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島徹實在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掙扎着起身詢問道:
“你是誰?”
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神秘人低頭瞥了一眼道:
“你的救命恩人。”
這話說的吉島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只得繼續詢問道:
“這裡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吉島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二人還是在之前的山坡上,依稀還能看見山坡下面倒着的隊員屍體。
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變成乾屍。
黑袍男子回頭望着小鎮喃喃道:
“你的底子很好,扛住了這禍心之音,沒有像他們那樣砍成一團漿糊。”
此時吉島徹才站起來朝小鎮望去,藉着天光依稀能看到小鎮中央的建築基本上都已經坍塌。
想起昨天晚上的紅光和雷電,吉島徹心中也更加疑惑:
“什麼禍心之音,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怪物襲擊了這三個小鎮,襲擊方式就像你昨天晚上所經歷的那樣,先是發出禍心之音,讓小鎮居民自相殘殺,接着再吸食他們的精血。”
“三個小鎮?別的小鎮也受襲擊了?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事?”
聽着吉島徹拋出的疑問,黑袍男子不急不慢的回覆道:
“昨天有一位仙人將那怪物封印起來了,你們來的時候正趕上他降服妖孽,你們看到的打鬥也是這麼回事。”
吉島徹這才明白,難怪小隊只是受到那聲音的影響盡數發狂,之所以沒有被吸乾精血,是因爲那怪物被封印起來了。
“那是什麼怪物?最後是誰封印的?”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和你一樣,只是碰巧遇到這些。”
吉島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昨天晚上那些恐怖的傷口此時大多都已經痊癒。
不知道眼前的高人是怎麼做到的。
吉島徹拱手道:
“不管怎麼說,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沒想到身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還不知高人您怎麼稱呼?”
黑袍男撿起地上那副奇怪的畫作丟給了吉島真一道:
“不用打探我的名字,如果真的想報救命之恩,聽我把話說完。”
“前輩請講。”
黑袍男子背起手來解釋道:
“我是到這裡來收徒的,碰巧撞見了這一幕,我主要修的就是先天一氣,剛剛我就是把你的氣激發出來,令其自動修復身上的傷口。
我看你並沒有受到那禍心之音的影響,修行的底子應該是不錯,若你願意拜我爲師,我便將這幅修心之畫送給你。
只要你承諾,讓你的後代世世代代都學習這門功法,保證它不失傳,這救命之恩也就算報了,如何?”
吉島徹拱手道:
“在下沒有沒有什麼修行經驗,家裡也沒有什麼餘錢購買義體或者高端功法,您這功法我學得了嗎?”
黑袍男子打開畫卷,只見裡面是一團怪異的黑色圖樣。
“無需什麼複雜的修行,你只要每天對着這幅畫看上幾個小時,你的實力自然就會迅速提升了,對身體修復有幫助。”
“啊?還有這種東西?”
“當然,這是我宗門特有的。”
吉島徹不解道:
“可這未免太便宜我了吧?受您救命之恩,還能學習您的獨門技藝,要不然您告訴我您的地址,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登門拜謝。”
黑袍人上前拍了拍吉島徹的肩膀:
“不必,你只要向我保證會讓這幅畫和修行的方法,在你的子孫後代手中流傳下去就足夠了,切記,不要讓這幅畫流傳出去,最好就是由你和你的子孫們能看到就行了,未來有一天,我會回來取走這幅畫。”
吉島徹磕頭道:
“多謝前輩救命傳藝,晚輩一定如約而行。”
“不必,我會找到你的,同時我也建議你搬家搬遠一點,這地方不祥。”
等吉島徹磕完頭再起身的時候,卻發現這個神秘的黑袍人已經消失不見。
剛剛能看到那黑袍人背的包裹裡應該也是其他的畫卷,具體有幾本不太確定。
黑寶遠離開之後,吉島徹也沒搞清楚自己怎麼會有這番奇遇。
因爲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吉島徹拿出那幅莫名其妙的畫觀賞一上午,身上剩下的傷口癒合的速度果然也加快了。
他這才從花田鎮逃出去回到,回到半夏鎮將這裡的情況報告給上面的領導。
由此,一樁駭人聽聞的小鎮屠戮案也終於浮出了水面。
三個小鎮總共死了1800多人,基本上都是自相殘殺後被吸乾了精血。
要是隻死幾個人,官方肯定不認可這種神鬼妖邪的說法。
但是死了這麼多人,而且死法如此匪夷所思,自然也就只能將其早早結案。也怕對外引起太大的恐慌,所以報道的時候寫的基本都是因爲滑坡導致的傷亡。
吉島徹同時也在暗中調查那怪物究竟是什麼以及是誰封印了它。
可是現場終究是一無所獲。
不過帶着人去到小鎮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幫東行的和尚。
那幫和尚說話很玄,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說那怪物是他們封印起來的。
但當吉島徹問及具體細節,以及那天發生的紅光與雷電時,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所以大概率應該是沽名釣譽蹭榮譽的傢伙。
將兄弟們安葬之後,吉島徹也想起了那位黑袍人的建議,於是他也離開了半夏鎮,到了南方定居發展。
同時也按照黑袍人所教導的那樣,開始修習畫上的功法。
以其說是修習,其實就是單獨盯着畫看。
不過奇怪的是,每次自己看的時候,身上的氣勁就會跟着自己流動,只是心頭會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而等觀賞結束之後,壓抑感消失,就會變得異常暢快。
吉島徹也算信守承諾,從來沒有將這幅畫給外人看過。
依靠着這幅觀想畫所帶來的變化,吉島徹的修行之路也漸漸明晰,即便沒有錢去安裝強大的義體或者購買高級的功法,依舊能讓自己的實力大有提升。
不過吉島徹卻始終沒有將這幅畫傳給自己的孩子們研究,他的好孩子們自然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幅畫的存在。
相反的,吉島徹靠着自己打下的家底給自己的孩子們購買高級的修真配件和功法,全然不提有這麼一幅畫的事情。
時光飛逝,直到吉島徹步入老年,正值中年的孩子也終於能夠撐起自己的一片天,吉島徹纔拿出那幅畫。
不過在將那幅畫交給孩子之前,吉島徹先將自己當初經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孩子。
當聽到這件隱秘之後,吉島徹的孩子第一個反應便是詢問:
“那您爲何不將這幅畫早早的傳授給孩兒?直到人至中年才談起?”
吉島徹蒼老的腦袋道:
“因爲我不想讓你們學習這幅畫上的東西。”
“父親,這是爲何?”
吉島徹轉過頭,說了一句讓孩子有些毛骨悚然的話:
“因爲每次看那幅畫產生的心悸感,都和爲父當年在小鎮上被那怪物蠱惑,險些和兄弟們自相殘殺的感覺一模一樣。”
吉島徹的孩子聞言瞪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說.那個黑袍人和怪物有關係?他故意害我們?”
吉島徹搖頭道:
“這幅畫肯定和那怪物有關係,但那黑袍人和那怪物有什麼關係我並不知道,他是不是害我,我也不能確認,不過他救了我,這確實是事實。”
“所以父親打算怎麼處理?”
“爲父打算讓你們把這幅畫好好保管流傳下去,等待着有一天他來取,畢竟救命之恩是切切實實的。
但是爲了你們的安全,爲了家族的長久,後世子孫絕對不可以練這上面的東西,爲父也正是怕你年輕的時候叛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聽,所以纔等到你足夠成熟有能力撐起一片天的時候才和你聊這件事情。”
“確實還是父親考慮的長遠。”
吉島徹這纔將那幅畫以及記載當年自己調查過的關於小鎮屠戮事件的一些細節和經歷事情的手記交給了兒子。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把這個要求延續下去。”
從此以後,吉島家也就遵從吉島徹的遺願,妥善保存這幅畫和手記。
因爲吉島徹考慮的比較全面,後世子孫全都是等孩子成熟之後纔將此事說出。
並且也都和吉島徹一樣,上來先講述那段驚險的過往點明其中的厲害,因此後世子孫也都能坦然接受。
流傳了那麼多代,世代吉島家的家主包括其實對於有人來取這幅畫,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更多的只是把它當做一個告訴後人先祖創業不易的小故事與家族傳統來執行。
這幅畫與手記一個代代相傳,一直到了吉島真一的手中。
吉島真一自恃修爲不低,看過那幅畫的內容,好在壓制住了好奇心沒有修煉。
他也覺得自己會和先祖們一樣,等着有一天給孩子們講故事,把這幅畫流傳給後代。
可卻沒想到,自己比先祖們幸運,真的等來了那個要收回畫的人。
不過壞消息是,來者要收的不只是畫,還有吉島家後人的命。
直到此時,吉島真一才終於體會到先祖吉島徹的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