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裡就是預言女巫安西婭的住處？”
張誠站在一棟摩天大樓的最頂層，注視着入口通道人滿爲患的場面，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
因爲這個地方與他想象中的神秘幽靜完全不同，反倒是一個有點類似招搖撞騙神棍住的地方。
而外面等候的這些傢伙，絕大部分都是一些富有的上流社會人士，其中有的是爲了尋找丟失的重要物品，還有的則是打探失蹤人員的下落，正三五成羣聚集在一起討論安西婭不可思議的占卜結果。
很顯然，這位預言女巫非但沒有像大多數地下世界的居民那樣保持低調生活，並且還大張旗鼓做起了賺錢的生意。
通過頻繁與上流社會的政府高層、商界精英接觸，她在普通社會中的影響力恐怕遠超任何人的想象。
“沒錯！安西婭女巫不僅是整個紐約地區唯一的預言者，同時也是議會指定與普通人世界的連接點之一。您要明白，我們之所以能夠保證這麼多年都不暴露自身存在，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清潔工們的工作有多出色，是在普通人的世界編織了一張巨大的隱形網絡。簡單的來說，透過向具有權勢和影響力的人提供某些特殊服務，以換取他們在特定的時候的幫助。比如說在媒體上散佈謠言掩蓋真相，再比如說藉助電子監控網絡和身份識別系統進行追蹤。”波爾曼一邊微笑着衝熟識的面孔點頭致意，一邊壓低聲音耐心的做出解釋。
像他這種常年在地下世界與普通人世界邊界徘徊的外圍人員來說，同時扮演好兩種角色根本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事實上，爲了確保自己出現意外不會牽連到家人，他連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都瞞着。
至於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是不是有資格知道真相，還要繼續觀察他們是否能在有生之年覺醒天賦，獲得常人無法擁有的力量才行。
總之，一個普通人貿然進入地下世界既是危險的，除非他或她在普通人的世界舉足輕重，能爲議會提供相應的服務，不然的話特雷西最近的遭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聯絡人麼？有點意思。我們進去吧，千萬別告訴還要提前預約。”張誠非常罕見的開了句玩笑。
“請跟我來。”波爾曼趕忙上前兩步，出示了一張印着奇怪造型鏡子的卡片。
守在門口的保安看過後，立刻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整個過程絲毫沒有引起走廊外排着長隊人羣的不滿，彷彿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有人插隊。
穿過白色沒有任何裝飾的走廊，張誠來到一間掛滿大大小小數以千計鏡子的房間。
這些鏡子有的是東亞地區古代的銅鏡，還有的是古埃及貴族們使用過的黃金、白銀鏡，阿茲特克人的吸菸鏡……
當然數量最多的還是玻璃鏡，其中既有十三到十五世紀流行的凸面鏡，也有十六世紀以以後纔開始生產的平面鏡，每一面似乎都具有相當的歷史。
感受着這些鏡子散發出來的淡淡魔法能量，他迅速意識到這個房間，其實是一個佈置好的巨大魔法陣，一面面鏡子就是構成的基本單元。
不過還沒等他搞清楚這些複雜排列的用意時，一個充滿朦朧神秘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怎麼樣，它們漂亮嗎？”
處於自我防衛機制的正常反應，張誠馬上轉過身。
當他看清楚來者的樣子後，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訝。
只見聲音的主人是一名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女性，典型的拉丁裔長相，小麥色的皮膚，算不上十分漂亮，但卻給人一種安靜、和諧、自然的美。
最重要的是，她的兩隻眼睛，其中一隻是正常的黑色，而另外一隻則根本沒有瞳孔，完全只剩下一顆滲人的白眼球。
“您就是預言女巫安西婭女士？”張誠有些不確定問。
“你就是那個最近突然出現在紐約的年輕巫師？”女人翹起嘴角笑着反問了回去。
“哈哈哈哈！很高興認識您，女士。”
“呵呵，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有趣的年輕人。”
兩人互相對視了幾秒鐘，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等雙方落座之後，安西婭才指着擺在桌子上冒熱氣的兩個茶壺問：“紅茶還是咖啡？”
“紅茶，謝謝。”張誠不加思索的選擇了茶。
由於沒有看到糖塊，他可不想試試自己是不是能忍受原汁原味的苦咖啡，說不定只要一小口就會忍不住吐出來。
“不錯的選擇！相比起味道刺激的咖啡，我也更喜歡茶，它能讓我的心情保持平靜。這對於占卜來說至關重要，一個無法保持平靜的預言者，是沒辦法窺探到未來發生的事。”說着，安西婭端起壺倒了四杯茶。
其中一杯留給自己，剩下的分別推到三位客人的面前。
張誠端起來輕輕泯了一小口，隨後放下茶杯，將一個散發着黃色微光的密封試管放在桌子上。
安西婭轉動着她那隻正常的眼睛，一邊喝着茶，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這是什麼？你煉製出來的新藥劑嗎？”
“是的！它是智慧藥劑的加強版，因爲原料有限和製作工藝非常複雜，所以目前爲止我只做了三瓶，這是其中之一。請先什麼都不要說，喝下它，感受它強大的功效，然後我們再來談條件。”
事實上，張誠拿出來的不是別的藥劑，正是“強效聰慧藥劑”，在遊戲中能爲玩家提供高達二十五點的智力，但由於跟奧術智慧存在衝突，所以極少有人問津。
但在現實中，兩者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體系，一個是鍊金學的藥水，另外一個則是可持續加持的增益法術。
每一個達拉然法師，都渴望能在自己從事學習和研究的時候，喝下一瓶強效聰慧藥劑，他自然和不例外。
這三瓶其實根本不是張誠親手調製的，而是花高價買來的，今天打算以此爲敲門磚，敲開這扇通往權利和力量的大門。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先試試。”安西婭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拔開塞子將黃綠色的液體一口氣灌了下去。
還沒等過去半分鐘，她便猛然間感覺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涌入大腦！
一時之間，無論是感官還是思維，都得到了成倍放大，整個世界彷彿被放到顯微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