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是過來人,麥可可眼底的那點妒忌她看得再明白不過,隨即一個安撫的眼神,溫暖的雙手也握住了麥可可的手背,輕聲道:“不要擔心,你們下個月的訂婚典禮,一定會如期舉行的。”兒子能夠這樣討女孩子的喜歡,葉瀾無疑也省心不少。
麥可可乖巧的點頭,“伯母,謝謝你。”
不是雷家人的支持,她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跟在雷子楓身邊。
傅雅被雷子楓吻得臉紅心跳,身子柔軟得靠雷子楓支撐着,驀然聽見敲門聲再次傳來,立即連耳根也染得血紅,掛在雷子楓脖子上的雙臂立即放了開來,往後身子順利的靠在牀上,喘着粗氣狠狠瞪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被蠱惑了,再次面對分離,所有壓抑的情緒譬如潮水般洶涌澎湃,彷彿恨不得將前二十年所有習慣於隱藏的情緒盡數散發。
敲門聲還在繼續,大有他們不開門就會一直敲下去的節奏。
雷子楓伸手輕輕撫了撫傅雅額角凌亂的長髮,再次俯身,不同於剛纔的熱情和激烈,這一次落下的吻異常溫柔,甚至小心翼翼,帶着男人繾綣黯啞的聲線:“我去開門。”
吻落在傅雅眉心時,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暫停了一秒,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繞過屏風,打開門。
“夫人還在樓下等着,催促總裁快一點。”
驚愕的看見雷子楓眼底難得沒有褪去的紅潮,張曼連忙低下頭,雖然雷子楓此時的樣子看起來無害極了,可是她潛意識當中也相信雷子楓這個模樣能看見的人大概也只有傅雅,何況她此刻還代表着另一位他極度厭惡的女人上來的。
果然,雷子楓的聲音出口,已然清冷寡淡:“知道了。”
張曼看見雷子楓再準備關上門,不禁着急:“總裁,再等下去夫人大概會着急的。”
雖然最先着急的人一定是那位傅小姐,但難保葉瀾現在不是全身心的站在麥可可的立場上。
“你還想說什麼?”雷子楓皺眉,冷冽倨傲的氣勢嚇得張曼再也不敢多嘴,“那我下去跟夫人說。”
傅雅已經整理好剛纔親吻時被弄得一片凌亂的衣服,門口談話的聲音她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裡,還沒等張曼萬年冰霜小臉將哭喪的表情進行到底,傅雅已經繞過屏風走到雷子楓身邊,巴掌大的小臉上扯出一抹溫善的笑:“他馬上就下去。”
雷子楓黑着臉,雖然很不願意跟傅雅分開,可是箭在弦上,這樣的決定也是早晚的事,當即狠狠瞪了張曼一眼:“我走以後,應該處理好的事情希望不用我再來吩咐,還有你現在的上司,最好分清楚。”
傅雅看着張曼在雷子楓面前大氣不敢喘一口的模樣,頓時覺得張曼之前對她一直冷臉實在是因爲她太好說話太善良,而雷子楓,彷彿也只是在她面前才這麼善良。
“我走了。”只有簡單的電腦和一套衣服,都被張曼拿在手裡,傅雅還要準備收拾東西去片場,雷子楓緊緊的抱了抱她,便沒有再讓她送:“我們很快會再見面,記得想我。”
傅雅晶瑩乾淨的皮膚由內而外透着一股暗沉,送雷子楓到門口,剛好碰到開門出來的陸菲菲,詫異的望着西裝革履下樓的男人:“你走了?”
畢竟是傅雅的朋友,雷子楓示意張曼先下去,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傅雅,看向陸菲菲的時候嘴角猶疑着帶着期許:“麻煩你幫我照顧漫漫。”
陸菲菲張大了嘴巴,直到雷子楓說完那句話,迅速進了電梯,才緩緩醒過神來,指着電梯問傅雅,眼底寫滿了驚訝和不爽:“他就這樣走了?”
“他還有事情要辦。”傅雅沉默了一下,轉身回到房間裡。
早上興起,擦臉的時候順帶將他們之間唯一的戒指從化妝包裡抽出來套在忘楓指上,此刻看見雷子楓走,那戒指便像是一根刺,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
陸菲菲雖然這兩天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可是有關於雷子楓的事情,她卻不能再清楚,看着傅雅平靜淡然的眼神,她實在氣不過,憤憤的罵道:“他丫的!叫他走了就別再回來!”
明明跟傅雅在一起,居然跟着麥可可走了,想想也是夠讓人氣憤的。
傅雅輕輕吁了口氣,走廊兩邊都是房間,雷子楓跟張曼早已經進了電梯,看不見人影了。
不知道忽然想起什麼,傅雅面上一緊,飛快跑回房間的陽臺,漆黑的眼珠在撩開厚重的窗簾後迫不及待的看向樓底。
她和陸菲菲住在七樓,陽臺正好對着出酒店必須要經過的林蔭路。
陸菲菲也跟了上來,瞅着樓下經過的一行人,臉色越發陰沉難看:“雷子楓是不是要跟麥可可結婚?”雖然傅雅什麼都沒有跟她說,這段時間她們相處的時間也少得可憐,但是女人的直覺是種很奇怪的思維,看着麥可可一身輕鬆歡喜雀躍的神采,她也越發的爲身邊的好友擔心。
“沒有。”傅雅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斬釘截鐵,漆黑的眼珠子如沒有陽光的深海,左手不停的撫過右手上的異物,頓了頓,說起勸慰陸菲菲,不如說安慰自己:“我們已經結婚了。”
陸菲菲前一秒還在打抱不平,後一秒如哽了一顆雞蛋在喉嚨裡,整個人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瞪着傅雅,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們已經結婚了?
她爲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來劇組以前。”事到如今,傅雅也沒了隱瞞陸菲菲的必要,不管今後她們會不會在一起,也都沒有關係,“一開始因爲忘楓上學的關係,然後我們準備結婚,但是後來被他的父母阻止了。”
“那怎麼?”陸菲菲一雙如水的眸子裡寫滿了驚愕,這都是什麼事兒呀,因爲忘楓上學?
“後來我忘記把戶口本拿回來,所以他想辦法,把結婚證拿到手了。”聲音如魚刺,深深卡在喉嚨裡,樓下幾個人的背影意境看不見了,只剩下熱烈的陽光和斑駁的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