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懷音的話看着沒問題,婉瑜是她的人,又不伺候馮嬪,馮嬪小產怎麼可能怪罪到婉瑜的頭。 若是沒有摻雜什麼陰謀詭計的話,這也是說得過去的,可是馮嬪的小產分明不是意外。
“皇后,你可知道馮嬪的小產不是意外。”
樑懷音朝着趙珩走了過去,在距離他半丈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既然不是意外,那皇的意思是有人謀害的了?難得有人謀害的,一定是婉瑜的錯嗎?”
“御膳房日日給馮嬪做東西都沒有出問題,昨日婉瑜去了一趟御膳房,今日馮嬪小產了。”頓了頓,趙珩看着樑懷音一臉的坦然,有些話倒是不好說了,“難道你不覺得巧合嗎?”
“所以因爲這個所謂的巧合,馮嬪報了皇要來捉拿臣妾身邊的人了嗎?”婉瑜是樑懷音身邊的人,如今明知道有人要害她,樑懷音不可能不管的。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態度不算很好,但是樑懷音的心裡真的平靜不下來,事情來的太突然了。
而且看着趙珩的樣子,很有可能要陷害她的人,早已經設計好了一切,婉瑜在劫難逃,也等於她樑懷音在劫難逃。
“皇后,不是巧合。而是證據確鑿,否則朕也不會在此了。”
臉色微變,猜到了結局,但是還是有些不敢接受。對方已經坐實了證據,在想推翻可不那麼容易了:“皇可信懷音?”
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樑懷音不覺得趙珩心裡會有多看重她。但是爲了婉瑜,她願意拿皇后之位去賭一把。
趙珩神色微動,他沒有想到樑懷音會這樣問,倒是認真想了答案。突然他又反應過來,他信不信她與馮嬪小產何干?不管他信不信,他只看證據。
“朕信你。”話已經出口,趙珩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看了一眼樑懷音,又將視線默默移開。
“皇既信臣妾,那給臣妾一點點的時間。臣妾身爲六宮之主,馮嬪小產理應臣妾來查清楚原因,臣妾一定會給六宮一個交代。”
綵衣早已經受完刑,這個時候聽着樑懷音的意思,她怎麼可能讓樑懷音又翻身的機會:“皇,證據確鑿,皇后娘娘有意包庇婉瑜,還請皇還我家主子一個公道。那個可是一個小公主啊,還沒來得及跟娘娘見面離開了。”
嘴巴被打腫了,但是並不影響綵衣在皇面前賣可憐。如今馮嬪小產,只要抓住皇的慈父之心,綵衣不信婉瑜主僕逃得了這一劫。
的確,趙珩的眼閃過一絲悲痛。他的女兒,還沒來得及見識這個世界,沒了。
綵衣見有戲,還想再說,卻被樑懷音訓斥:“大膽,皇面前豈容你一個賤婢無禮。你究竟是想藐視本宮,還是根本沒有把皇放在眼裡?”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沒有將婉瑜打入掖庭宮。只是你們還沒有報了馮嬪小產的仇?是嗎?”看到綵衣即使已經被罰了還不死心,樑懷音心裡冷笑。不過這綵衣到底是馮嬪的人,還是早已經成了別人的爪牙呢?
“皇后!”
看着樑懷音的樣子,覺得有失她平日的端莊從容,趙珩不免有些擔心。這一出口卻是變了味道,成了沉聲的訓斥的感覺。
心裡一驚,樑懷音差點忘了,自己是在趙珩的面前。把心一橫,直接跪下:“皇,臣妾知罪。臣妾只是心繫婉瑜,她打小在臣妾的身邊,臣妾知道她的爲人,可是這樣蒙受不白之冤,臣妾一時難以接受。”
“起來吧!朕信你。”完全沒有想到趙珩居然會對她說出這這樣一句。樑懷音看着趙珩有一剎那的怔神,不過旋即退開,再次向趙珩請示道:“皇既然信任臣妾,可否給臣妾一個機會查明真相。”
想了想。趙珩道:“可以。不過這件事關係到婉瑜,她是你身邊的人,由你去查恐怕難以服衆。我會讓陳海鷹派人來查清楚這件事,定不會委屈了你。”
這樣的結果已經算不錯的了,明明已經證據確鑿,沒想到趙珩還肯給她一個機會去幫婉瑜翻案。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覺,樑懷音望着趙珩,無言。
“啊!啊!我們家娘娘命好苦啊,那可憐的孩子……”
綵衣突然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絲毫不顧及形象。引得樑懷音側目,開口打斷了她:“綵衣姑娘,這是作甚?好歹你也是鹹福宮的大宮女,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默默不語,綵衣低頭思索着。如今還是樑懷音佔了風,她要是這樣繼續鬧下去,肯定討不到什麼便宜。臉的傷口還疼着,綵衣又忍不下這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樑懷音想翻案,恐怕沒那麼容易。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那裡,算是青天大老爺在世,恐怕也只能定罪了。只要把婉瑜一抓,再一拷問,屈打成招,不怕樑懷音不會被拉下水。
“綵衣,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她纔剛剛小產,好好伺候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唯你們是問。”
綵衣不敢耽誤,既然趙珩已經發話了,她是無論如何也得離開了。樑懷音罰她還有些顧忌,要是趙珩動手,恐怕她沒那麼輕鬆了。
“皇后,你這幾日待在嘉陽宮吧!六宮事宜交給於妃協理。”
知道這是趙珩在讓她避險,如今她宮裡的人出了事兒,追根究底,她難辭其咎。可是趙珩卻給她留了餘地,不得不說在樑懷音的心裡甚感意外。
“臣妾謝過皇開恩。”
趙珩的視線落在樑懷音身,喉結滑動,欲言又止:“回宮。”說完趙珩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只留給樑懷音一個背影。
小歐子遲疑地看了樑懷音一眼,有些拿不準皇這是什麼意思。這皇后到底是有嫌疑還是沒有嫌疑呢?真是頭大。最後還是小跑前跟緊了趙珩的步子。