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罷官了?”明溯精神陡然一振。
常言道,這褪毛的鳳凰不如雞,雖然說公孫度也曾經任過那冀州刺史,可現在卻是一介平身,至於這平郭城,亦不是其老家地盤。
一個遊歷的白身,遇到自己這個侯爺,豈不是被吃得死死的?想到這裡,明溯便志得意滿地對那田疇言道:“且看本侯爺上去如何戲耍他一通。”
“主公不可,那畢竟是冀州刺史……”
“前——刺史!”
“好吧。”田疇急切地扯住明溯,勸言道:“那公孫度畢竟是前冀州刺史,打狗還得看主人面,若是主公就這麼折辱了他,落到有心人耳中,對主公名聲可是大大的有損。”
“刺史我玩多了,那個益州刺史到現在還欠我十萬金呢。”明溯卻是毫不在意,一邊往前行去,一邊輕蔑地言道:“何況是個卸任了的。再說了,如果實在論辨不過,那就真刀真槍地擺出來幹一場唄,我就不信了,二百精銳還幹不過那四百烏合之衆。”
也難怪明溯瞧不起那公孫度的手下,先前堆在一起,刀槍如林,看起來還像個樣子,可現在按照公孫度的命令這麼一分散,頓時鬆鬆垮垮,其架勢簡直與先前那股流民有得一拼。
當然了,那股流民弱是弱了一點,可是卻架不過人家人多勢衆,數千餓得嗷嗷叫喚的流民所爆發出來的破壞力,甚至要比一支精銳的部隊還要大,先前小覷了流民力量的明溯就吃了這個虧,白白地損失三四十名悍勇軍侯,此時連腸子都快悔青了,心頭正在滴血,可謂是滿腔的怒火恨不成化成萬丈怒焰,將面前這平郭縣城給夷爲了平地。
本來,這只是心中想想而已,真是沒有任何籍口就做出屠城的事情來,便是借他明溯一萬個膽子,此時也是不敢做的。正在激忿得團團轉時,這公孫度卻是不張眼地衝了上來。
很好!今天就拿你出氣了。明溯心中打定了主意,索性也不動聲色,直待那公孫度手下的士卒將整個商隊團團圍住之後,方纔施施然行了上去,也着眼睛瞥了一下那覆蓋半個面頰的大鬍子,不屑地言道:“吆,我說誰家的下人不長眼睛,竟然把這麼一個大猩猩給放了出來……這遼東地域,雖然說地廣人稀,可畢竟還是有不少百姓的撒,若是讓這猩猩傷了人,那還得了。當然了,即便是沒有傷人,就算是碰上了花花草草,那也是個……”
明溯一上去,劈頭劈腦就是一陣數落。開始,那公孫度聽得莫名其妙,及至後來,見那商隊中的諸人皆是面帶詭異的笑容,其中幾個更是不着痕跡將手在自己下頜微微地擼上幾把,頓時明白了面前這個少年是在嘲諷自己。
當下,公孫度心頭一股無名火起,有心一刀便砍了過去,可先前明溯大殺四方的模樣,他在城頭看得仔細,見明溯身上鮮血猶自在不停地往下滴着,心中難免有些畏懼,便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極力壓抑住心頭的殺意,沉面問曹仁道:“這是誰家不懂事的娃兒?沒看見大人說話呢,趕緊滾一邊去。”
公孫度此言一出,便見面前商隊中諸人皆是面色一變,曹仁更是怒氣滿面,直接將手摸向了腰間長刀,心中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雖然說場中氣氛有些奇詭,但是公孫度仗着自己是遼東本地人,自己手下的士卒人數又遠遠壓過對方,所以也只是稍許將長刀回收了一下,橫在自己面前,作出一副戒備的模樣,自己卻沒有往後退去。
明溯等的正是這句話呢,見那公孫度膽敢還口,明溯也不再廢話,身形微微一晃,頓時公孫度面前便失去了明溯的身影,正在詫異之時,面上卻是突然一陣劇痛,只聽到噼裡啪啦一陣連響,轉瞬已被人摜了十七八個大耳刮子。
打完了之後,明溯卻不退回,就那麼站在公孫度馬前,單手戳着自己鼻樑責問道:“你可知道我是甚麼人?”
方纔那一頓耳光打得又快又重,此時公孫度方纔反應過來,見明溯還敢站在自己馬前,便側身一口,連同幾顆碎斷的牙齒,和着一口污血吐了出來,口中含糊不清地咒罵了一聲,那長刀便倏然往下砍了過去。
那公孫度也不想想,明溯都打了人,還敢站在這裡,顯然是有所依仗嘛。此時,公孫度的刀才往下壓了半尺,胯下青馬卻是突然仰首長長地哀鳴一聲,四蹄狂蹬地面,轉瞬便倒了下來。隨着那馬身的倒側,公孫度頓時重心不穩,這刀自然就失去了準頭。
見自家主公傻站在公孫度刀下不動身子,曹仁正待上前救時,卻見那青馬連同上面的公孫度一起砸了下來,本是迎面砍下的大刀卻是歪歪斜斜地挑往了七八尺開往的偏處,定睛一看,原來不知甚麼時候,明溯腰間的長刀已經橫貫入了那青馬的腹部。
這屠龍寶刀本是在西山之時,歐治子的傳人邰叔親自打造的,刀身除了一些奇怪的花紋之外,便只剩下了深深的血槽,一時之間,那馬兒腹部血貫如涌,片刻便將方圓丈許的地面給染得通紅。
這幾下速度太快,等公孫度那些手下驚醒過來之時,明溯已經抽出了長刀,就這麼在那公孫度的肩頭披風上面擦拭了一番血跡,回手便又送入了刀鞘之中。
這一刻,公孫度坐在地上,可謂是萬念俱灰。面前這少年的武藝高強,他先前就已經知道了,不過那時的明溯的對手是一些尋常的流民。殺流民的事情,公孫度在冀州的時候幹得可算是多了,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