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暗自嘀咕,一臉得意。這般面容看在那三位神將眼裡,卻是微微有些瞭然,這分明便是女孩子家的某些小情緒。
李玄感一臉頭疼,氣氛難言。葉飛不知何時惹出來的麻煩,如今卻要讓他來收場,當真可惡。
偏偏他無可奈何,一時間根本不知如何處理。
“葉飛啊葉飛,我就說嘛!你之前就不該招惹這小丫頭,現在好了,李玄感明明唬住了四周人,卻偏偏在這等小事上出了差錯,恐怕一時難以善了。”
深淵鉅艦內,烏白一臉埋怨地看着葉飛,咒怨不停。
葉飛神色有些尷尬,諸葛清明等人卻是一臉莫名其妙,“飛少,這小丫頭似乎要跟你過不去,要不你出去一趟,就以那大乾六皇子的‘身份’,向她陪個不是,說不得我們立馬就能離開這裡了!”
四周人雖不明就裡,但當下也是有了主意,這般建議老實說還算靠譜。
“那有這麼簡單,這小丫頭可不好糊弄,我要是出去了,只能節外生枝,恐怕麻煩更大!”
葉飛一臉苦澀,早知如此,七日前,他絕對不會隨意招惹這人。只是此番再後悔,顯然也是遲了。
“怎麼回事?你和這丫頭還有什麼過節不成?”
6瑤一臉古怪,看着葉飛,面色微微有些森寒。
衆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6瑤卻是再次開口,冷喝一聲,道:“葉飛,你可千萬別學你那師尊,招蜂引蝶,始亂終棄!我可告訴你,秋香那丫頭如今還生死不知,你可決不能對不起她!”
此言一落,在場人一陣愕然,但是看向葉飛尷尬的面容,卻是又一陣恍然。顯然葉飛在外面的七日,恐怕和外面這丫頭有些糾纏。
“你胡說什麼!我和這丫頭不過就是一面之緣,說來還算是起了衝突,和你想得一點也不一樣!”
葉飛板起了臉,聲音有些肅然。他尷尬的,並非是眼前事,而是前世和6瑤師尊月如夜的某些冤孽糾纏。
至於眼前,這哪跟哪啊!也就是6瑤,這神經委實有些大條,聯想力倒是豐富。
“先不說這些,外面好像又出了些問題!”
烏白一聲提醒,衆人回過神來,聚精會神地衝着光幕上看去。
深淵鉅艦之外,李玄感愣神間,遠處天地卻是一陣轟鳴。數千裡之外,朗朗白日,一瞬間,卻是天翻地覆,黑夜慼慼,繁星點點,一條星河垂掛天地間。
此處還是烈日灼灼,但是瞭望遠方,卻又是黑夜星河。黑天白日,於同一時間,顯現於天地間。
“咦?這是怎麼回事?”
李玄感面色一怔,難以置信地回眺望,一臉驚然。
就在此時,於那黑夜之間,陡然劃過一道流星,轟射而來。待到近處,衆人才看清,乃是一道御劍飛行的人影。
“大楚軍聽令,國師有令,即刻開赴正北五千裡,不得有誤!”
這御劍之人剛到近處,立時傳令,皓月劍樓上女神將面色一肅,只遲疑了半分,旋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朗朗威言,掃蕩天地間:“大楚軍所有軍候出列,限一炷香之列,整裝出徵,即刻開赴戰場!”
此言一落,皓月劍樓上,滿天劍刃掃蕩而回,凝成一把數百丈巨劍,託浮着皓月劍樓,已然衝着遠處星河黑夜內鑽去。
大離金宋兩大鎮國將軍,面容一怔,互相望了一眼,立時做出了決定:“大離(金宋)軍候出列,我三朝同氣連枝,隨同月劍將軍,一起出徵!”
大楚女神將並未有任何要求,但是黑甲將領和中年儒將,卻都是做出這般決定。也不知真是盟約至此,還是另有原因。
一炷香之後,原本虎視眈眈,密佈下天羅地網,隱隱就要將深淵鉅艦鎮壓的三朝鎮國重器,卻都是離開了這裡。甚至連三朝駐紮在此的諸般軍團,也是調離了此處,開撥入那日詭異的星河黑夜中。
“清潭大人,秦瀾大人有句話囑咐你。說三朝軍隊既已離開,這處要塞的安全,就由你駐守。一切從寬,大局爲重。”
那位御劍傳令之人,眼見三朝軍隊離開,對着赤袍少女沉喝一聲,身形翻轉,倒卷而回。
隨着他,下方修行者市場內,有無數人鑽出。有的毫無顧忌,駕着符文戰車,載人玄器,浩浩蕩蕩,衝入那處黑夜之中。
“這……好多的人?看起來都在這裡虎視眈眈,難道之前,都在等我們不成?”
李玄感在這一刻,面容上露出一絲恐懼之感。
和他一般,深淵鉅艦內旁觀此事衆人,也是面色寒。
“葉飛,你這次真是大意了。這幫人潛伏在此,說不得就是爲你。”烏白透過光幕,似乎洞察了一切,“不過你運氣也當真不錯,那裡似乎出了什麼大變故,似乎冥冥間自有天意,引蛇出洞,爲你免去了一場大禍患!”
他指着光幕上的悽悽黑夜,一臉感嘆。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那是有人刻意而爲,沒想到這星河殿,倒真是有些本事!”
葉飛搖了搖頭,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白日星夜,共存天地間,分明便是有聖境後期強者施展神通,偷天換日,纔有這般異象。
眼下這一切,應該便是星河殿所爲。看來屠祖那傢伙所言不假,這星河殿當真是了不得,之前“投靠”,倒算是抱了個金大腿。
他如此心緒,旁人卻是都不理解,烏白正要開口詢問,葉飛卻是揮了揮手,“也該我出場了,未免夜長夢多,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他明明前一刻還說自己不能現身,但是此番言語一落,身形一閃,卻是已然洞穿虛空,顯露在深淵鉅艦之上。
“原來姑娘叫清潭,請恕在下七日前無禮。日後姑娘若是去我大乾王朝,在下必當盡地主之誼!”
他躬身抱拳,言語溫潤,翩翩有禮。
李玄感微微一怔,沒想到葉飛這等時刻出來。不過一看到遠處天邊消失的三朝軍團,他又有些恍然。
如今此處要塞人去樓空,當真是防禦和警惕最是鬆懈的時刻。葉飛此番現身,儘快開解誤會,離開此處,當真是絕妙時機。
“哼!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大乾六皇子,我可受不起你這般大禮。”
清潭冷哼一聲,撅着個小嘴,撇過身形,目光卻是衝着下方的納蘭秋莎看去,目光閃爍,顯然是在問詢後續該如何行事。
然而納蘭秋莎這裡,卻是面色古怪,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直直地盯着深淵鉅艦上的葉飛。數月來的期盼,在這一瞬間,眼看就要實現,她居然有些難以置信,只以爲是鏡花水月,夢幻泡影。
清潭神色微微一變,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納蘭秋莎古怪的面容,實在是難以理解。
她本想捉弄“六皇子”,一邊出氣,一邊爲不知在何處的葉飛引開目光,拖延時間。但是眼下這裡出了變故,她謀算的計策,自然是沒什麼用處了,所以才徵求納蘭秋莎的意見。
只是納蘭秋莎神情恍惚失神,恐怕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這可如何是好。
她覺得納蘭秋莎古怪,葉飛李玄感,乃至還留在此處之人,何嘗不覺得她清潭面容古怪?
葉飛面色一凝,下意識順着清潭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納蘭秋莎,“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他面色驚變,一臉狐疑。同時在一瞬間,卻是有想到了秋香。
納蘭秋莎雖然往日和自己不對付,但是對方可是秋香的姐姐。如今秋香下落不明,他內心一直有些自責,同時也暗下決心,一旦回到天玄界,便開始着手找尋秋香的蹤跡。
這是他早就謀定了的事情,只是眼下納蘭秋莎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卻一下子呆住了。
秋香的事情?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就在他遲疑間,納蘭秋莎那裡,卻是回過神來,冷冷盯着葉飛,清喝道:“大乾六皇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小女子第一次見過殿下,不知殿下這般盯着小女子作甚?”
此言一落,葉飛赫然驚醒,身形一震,“姑娘面容清麗絕倫,在下一時唐突,還請恕罪!”
他連忙低,眼眸內微微有些驚疑。他此番未曾易容,納蘭秋莎自然是認出他來。但是此番根本沒有揭露他真正身份的意思,真不知有何圖謀!
“哼!我納蘭姐姐是何等人物,你這癩蛤蟆就別想吃天鵝肉了!”
清潭冷哼一聲,似乎又想起當日葉飛戲弄乃至“輕薄”她的舉動,那般羞怒,再次爆,於是嘲笑譏諷葉飛。
四周明處暗處圍觀的人,皆是莫名其妙。大乾六皇子,頗有盛名,但在花神宮神女口中,卻是癩蛤蟆,看來這位納蘭姑娘,來歷不同尋常。
“是在下無禮,日後自當賠罪。這次我大乾另有要務,還請姑娘放行!”
葉飛目光有些閃避,不願再做糾纏。言語懇切,這倒讓清潭不知如何拒絕了。
“小姐,神女大人既然說一切從寬,那就讓他們趕快離開吧!免得再弄出什麼禍端。”
下方人羣中,蔣洪成鑽出,對着清潭躬身,卻是提出了讓葉飛驚喜不已的建議。
“就這麼便宜他?實在氣人!”
清潭皺了皺眉頭,很是氣憤地跺了跺腳,無可奈何,又看了一眼納蘭秋莎。若是對方沒什麼意見,她這就放行了。
“六殿下可是要去大乾?不知能否帶小女子一程?”
這等時刻,納蘭秋莎說出了讓所有人驚訝莫名的話語。清潭面容古怪,葉飛這裡,卻更是詫異難言。
“納蘭姑娘要去大乾,正巧,宋某也要去大乾一趟,你隨我吧!至於這位六殿下,恐怕得永遠留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