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047 你要我怎麼做!
“放開我!”她努力地掙扎,然而嘴裡發出的抗議卻是不夠力度,通過軟綿綿的聲音,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了。r?an w?e?n w?
以致某人,頓覺有股電流涌過全身,帶來一陣獨特的酥麻感。他先是不自覺地沉醉了數秒,隨即暗自低咒,爲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懊惱,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這麼容易被眼前這小女人給牽動!他迅速地甩一甩頭,緊拉住她,先回到辦公桌拿起辭職信,然後帶她一起來到休閒區的沙發上,把信硬塞回給她。
凌語芊推開,又是欲站起身。
他也再一次阻止她,同時冷着臉訓了出來,“不就是沒按時趕去見你嗎,用得着這樣賭氣?別忘了你當時是如何求我聘用你的,早知你這麼孩子氣,我就不給你機會。”
凌語芊脊背瞬然一僵,動作也驀地停下。是的,當時她以爲他是天佑,纔不顧一切地想進來工作。孰料,他雖是天佑,但已經不是她的天佑。
賀煜緊繃的俊臉已經舒緩開來,漆黑如墨的鷹眸定定望住她,嗓子也柔和了不少,愈加的好聽和磁性,“昨晚想對我說什麼?”
凌語芊隨着緩緩擡眸,撞進了他那海一般深沉的眼睛,裡面像是涌動着兩股漩渦,頃刻就把她的魂魄給緊緊吸了進去。
四目相對,賀煜何嘗不被她深深地纏住了視線。原來,最純潔美麗的眸瞳,並非純黑的,而是墨藍得發黑,眼白的鮮嫩清澈不亞於初生嬰兒,簡直就是水晶般明亮而又純澈,璀璨若星。
他從沒有好好看過她,應該是說,他從沒試過像現在這樣,仔仔細細地看她,帶着一種異樣的情愫,差點着迷和沉淪。
他突然伸出了修長結實的手指,緩慢地碰上垂落在她右鬢上的一縷髮絲,小心翼翼地撩到她的耳畔,讓她絕美迷人的小臉完完全全地落入他的視線。
他先是對着這張極具“禍害”殺生力的嬌顏沉迷了片刻,而後目光往下,轉到她光潔的脖頸,漫不經心地問,“項鍊呢?”
凌語芊微怔,不語。
“你昨天跟阿熠說項鍊掉了,找了幾個小時,什麼項鍊讓你那麼重視!”他繼續道,低沉的嗓音,一絲吃味。
凌語芊則沉默依舊。
“不是找回來了,怎麼不戴?”其實,他心裡巴不得她沒戴。
當看到她又嘟起小嘴,眼露哀怨時,他不禁眯起眼,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他最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的眼神,總覺得他似乎欠她東西不還,還是欠了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你還沒告訴我,昨晚想和我說什麼,嗯?”他嗓音依然很柔緩,幾乎低不可聞,這是他頭一遭這麼平和溫柔地對她。
令她心馳嚮往,默默地感動,但想起種種傷痛和現實,雀躍的心便又馬上低落下來,她淡淡地應道,“沒什麼,就是……我想辭職而已。”
辭職?三更半夜約他,就是爲了辭職?這小女人,連撒個謊都這麼笨!賀煜劍眉倏然挑起,既覺可笑,又覺無奈。結果,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大手一伸來到她尖尖的下巴上,輕而穩固地扼住,讓她不容逃避,他的語氣,也是不容否決的,“不會撒謊就別學!我要聽真正的原因!”
凌語芊下意識地扭動脖子,想別開臉,奈何他根本不由她,故她只能瞪着他,不語。昨晚的約會,是她經歷了差點被賀煒侵犯、親眼目睹了某些悲痛欲絕的情景後,無法控制地做出的臨時決定,她打算告訴他,他是天佑,是她最愛的男人,是她不顧一切想託付終身的男人,而她,也是他曾經極愛極寵的小東西。
誰知道,老天爺似乎不想給她這個機會,結果他沒出現。讓她不得不再一次相信,一切冥冥中已有註定。其實,當時如果他來了,她也不知道會否真的說,反而,他沒來,這個秘密便將永遠埋藏在心底。獨角戲,終要散,此後,她和他,緣盡於此,故她的決定還是要進行,務必要進行。
想罷,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一切的遐想一切幻想和希冀都壓在心底,站起身來。
他也緊跟着起身,大手再度拉住她,“好,你說,你要我怎麼做?你要怎樣才肯收回這封信!”
要他怎麼做?是不是她說了,他就會照辦?她要天佑,要回以前的天佑,要他像以前那樣,眼中只有她,只愛她,極愛極愛,滿心滿眼裝載的都是她。可是,這有用嗎?這不過是她的奢望,這一切,是不可能的,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繼續掙扎。而他,也緊緊抓住,烏雲密佈的臉告訴她,他不準,她休想離開他!
就在倆人各有所思,默默對峙之際,敲門聲響起。
賀煜濃眉一蹙,總算鬆開了她的手。
重重的玻璃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一個出其不意的人影。
賀煜俊顏一怔,凌語芊則心中無盡痛楚和悲酸。反觀來人,落落大方,優雅高貴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