做不可,劉天賜身處機械審判聯盟少將審判長的職位,所以,他要比普通人更加的知道,如果,東區機械審判聯盟這座大山坍塌的話,會有多少人喪生,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坍塌的理由會有多麼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