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見到他的笑容,非但沒有感覺到親暱,反而是陣陣寒意油然而生,迅速擡起雙手在身前擺了擺手,緊張道:“不不不,我站着就可以,不能坐,我有什麼資格與你坐到一起呢,不能坐”
表現的極其抗拒。
男人也不勉強,閉上眼睛又不開口了。
盧卡斯等了足足一分鐘,見他根本沒有迴應自己的架勢,汗如雨下,心裡不斷的罵着李思明這個廢物,讓他去東方、去永城,是讓他起到威懾、震懾的作用,讓他們不要繼續調查尚天的事情。
可這個傢伙倒好,去了不到兩個小時,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甚至還要打電話過來讓對方聽到聲音,他是蠢豬麼?
如果不是這頭蠢豬,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尊貴的先生”
盧卡斯再次開口:“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蛛絲馬跡流露出去,我會立即讓人趕往東方,把事情完美處理,相信我,請再給一次機會”
男人重新睜開眼睛。
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不要緊張,坐…”
看錶情確實很真誠。
換成另一個人,以盧卡斯高傲的性格都不需要請,你是什麼身份敢在我面前坐下?可眼前這個男人他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聽到他說的與剛纔一樣,有種要被逼哭的情緒。
硬着頭皮重新回道:“我怎麼能與您坐到一起,不可以、不可以…請您聽我解釋,一定會有最完美的解決辦法!”
這次他沒敢說完停頓,擔心繼續閉上眼睛,急忙解釋。
“既然你不坐,那我就站起來…”男人好像真的很隨和,緩緩站起來,不過並沒在這裡停頓,而是向一旁走去。
盧卡斯趕緊跟在身旁。
男人一邊走一邊問道:“以你的看法,尚天是應該放還是不放?”
盧卡斯聞言,幽怨的看了眼男人,這種問題讓自己怎麼回答?萬一給出錯誤答案,將來某一天發生事故,就要面臨橫屍街頭的命運。
“隨便說”男人又道。
“放!”盧卡斯猶豫半晌後開口:“你們華夏有一種犬叫做獒,傳說是一犬生九子,要把九子放在一個籠子裡讓他們互相撕咬,殘殺,活到最後的那隻才能稱之爲獒,同樣,這隻獒,也一定是這九隻裡最優秀的”
“也與帝王一樣,會對孩子之間的明爭暗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最優秀的基因,才能發家族發揚光大!”
這一番說完。
前方的男人突然停住腳步,轉頭問道:“你對華夏的文化很瞭解?”
看似很平靜的發問,卻讓盧卡斯心頭一顫。
毫無節操的立即搖頭:“不放”
“應該是不放,本着人道主義精神,任何血肉和生命都是寶貴的,是值得保護的,如果尚天回到國內,以他對尚揚的記恨,勢必會造成非常慘烈的碰撞以及流血事件,這是不和諧的,不被允許的!”
男人沒有開口,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
眸子裡變得若有所思。
盧卡斯沒辦法判斷他究竟傾向於哪一種選擇,又道:“放與不放都是對的,因爲上帝要成就一個人,無論這個人做什麼都會成功,如果上帝要讓一個人失敗,任何努力都是白費,放與不放,都是命運的註定!”
怎麼說都擔心說不對,也就只能把報復推給他平日裡最信仰的上帝。
兩人繞過這種房子,走到房子後面。
後面的景色並不對,也不好,沒有花花草草,更沒有別墅內最爲常見的游泳池。
而是在正中央又一道圓形的圍牆,直徑大約十米左右,高度大約一米五。
兩人走到圍牆邊停下。
盧卡斯也站到旁邊,當看到裡面的景象,登時嚇得臉色蒼白,小腿在發抖,想要後退又不敢,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站穩身體。
這個圓形的圍牆裡面是一處水塘,只有中間一塊有水,四周都是用水泥砌成的平面,而平面之上,正爬着幾條鱷魚,正在嗮太陽的鱷魚。
事實上。
這種動物在拉斯並不少見,有很多在這裡居住的富豪,都喜歡養一些另類的寵物,有蟒蛇、有豹子,前幾天還有人牽着一頭被馴服的老虎逛街。
就連他自己也養了兩隻穴居狼蛛,也就是傳說中的黑寡婦,毒性極大。
他害怕的是與旁邊這個男人一起看鱷魚,誰知道哪句話說錯,就會被他給推進去,自己可是有堆積成山的財富沒有花完,怎麼能變成鱷魚的晚餐?
趕緊道:“先生,都憑你做主,只要你說,我都會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男人看到他膽戰心驚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他並不是一個嗜血的人,只是當下的處境讓他很爲難而已,全世界都開始察覺到端倪、都開始找線索,找證據,只有一個傻子被蒙在谷裡。
偏偏這個傻子又是什麼都敢做的傢伙。
“放還是不放?”
他默默的思考着。
“先生,我還有個主意,你爲什麼不與尚揚攤牌,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盧卡斯非常擔心自己的處境,也只能把最後一點策略給說出來,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一切問題都變得不是問題。
這個選擇讓男人一怔。
笑了笑。
沒有迴應,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目光,如果可以,他早就說了。
低頭看着池子裡爬着嗮太陽的鱷魚,其實平日裡根本不再這個地方居住,要不然這棟房子也不可能閒置多年之後,只在今天華夏農曆春節的時候被貼上對聯,至於這裡的鱷魚是誰養的他也不想搞清楚。
但肯定不是外人。
慎重開口道:“這樣,你讓李思明聯繫一個人,由他出面來解決這件事…”
話還沒等說完。
就聽前面傳來“咯吱”一聲,是院子的大門被人打開。
男人及時把話停住,很詫異誰會來,還是能打開門的進來,看向別墅側面的通道。
不到一分鐘是時間。
就看一名男性走過來,年紀也在四十歲左右,同樣是東方面孔,身高同樣在一米八左右,如果再仔細看,會有驚人的發現,這個人竟然與男人長的一模一樣!
哪怕是仔細看,也分不出面相、身材、五官上有什麼差別。
不過,兩人的氣質格格不入。
男人是沉穩。
而後走進這人是滿身邪氣…
男人心裡咯噔一聲,這就是他沒辦法說清一切的原因,因爲自己也不太平…
知道的多了,危險反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