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當這個時候,那些心存僥倖的冤魂便會逃到人氣旺盛的地方,希望以人的生氣蓋住魂魄的死氣。
而這裡人煙稀少,此刻除了這青衣男子外,無論魂魄還是活人,竟是一個都看不見。
師千羽擡頭看向滿月,手指放在脣邊輕輕一咬,一滴鮮血便順着食指滾落在地面上,那一剎那,一道暗黑色的銅門驟然出現在眼前,緩緩打了開來。
黑白無常從裡面走出,這兩人是雙胞胎,並非人間傳言長的凶神惡煞,反而透出一股清秀來,要不是他們裝扮怪異,是誰都以爲這不過是兩個上京趕考的書生罷了。
他們鼻子嗅了嗅,一直走到那滴血的旁邊,這才發現師千羽站在那裡。
“你是何人,爲什麼血裡泛着死氣?”
黑無常呵斥道,一邊上下打量着他:“有氣息,不是死人。可是你的血分明就不是活人有的。”他試探着捏了捏師千羽的手臂,忽然間面色大變,“你是妖?不對,你是人妖?不對,你是妖變成的人!”
師千羽和白無常的嘴角同時抽了抽。
白無常一把拉住黑無常的胳膊,相比較黑無常,他顯得沉穩許多:“請問你究竟是何人,爲何要以血咒爲代價,從人變成妖?”
師千羽抿了抿脣,眼裡閃動着決絕的光芒。
對於白無常的問題,師千羽半響沒有回答。
黑無常哪裡有白無常這般好的性子,當即就抓住他的領口呵斥:“再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抓回地府去!”
然而觸手之處,卻是如清風般的柔軟,即刻間化解了他的力道。
黑無常盯着已經脫離自己控制的師千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你是修道之人?”
“曾經是。”師千羽淡然道,“可如今你也看見了,不過是具妖魔之身。”
由人變爲妖,即便是獲得永生,痛苦也會增加百倍。而面前這個男子,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究竟如何,倘若不是爲心中那一絲牽掛,只怕是死是活與他也毫無干系。
白無常抿了抿脣,伸手推搡着黑無常:“走吧,咱們還有事情要做。”
“走什麼走,這個人,不對,這個妖怎麼辦!”黑無常指着師千羽大叫。
白無常嘆了口氣:“他非人非魂,不在我們職責範圍之內。”
一句話說的黑無常啞口無言。
他不甘心的瞪了師千羽一眼,宛如個孩子般鼓了鼓腮幫子,這才轉身拉着白無常的胳膊往前面走,可偏偏師千羽又轉了個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下子徹底惹火了黑無常!
他‘唰’的一下從腰間掏出一把鐮刀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這火爆脾氣,也不知是像誰。
白無常苦笑着搖搖頭,伸手按住黑無常的胳膊:“別急,聽聽他要說什麼。”
話雖如此,他的眼神有凌厲起來,他雖沒有黑無常這般喜怒哀樂盡數寫在臉上,但也明確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師千羽有任何不妥的行動,他會扭斷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