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靜的月眸之中此刻佈滿暗沉,盡是不悅,雲鹿卻笑了,“我要去。你阻止不了我,我也不會聽你的。”
“你……”
“二師父,不,我已經不能再叫你二師父了。我違背山規遲早都是要脫離毓舟山的,我是說即便你是我的師父也不能阻止我。你知道我身上揹負的血海深仇,林紹不在這裡我不能一直在這裡等下去,我也等不下去。也許你沒見過血洗城池的慘狀,可我纔回來就親眼見到了兩次,他們正跟去年的雲家一樣遭受着滅頂之災。”
說到此處,雲鹿揚眉,“而且我的本領是你教的,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嗎?堂堂毓舟山二聖君的弟子應該沒那麼沒用吧?”
對上那雙含笑的清眸,風長月苦笑,“我阻止不了你是不是。”
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卻揹負着滅族的血仇,她說得對,充其量他也只是師父,還是其中一位師父,何況還是這樣的仇恨,他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
這小東西雖然看着溫順乖巧,其實滿身的刺,又倔強,只要她想做的事哪怕是天塌了她也不在乎只是一勁兒的往前衝。
一如上毓舟山,一如爲了接受清意的任務,一如進入密林,一如離開。
每做一件事都轟轟烈烈,似乎沒人能擋得住她,今日亦是如此。
“嗯。”雲鹿輕輕應了一聲,伸手拉下了肩上那雙手,“而且你不該阻止我,我要做的就應該讓我去做。若你真的想幫我就跟着一起去好了。”
溫軟的觸感自掌心傳來,風長月不覺反手握住,那雙手還如記憶裡一樣小小的,握在掌心剛剛好。
這樣的手又怎是殺人的手呢。
半晌沒有得到迴應,雲鹿疑惑不已。
二魔頭好像有點兒奇怪,擔心她倒是情有可原,可阻止她還阻止的這麼激烈……就不對勁了。
何況他回來不就是爲了這天下麼?依他的修爲,一起上戰場不是更好更快捷的收復方法嗎?只怕林紹身邊那些妖都不是他的對手。
良久,風長月嘆息道,“我也想陪着小鹿一起,可是我不能出現在大衆面前。”
不能出現在大衆面前?雲鹿不解,“爲什麼?”
對上那雙滿是疑問的眸子,風長月伸手捏上了去,“請原諒我不能告訴小鹿,但是小鹿要記住,我永遠也不會傷害小鹿,記住這點就夠了。”
雲鹿擰眉,“就算你這麼說也……”
讓他去上戰場跟不傷害她有什麼關係?這是一件事兒麼?
根本就沒有關聯好嗎?
難道……他是在暗示她什麼?
疑問並沒有得到解答,下一刻風長月攬着雲鹿開門走了出去,“小鳴,你贏了。”
此話一出,雲鹿愕然的瞪大了眼。
贏?贏什麼?
錦夢也是一頭霧水。
只有風起鳴笑了,“看來小皇叔已經同意讓雲姑娘出征了。”
風長月氣悶的嘆了口氣,滿是無奈,“我不同意能行麼?這小東西根本就不聽我的,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被人這麼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