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用多久,林鴻飛就愕然的發現,自己真不能小覷了這麼一個二世祖,這麼一個有背景的二世祖,若是真的誠心想要給自己找點兒彆扭,還真的能讓自己很彆扭的。
“林總,最近你們那邊的交警怎麼查的那麼嚴?”電話裡,一位供應商向林鴻飛抱怨道,“我們工廠給你們公司送貨的車,這個星期已經被查了兩次了。”
“被查了兩次了?”林鴻飛一愣,一個星期被查兩次,這個情況還真的不多見,“老張,你們的車是不是違章了?”
“違個屁的章!”電話那頭的老張一點也不客氣,“以前每次給你們送貨的時候都是裝那麼多,現在還是裝那麼多,以前都不違章,現在就違章了?林總,這樣下去不行啊。”
“行了,我知道了,”林鴻飛點點頭,“這樣吧,我問問這是怎麼個情況,對了,你們那邊有沒有被罰款?”
“罰款倒沒有,就是來回耽擱一下,一來一去就是好幾天的時間,耽誤工廠裡的事啊,”電話對面的老張聽林鴻飛問起這個事,頓時就是一肚子的牢騷,“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高書記,我林鴻飛對你們公安的人不錯吧?”林鴻飛撥通了高廣林的電話,二話不說,上來直接向高廣林問道,“還是我們公司下面的人少了你們的孝敬?不帶你們這麼噁心人的,吃完了奶就罵娘,你們做事再這麼不講究,就別怪我也不講究了。”
東方書記走之前,順手也將高廣林推了一把,原來只是公安局局長兼公安局黨委書記的他,雖然級別沒變。但卻是向前賣了半步,從之前的公安局局長成了現在的北郡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乃是市委常委之一,成了北郡市真正有決策權的核心人物之一。
“小林,你這是怎麼說的,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咱們的關係,你沒必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吧?”高廣林聽的眉頭一皺。林鴻飛話裡面的火氣他怎麼聽不出來?可越是這樣。他心裡就越是奇怪,怎麼個意思?怎麼聽林鴻飛的話,似乎公安局這邊在給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找麻煩?
“您沒聽到風聲?”高廣林的話,讓林鴻飛微微一愣:老高同志對自己手下的情況的掌握……這個,有點堪憂啊。
若之前高廣林還以爲是林鴻飛在和自己開玩笑的話,那麼此刻。他心裡是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了,意識到真的出了什麼事的高廣林,情不自禁的坐正了身子。語氣也嚴肅了很多,“什麼風聲?”
“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公安和交警那邊最近盯上我們公司的供應商送貨的車了。”林鴻飛也不跟高廣林客氣。將自己從老張那裡聽到的消息簡要的對高廣林說了一遍。
高廣林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他理解林鴻飛一開始說話的時候爲什麼那麼衝了,林鴻飛對北郡市的公安系統多有照顧,他的單位裡有許多警察的家屬和子女在上班,按理來說。北郡市的公安系統應該對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多有照顧的纔對,可現在自己手下的猴崽子們竟然亂伸爪子,也難怪林鴻飛一肚子的火,擱誰身上不是一肚子的火啊……老子怎麼就養了這麼一羣白眼狼?
理解歸理解,心裡惱火歸惱火,但在這個時候,高廣林還是要向着自己手下的兵的,微微一頓,對林鴻飛說道,“這樣,我問問是怎麼回事。”
高廣林問問,就表示這事兒基本上定下來了,林鴻飛自然也不爲己甚,點點頭,“高書記,快點兒啊。”
掛上了電話,林鴻飛沉思了片刻,再次拿起了電話,不過這次卻是打給市稅務局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林鴻飛想的很簡單,既然你敢亂伸爪子,那我就讓大家夥兒將你的爪子給剁了……在林鴻飛有意無意的暗示下,不到兩天的時間,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的生產經營受到了巨大影響的消息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
現在的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已經毫無疑問的成了整個北郡市體制內人士的錢袋子,同周圍其他地市相比,大家夥兒的小日子能夠過的這麼滋潤,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功不可沒,可就是現在,竟然有人開始打自己錢袋子的主意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衆人先是不信,繼而就是憤怒無比!
哪個混蛋敢動老子的錢包?!
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竟然敢動咱們的錢袋子,那說什麼也饒他不得了。
當體制內的巨大部分人士都開始同仇敵愾的做同一件事的時候,爆發出來的能量是驚人的,短短的時間內,大家就大致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周書記的那個混帳外甥想要向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裡面伸手呢……高廣林那邊的消息很快,在這位公安系統的大波ss親自出面發話的情況下,只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公安和交通那邊就已經調查了明白:這時而有下面幾個不開眼的小頭目爲了巴結某位大少乾的。
這事兒做的有些缺德,當公安系統裡聽說了這麼一檔子事之後,大家一時間都覺得擡不起頭來:自己這邊一邊吃着人家林總的,喝着人家林總的,轉過頭來又捅了人家一刀子……尼瑪這事兒做的實在是太不講究了。
可當調查明白了之後,大家也是糾結:單單是某位大少的舉動,咱們當然不在乎,問題是,這個舉動肯定是周書記默許的啊……那誰能告訴我周書記在這件事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周書記終於忍不住寂寞,打算向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裡面伸手了啊?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心裡還頗有些憤憤不平,可當大家轉過心思來的時候,嘴裡的口水卻不由得開始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那可是一大塊肥肉啊!徐書記要是打算吃第一口的話。那麼也許……大概……自己也可以跟在後面吃第二口、第三口?
抱着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高廣林的舉動讓不少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的傢伙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他將那幾個之前參與這件事的公安和交通的小頭頭一捋到底,除了行政級別沒變之外,其他的權利全都取消,已經發送到局工會那邊養老去了。
大意了!高廣林的這個舉動,讓不少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北郡市工業製造公司是一塊大肥肉不錯,可自己若是想要衝上去啃一口,那些早就在那裡跟着林鴻飛吃肉的傢伙。會不會被氣得跳腳?
可是。徐書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徐書記是個什麼意思,其他人不得而知,但徐市長的秘書古健倒是多少能夠猜到一點的,所以此刻,古健望着胡金國,心裡一陣暗自搖頭。
“古哥。您今天叫我過來,有事麼?”在古健的面前,胡金國可不敢拿大。依足了規矩向古健問好之後,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向古健問道。
如果他是徐書記的親兒子。胡金國當然不會對古健這麼客氣,但很遺憾,他只是徐存光的外甥,從外甥到兒子,這期間的距離不是一般的大。
“沒事。就是隨便和你聊聊。”古健微微一笑,“怎麼樣,工作還滿意嗎?”
古健說是隨便聊聊,可胡金國卻不敢認爲他是真的要和自己隨便聊聊,越是這麼說,自己就越應該小心應對。忙道,“謝謝古哥的關心,姨夫給我安排的這個工作很好,在工作上大家都很照顧我,我和單位的同事們相處的很愉快。”
“是這樣麼?那就好。”古健點點頭,看似漫不經心的嘀咕了一句,“這幾天有些不太好的風言風語,書記聽到了不是很高興,小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能讓堂堂的市委書記聽到之後會不高興的風言風語,除了自己這幾天正在折騰的這檔子事還能有什麼?胡金國心裡做賊心虛,聽到古健的這番話,背上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臉色發白,“是是,都是一些風言風語,請古哥轉告我姨夫,今天晚上我就回家看看我姨。”
“好的,”古健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人家是外甥去見自己的姨媽,自己作爲秘書,沒有攔着的理由,“回頭我給老闆說一下。”
可是雖然如此,胡金國還是有些不死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咬嘴脣,向古健開口道,“那……古哥,林總那邊,我是不是應該多和他走動走動?”
“嗯,你多和林鴻飛同志走動一下也好,”胡金國原本以爲古健會否定自己的說法的,但古健的話立刻就讓胡金國的心涼了半截,“林鴻飛同志的本事很不錯,老闆對他也很欣賞,你能跟着林鴻飛同志學點東西,老闆心裡肯定會很高興的。”
古健知道胡金國想要做什麼,這種簡單的試探用在古健的身上,不免有貽笑大方之嫌,對於胡金國那點兒不死心的想法,古健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給拍死在地……連老闆都讓這小子折騰的灰頭土臉的,你個毛都沒退的小子還敢胡亂折騰?
如果胡金國跟自己老闆沒有什麼關係,他才懶得管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可現在不同,若胡金國再次被林鴻飛打了臉,老闆的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我聽說那個林鴻飛和我姨夫弄得很不愉快啊,自己收拾林鴻飛那個小子,姨夫應該很高興纔對啊,可爲什麼姨夫對我的做法很不滿意,甚至讓自己的秘書專程來警告自己一番?胡金國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後背上已經是滿滿一後背的冷汗:他之前敢於對付林鴻飛,是因爲他的一切想法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姨夫對林鴻飛很不滿的基礎上的,可是現在,古健告訴他,你的推斷根本就是錯的,你姨夫和林鴻飛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你所想的那樣,這讓胡金國情何以堪?他怎麼能接受得了……林總,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這陣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古健臉上帶着一臉的歉意,“老闆讓我代他向你道個歉。”
“古秘,你這話可就言重了,”林鴻飛笑着搖搖頭,“誰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也請古秘您轉告周書記,些許小事,請他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話是林鴻飛叮囑自己帶個自己老闆的,古健自然不敢怠慢,忙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一定將話帶到,小林你放心。”頓了頓,古健搖搖頭,表情頗爲感慨,“如果大家做事都像林總你這麼痛快,那會少多少麻煩?”
林鴻飛就笑着搖搖頭,不說話。俗話說得好,一樣水養百樣人,想要大家都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事……林總,聽說小胡打算和你們公司做點兒生意?”酒至半酣,古健忽然開口向林鴻飛問道。
古健說這個事情幹什麼?聽到古健的這話,林鴻飛心中不由得一愣,難道他想要給胡金國說情?還是這背後有徐市長的影子?
“怎麼說呢?”林鴻飛微笑着搖了搖頭,看似在思索,實際上心中卻在急轉着,思索着古健忽然說這番話的原因是什麼,“小夥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有些不夠腳踏實地。”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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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健拍了下巴掌,一臉贊同的點點頭,“是,沒錯,老闆也是這個意思,小胡剛從學校裡出來,有些眼高手低了,以爲自己一肚子的本事,其實就是那麼回事,老闆的意思,是林總你能不能幫着教導他一下,給他一個學習和成長的機會?”
尼瑪啊!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個情況?聽到這話,林鴻飛愣住了:古健這是打算幹什麼?徐存光你這是打算幹什麼?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